人的自由当然离不开人与环境的关系。离开环境对人的制约和人对环境的控制和改造就是虚假的自由。存在主义的错误不在于他们强调自由，而在于把自由抽象化，变成不受制约的主体的自我决定。经验证明存在主义是空论，因为存在主义者包括萨特自己在内也并没有达到自我选择自我决定的境界。除了阿Q式的自由，除了“老子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的自由外，事实上是不自由的。一个坐牢戴手铐的人可以认为自己内心是自由的，但这种所谓自由决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

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哲学家们至今对自由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把它说成对个人生活于其中的各种境况和关系的权力、统治，所有唯物主义者关于自由的说法就是这样的；另一种是把它看作自我规定，看作脱离尘世，看作精神自由（只是臆想的），所有的唯心主义者特别是德国唯心主义者关于自由的说法就是这样的。”[1]后一种自由就是自由的想象或者说是想象中的自由。

真正的革命者不能鼓吹抽象的自由，而要争取现实的自由。戴镣铐的自由是一种虚假的自由。马克思说：“罗马的奴隶是由锁链，雇佣工人则由看不见的线系在自己的所有者手里。他这种独立的假象是由雇主的经常更换以及契约的法律虚构来保持的。”[2]

自由当然与意志有关。这是人的自由与动物的自由的根本区别。但人的自由不能归结为意志问题，把一个社会问题变为一个形而上的问题。我们要改造自然，从自然的支配中不断获得自由；要改造社会，促进社会的进步，不断扩大人民在社会的自由和民主权利。这一切都与发展生产力和改变生产关系不可分。

[1]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1版，第3卷，341页。

[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1版，第23卷，62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