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摹画的练习本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街里发生了火灾,火舌燃烧着噼里啪啦地扑过来,好像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救火了。火势太过猛烈,已经没有时间去拿家具财物,我一边想着要以人身安全为重赶紧跑出去,一边想有没有能够手提着带出去的东西时,环视四周,猛然间想到最重要的东西,于是赶忙用包袱巾包起来——那是长年积累下来的写生临摹画的练习本。
还好最后没有酿成大灾,其实不用逃去避难也没关系。不过,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刹那间浮现在我脑海中的是临摹和写生的练习本,这说明它们在我心中占有极高的地位。那些是我自己把许多页纸装订起来制作的练习本,形状谈不上规整,厚薄大小也参差不齐,但那是数十年间积累下来的,已经有差不多两三尺厚了。
看到以前画的临摹画,就想起来很多事情。拥挤在长廊上的殿上人(35)吹奏管弦的样子,贯之(36)的草假名,竹杖会(37)的旧时写生会的速写,还有专心吃奶的松篁(38)的婴儿脸蛋,这些毫无头绪的回忆就这样浮上心头。
幼年的松篁,脸蛋儿圆圆的。随着年月渐渐长大,变成了这副长脸。但是眉毛、眼睛还能看出小时候的样子。
回忆里还有四郎(栖凤先生的儿子)小时候的模样。我刚刚拜入栖凤先生门下的时候,和现在不同,先在竹杖会的练习场学习。在那里,八田高容先生、井口华秋(39)先生等,孕育出了不少大作。四郎常常过来玩。我用等待的空闲给他画了这幅一寸的速写。
留着的写生里,还有童星时代的扇雀(40)。还有一幅是去南座(41)时画的写生,正好是扇雀演《千代荻》(42)中的“千松”一角的时候。当时所着衣物、衣服上的花纹都画下来了。有一次遇见扇雀,就和他说了有这回事。他说自己都忘了当时穿的什么了,幸好我画下来,才想起当时的样子。
和如今不同,我年轻时女性的绘画修行道路上,伴随着很多的辛苦和磨难。别人的眼光、同行的打击,我不知遇到过多少次眼泪夺眶而出的遭遇。像那样的时候,如今想起来,除了自己一个人咬紧牙关默默努力,自己鞭策着自己前进,没有别的路。像这样,我在博物馆中学习,有时候去展卖会,把自己觉得不错的东西临摹下来。这些临摹的作品就累积成了练习本。有些装订精美、价格昂贵的参考资料虽然翻看过一两遍,但是却不怎么在脑海中留下印象。而我的练习本中,却蕴含着曾经的泪水、感动和兴奋,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参考材料。
展卖会
当时的所谓展卖会可不像现在这样繁盛,不过是偶尔在祗园的栂尾(43)小规模地举办。因此这些展会对我而言就是珍贵的练习场。我带着笔盒,往画前面一坐,就开始临摹。虽然时不时也有从早坐到晚地画、午饭也顾不上吃的时候,但年轻时的身体充满热情,也撑得过去。
因为是展卖会,也不是说不能歇歇,但如果站起来吃口饭歇歇,就有可能失去临摹的最佳位置,所以就一直坐在原地。当时可不像今天,户外写生的人很少见,人们看到我都议论说那是打哪儿来的野丫头。在我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认识我的时候,店里的小伙计和学徒看到我都说“啊,那家伙又来了”,或者故意用能让我听到的口气说一些难听的话。这样的事也发生过。
博物馆
博物馆对我来说是无与伦比的练习场。
一年之计在于元旦——因为有这种说法,所以我决定“今年要从元旦开始努力”,充满着这样感激的心情,庆祝完除夕后,一大早就去了博物馆。最近,正月的五天里博物馆也闭馆了,我学画时的博物馆还不休息,常常展览着许多当年的生肖干支画。我至今也不能忘记的是,某一年的元旦,我精神饱满地起床,发现室外一夜之间银装素裹,真是吃了一惊。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蹒跚着在厚厚的雪中挪去博物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只画女性画了,而在我最初习画的时候,不用说,是什么都画的。本来我就很喜欢自然和人物画,虽然其中画得最多的是女性画,但花鸟、山水等中意的好作品我都会临摹。现在拿出当时的练习本来看,有吴道子的人物画、雪舟的观音像、文正的鸣鹤、元信的山水、应举的花鸟、狙仙的猿猴……恐怕凡是博物馆里陈列的寺庙珍藏之作,我全部都临摹了一遍。
我记得有一次我临摹了一副六曲屏风,上面是应举画的积雪老松。我从上渐渐往下画,美浓纸装订成的练习本容不下这幅画的尺寸了。要是还有两寸的余地,我就能完成了,真是可惜啊。这么想着,就此停笔,却觉得非常挂念,于是当晚回家后在纸下面又接上一段,第二天又去接着写生了。
屏风祭
像京都这样有这么多节日和祭典的地方,全国也没有多少吧。
每一个祭典都绚烂多姿,天下闻名。有时代祭(44)、染织祭、祗园祭等具有代表性的祭典,其中祗园祭又名屏风祭——对于我来说,这个屏风祭是最令人高兴的节日。
举办祗园祭,以四条大道的祗园地界为限,家家户户把秘藏的屏风拿出来展示在外面玄关的房间,让路过的人们前来观赏。我四处转悠去看屏风,只要看到画面漂亮的屏风,就说着“不好意思,请让我拜见一下贵府的屏风”,登上玄关,一屁股在屏风前坐下来,展开临摹本开始画。
永德(45)、宗达、雪舟(46)、芦雪(47)、元信(48),还有大雅堂、应举等等……总之都是国宝级的作品,要临摹这样一幅画至少要两天时间,而每年一次的祗园祭只有两天,因此多数时候,我每年只能临摹一幅屏风图。
每年屏风祭到来之时,我都闲庭信步地出去转悠,花了很长的时间一幅一幅地临摹别人家秘藏的屏风画,收藏到自己的药匣子里。
如果是绘物语式的大屏风,就要经历三年的祗园祭,才能临摹完一幅作品。
在别人家临摹画时,经常受人家招待午饭和晚饭,因为实在不想把临摹的工作拖延到来年,虽然自觉厚脸皮,还是欣然接受了款待。有时候还在屏风前坐到深夜。屏风祭开始后,如果没有我在屏风前临摹的背影,还有点寂寞呢……当时我就是作为屏风祭的“名物”被看待的。
永德以永德的方式、大雅堂以大雅堂的方式、宗达以宗达的方式,各自以严谨出色的态度对待自己的绘画。这对于一幅一幅临摹他们作品的我来说,是一份格外的鞭挞,也是我学习的精神指引、精神食粮。我在屏风祭来临时,不论临摹工作有无进展,只要端坐在屏风图前,就觉得幸福极了——这份心情,至今也不能忘记。
祭之夜
祗园祭的夜晚,中京地区的大店铺都装饰着屏风,我在街上一边漫步一边写生,真是相当好的学习方式。我经常在同一幅画前面坐上半天,临摹写生。福田浅次郎宅邸的由大石内藏助(49)和阿轻(50)的画、丸平人偶店萧白(51)所作的美人图、鸠居堂(52)也有萧白画的美人图。山田长左卫门先生和吉田嘉三郎(53)先生都画过两枚折的《美人观樱图》,我记得自己有临摹过嘉三郎先生的画。之前,长左卫门先生的画在展卖会上展出,久不曾见到先生的画了,我便也出门去看,总觉得虽然是同样的画同样的色彩,笔触的感觉却不相同。一个缜密严谨一个纵情恣肆,因此整幅画的感觉就不一样。说起来,我觉得纵情恣肆的画有可能是临摹严谨工整的画而来的。
写生
我的练习本中既有临摹也有写生。这本来就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只是为了让自己记得、作绘画练习用的,所以同一张画上画了很多不搭界的东西。边文进(54)的花鸟边上是两三岁的松篁的素描,仇英(55)的山水边上是骑在马背上的桥本关雪(56)先生。
我记得关雪先生的这个身影留于明治三十六年左右,在栖凤先生的罗马古城屏风完成的那一年,西山先生、五云先生和画塾的人一起去上加茂地区写生。大家画了村妇、田里的牛,正想着这回要画马了,桥本先生就说“既然如此就让我骑马给你们看看”,熟练地骑上了马背,我把此情景画了下来。
像这样一张张翻看下去,映入眼帘的有栖凤先生的元禄美人、桥本菱华的竹林鸟图、春举先生的瀑布山水、五云先生的猫,等等。过去我就是这样把所有中意的作品都画了下来。
不管怎样,这都是从四十年前起慢慢临摹、写生积累下来的,今天偶尔翻开看看作为参考,就放在了画室里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所以,如果突然发生了火灾,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练习本,会赶紧用包袱巾包起来,保护他们周全。
南画展览
南画兴盛之时,每年都会有人借大寺院的地方,举办南画的大展览,展出非常多的作品。
要举办这么大的展览,自然是很花钱的。要问经费从哪里出,其实都是从各位画家手里募捐来的。我虽然不属于南画派,但也一定会为画展画一幅尺八(57)之类——也就是捐赠画。虽说一次也没有展出过。今天再从书箱里取出当时所作的捐赠画,不禁想起当年生活的场景。画这些捐赠画的时候,我相当开心,像画工笔一样用心细致地画。
唉,还不止那些呢。在之前的美术院时代,东京的绘画协会每年举办展览会,虽然作为京都的画家,我与此没有什么关系,还是为了募集经费而画了捐赠画。现在看来可能是挺奇怪的,但那时候可不会这么觉得。
现在呐,什么事情都变得复杂了,要像从前那样快乐地画捐赠画,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想来,以前的那种心情,还真是令人怀念啊。
(1) 明治八年,1875年,正文年份均据此推算。
(2) 天保之乱,日本江户幕府末期的城市平民起义。1837年在大阪爆发。领导人为大盐平八郎。因叛徒告密被幕府迅速镇压。
(3) 大盐平八郎,名后素,字子起,通称平八郎,江户时代后期阳明学派儒者。十四岁袭父职,任大阪『町奉行』属下的『町与力』(类似管理民政事务的警察)。1830年辞职,开设家塾,专事教育与著述。
(4) 京友禅的老铺『千总』创立于1555年,远祖千切屋与三右卫门,在应仁之乱时逃亡至江国贾贺郡避难,乱后不久回到京都室町三条开始营生,采用屋号『千切屋』,用『千切台』作为商标,主营法衣装束的织物业。
(5) 蛤御门之变,又称禁门之变,是1863年的8月18日政变中长州藩及尊皇攘夷派势力被逐出京都后,长州藩以排除会津藩主、京都守护职松平容保等人为目标,派兵进入京都,在京都市区内与幕府联军进行激烈巷战的事件。
(6) 伏见,日本京都地名。
(7) 参勤交代,亦称为参觐交代,是日本江户时代一种控制各大名的制度。各藩的大名需要前往江户替幕府将军执行政务一段时间,然后返回自己领土执行政务。
(8) 涩纸,涂柿核液的黏合纸(用于包装等)。
(9) 日语中『棚』意为『柜子』,这里将放在柜子上的茶壶称为『棚物』。
(10) 砚箱,砚箱即砚盒是用来盛放砚台的盒子。
(11) 南画,日本国绘画因受中国『南北宗论』影响而称『文人画』为『南画』,并形成宗派,出版有《南画大成》《日本南画史》等书。南画受中国『逸品』画风影响,形成了描绘『心中之画』进行纯粹艺术创作的风格,减少刻意模仿自然状态,而是绘制其心中的万物,洞悉画作外观之下深层意涵。代表人物:与谢芜村(1716—1783),代表作:《武陵桃源图》《竹林茅屋·柳荫骑驴图屏风》《相扑角力图》;池大雅(1723—1776),代表作《日本名胜十二景图》《山水人物图》《楼阁山水图屏风》等。池大雅以中国故事,典故为题材,不但创作中国历来的画谱、还醉心于日本山水室町绘画,琳派作品,更以西洋画风格的表现手段,确立了自己独特的绘画风格;浦上玉堂(1745—1820),代表作《风高雁斜图》;芦雪(1754—1799),代表作《海滨奇胜图屏风》。
(12) 甲斐虎山(1867—1961),日本画家,大分县人。曾创立京都私立文中园女学校。
(13) 日语中『绘草纸』是指带插画的小册子。
(14) 文久钱,旧时日本流通的铜钱。
(15) 歌舞伎演员名号,此处疑指第五代中村富十郎(1930—2011),平成六年(1995年)成为日本人间国宝,平成八年成为日本艺术院会员,平成二十年被选为文化功劳者。
(16) 葛饰北斋(1760—1849),日本江户时代的浮世绘画家,他的绘画风格对后来的欧洲画坛影响很大,德加、马奈、梵·高、高更等许多印象派绘画大师都临摹过他的作品。代表作《神奈川冲浪里之见富士》《凯风快晴》等。
(17) 泷泽马琴(1767—1848),又称『曲亭马琴』,日本江户时代最出名的畅销小说家。曾随山东京传学习,初写讽刺小说,后转向历史传奇小说,作品情节曲折,结构宏大,并多有惩恶扬善的思想。晚年失明。代表作有《月水奇缘》《南总里见八犬传》《椿说弓张月》。1814年,其著作《南总里见八犬传》的读本小说在日本刊行,据说是『书贾雕工日踵其门,待成一纸刻一纸;成一篇刻一篇。万册立售,远迩争睹』。
(18) 净琉璃,日本独有的木偶戏。
(19) 烟草盆,又称『盂兰盆』,是吸烟仪式中的必备的物件。其中包括:火入(点火盆)、灰吹(金属烟灰筒)、烟草盒、烟管、香箸(火筷子)、托盘等器具。
(20) 长柜,存放衣服或日用器具等的带盖长方形箱子,主要为木制。两端有金属件,两人用长棍抬,亦作搬运工具。
(21) 小町红,提取红花中的天然色素做成的口红,以平安时代著名美女小野小町命名。装在小碗里、用刷子蘸取使用。因为红色素浓度太高,把光线中的红光完全吸收了,因此呈现出与红相反的绿色。这种干燥状态下呈现的颜色,日本人称之为『玉虫色』(即像金花虫的翅膀一样,根据光线的不同呈现的或绿或紫的颜色。从外表上,看着很像玉泽青翠的嫩芽色,故称为『玉虫』。)。
(22) 小野小町,日本平安初期的女诗人,被列为平安时代初期六歌仙之一,也是日本文化中著名的美女。
(23) 以缩小的尺寸将名家画作临摹下来的练习帖。
(24) 祗园祭是日本京都每年一度举行的节庆,被认为是日本其中一个最大规模及最著名的祭典。整个祗园祭长达一个月,在七月十七日则进行大型巡游,京都的二十九个区,每区均会设计一个装饰华丽的花轿参加巡游。
(25) 狩野元信(1476—1559),日本室町时代后期著名画家,代表作《大德寺大仙院客殿袄绘》《妙心寺灵云院旧方丈袄绘》等。
(26) 障子绘,在日本式建筑中室内障子、屏风、屏障上的绘画。
(27) 岩佐又兵卫是日本江户时期的风俗画家,出身武士世家,其将大和绘与水墨画技法相结合,开创风俗画风,作品以历史题材为多。
(28) 藤原定家(1162—1241),镰仓前期歌人,著有《近代秀歌》等歌学著作,晚年校订了《古今和歌集》《源氏物语》,留有日记《明月记》。定家的歌风带有强烈的唯美主义倾向,诗作『余情妖艳幽玄』,色彩浪漫梦幻,老年后也有一些『出世之情』的带有所谓的禅机的诗作,但对比其盛年的诗作,艺术价值略逊一筹。
(29) 水野年方(1866—1908),日本画家。水野年方所绘美人图,呈现出极其高雅的品味,笔下的女子风姿超群,气质绝俗,有浓浓的书卷气。
(30) 土田麦倦,日本画家,1904年入竹内栖凤门下学习绘画。
(31) 幸野梅岭(1844—1895),日本明治时期的著名画家和美术教育家,他在日本京都画派起了奠建基础的作用,他的四个学生竹内栖凤、都路华香、谷口香峤、菊池芳文皆成为后来的画坛巨匠,被并称为『梅岭四天王』。
(32) 都路华香(1870—1931),西京四大家之一,代表作《四睡图》;泽田抚松,日本近代著名画家。
(33) 长尾雨山(1864—1942),曾任东京美术学院教授,诗、书、画皆非常出色。
(34) 镝木清方(1878—1972),日本近代画家,擅长美女画、人物画、社会风情画,画风清雅,情调丰富。与上村松园、伊东深水等人齐名。并致力于对明治、大正庶民风俗的考证,写有许多随笔。他所描绘的浮世绘形象,尤其是妇女形象,既未脱却江户风俗的艺术情趣,又极富时代新意,画面更显工致秀丽,纤细抒情,深受群众喜爱。
(35) 通常情况下,只有五位以上的官吏才能到天皇的日常居所清凉殿值班、服侍,称为『升殿』,也叫作『殿上人』。
(36) 纪贯之(872—945),日本平安时代初期的随笔作家与和歌圣手,代表作《土佐日记》。
(37) 竹杖会,京都画坛首领竹内栖凤主宰的画塾。
(38) 上村松篁(1902—2000),上村松园未婚生下的儿子,后来成为画家,擅长描绘动物和花草,代表作《白孔雀》《鸟影趁春风》《池》画风纯净优雅。他同母亲一样获得文化勋章。
(39) 八田高容、井口华秋,日本画家,曾师从竹内栖凤。
(40) 中村扇雀,日本歌舞伎演员的名号。
(41) 京都南座,京都最古老的剧院。建于十七世纪初,建筑风格仿中国唐朝都城长安,至今仍然在此举行日本古老的歌舞伎表演。
(44) 时代祭是在1895年(明治二十八年),为了纪念桓武天皇平安迁都一千一百年,而模仿延历到明治这一千余年的风俗,开始举行的行列仪式。此祭祀以鼓笛伴奏的维新勤王的队伍为先头,约两千人行程达两公里的队伍,依次展现溯源至延历时代的时代风采。
(45) 狩野永德(1543—1590),日本画家。名州信,通称源四郎。传世作品还有《唐狮子屏风》《桧图屏风》《洛中洛外图屏风》等。后世评价他『携着五彩画笔出身』。
(46) 雪舟(1420—1506),日本画家。名等杨,又称雪舟等杨。生于备中赤浜(今冈山县总社市)。据日本龙岗真圭对雪舟名号的解释,『雪舟』二字源自元代晚期中国常州天宁寺宁波象山籍高僧楚石梵琦的书迹,汉诗中有『孤舟钓雪』、『溪雪乘舟』之禅意,更含『雪净无尘、舟动不止』的禅学意境。曾入相国寺为僧,可能随同寺的山水画家周文学过画。作品广泛吸收中国宋元及唐代绘画风范。
(47) 长泽芦雪(1754—1799),日本江户时代的艺术家之一,他将西方现实主义融于其作品之中,凭此而闻名一时。二十岁以圆山应举为师,并初露头角。毫下笔墨简练,构图大胆,题材写实,是应举门下的俊才之一,曾先后为南纪的无量寺、草堂寺、岛根的西光寺、丰桥的正宗寺等画过多幅壁画。主要作品有《虎图》《岩上猿图》《宫岛八景图》《山姥之图》《严岛神社》等,为日本重要文化财产。
(48) 狩野元信(1476—1559),日本室町后期著名画家,代表作《大德寺大仙院客殿袄绘》《妙心寺灵云院旧方丈袄绘》等。
(49) 元禄十四年(1701年)赤穗义士事件是日本历史上一个很有名的事件,被多次改编为影视剧作品。当时有个万人唾骂的恶人吉良,他逼死了小诸侯浅野。后来,原在浅野手下的浪士,在总管由良之助的率领下,杀死了吉良,为主人报了仇。复仇成功的义士们,最后集体剖腹自杀。
(50) 二条寺町的二文字屋次郎左卫门家的女儿。
(51) 曾我萧白(1730—1781),日本江户时代一位特异且叛逆的日本画家。他钟爱中国佛像和道教肖像题材,其肖像画最大的特色是强有力的动作和怪诞的表情,现存于东京国家博物馆的《崭山长卷》和《寒山拾得图》两幅最著名。
(52) 鸠居堂,日本有名的文具老店,创业于1663年,现在的店址位于东京银座五丁目。
(53) 吉田嘉三郎,日本知名西洋画画家。
(54) 边文进(约1356—1428),字景昭,为明初重要的宫廷花鸟画家,他继承南宋『院体』工笔重彩的传统,其作品工整清丽,笔法细谨,高雅华贵。
(55) 仇英(约1498—1552)字实父,号十洲,中国明代绘画大师,吴门四家之一。尤其擅画人物,尤长仕女,既工设色,又善水墨、白描,能运用多种笔法表现不同对象,或圆转流美,或劲丽艳爽。偶作花鸟,亦明丽有致。与沈周、文徵明、唐寅并称为“明四家”。
(56) 桥本关雪(1883—1945),日本著名画家,大正、昭和年间关西画坛的泰斗,日本关东画派领袖。自1914年起,曾三十多次来到中国,并精通中国古文化。与吴昌硕,王一亭等结为至交。代表作《玄猿》。
(57) 宽一尺八寸的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