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的魅力可能就在于历史本身的错综复杂，横看成岭侧成峰，多种视角的观察或许可以将历史的多面性呈现出来。如今检视辛亥革命的历史成果，最重要的一项，应该就是推翻封建帝制，建立民主共和国，使近代中国政治民主化的进程向前迈进了一步。这当然是孙中山与革命党人了不起的历史功绩。但进一步分析，辛亥革命也有不可弥补的遗憾。时人痛切地指出：“无量头颅无量血，可怜购得假共和。”正如毛泽东所说，辛亥革命赶跑了皇帝，但只赶跑了一个皇帝。确实，在革命之后的民国初年，中国很快便只剩下一块共和国的招牌而已。就民初政治民主化问题而言，以往的研究表明，从党派政争的角度来看，民初政治民主化进程的挫折主要是遭受以袁世凯为首的封建专制势力阻碍与破坏的结果；至于革命派自身，则表现出了明显的资产阶级软弱性和妥协性，尤其是对待农民问题采取极端漠视的态度，没有广泛地发动农民群众，没有变动广大的农村社会。与强大的封建专制势力相比较，资产阶级的力量的确很弱小，而占全国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又无法表达自己的声音，因而失败是不可避免的。这在革命史框架中无疑是一个很重要的论断。本文引入性别冲突的分析，具体剖析民初女子参政权案，对于民初政治民主化问题可以从一个新的角度获得进一步的认识。

从性别冲突的角度来看，民初有少数激进妇女代表占全国人口半数的女子强烈地表达了要求参政的呼声，并做出了种种努力，但最终并没有结果。民初女子参政权案不仅遭到袁世凯当权时期北京临时参议院的否决，而且在孙中山领导的南京临时政府时期基本上由革命派控制的南京临时参议院也没有通过。值得注意的一个矛盾现象是，与袁世凯势力因反对民主政治而刺死宋教仁的情形恰恰相反，唐群英等激进妇女却因要求民主参政而痛殴宋教仁。可见，民初女子参政权运动的失败，不能简单地仅仅归咎于以袁世凯为代表的封建专制势力的阻碍与破坏；毋庸讳言，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人在思想认识上也有非常明显的局限性。在这一点上，孙中山与革命党人也不能超越他们的时代。这可以从三方面来看。第一，他们也必须承担传统的惯性力量。对于女子政治知识与能力的程度不够的认识，是他们将女子参政权问题“置为缓图”甚至反对的重要理由，这其中确实难免男尊女卑等传统思想观念的制约。第二，他们也不能置身世界潮流之外。从世界女子参政运动的潮流来看，虽然英、美等发达国家的女子参政运动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且当时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但尚未取得真正的参政权。[171]他们便以此为口实而对民初女子参政权运动表示不以为然的态度。第三，他们还难以摆脱各种现实利害关系的纠葛。革命派与袁世凯势力的矛盾、与原立宪派和旧官僚势力的矛盾，以及革命派内部的矛盾，致使孙中山与革命党人自身在民初的处境异常艰难。这种艰难处境，决定了他们几乎无暇顾及女子参政权问题。孙中山同意将女子参政权问题“置为缓图”；南京临时参议院议决女子参政权问题当在国会成立以后再解决，采用“敷衍主义”[172]；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时，为了迁就其他小党而不惜放弃本党原有的“男女平权”政纲。如此种种表现，其实都是不难理解的。从民初女子参政权案看来，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人对民主政治的思想准备严重不足，民初政治民主化的失败是必然的。

民初女子参政权请愿运动的失败，从性别冲突的角度来看，是男性权势对女性政治欲求的整体压抑与排斥，体现了鲜明的性别歧视面相。可以说，民初政治民主化过程中的性别歧视，彻底断绝了女性获取参政权的希望，是对女性政治自主意识和基本人权的极端漠视与肆意践踏，“女权”被摈斥于“民权”之外，充分表明民初的所谓民主政治有着明显的缺陷。中华民国成立，专制被推翻，民权主义目的已达，“然而民权复矣，女权犹未也。女子亦国民之一分子，女子无权，不特为文明国之缺点，即揆诸民权二字，亦有不完全之处”[173]。这是时人亲历其境的体认。作为“半边天”的二万万女子被排除在政权体制之外，这无疑是民初政治民主化的严重制限。民初中国政治民主化进程的挫折，充分预示其前景的艰难曲折。

原刊《历史研究》2005年第4期，69～83页，多有删节

[1] 据日本学者解释，参政权一般是指“人民以国家或地方团体之机关的资格，而参与国家或地方的公务之权利”，“不独含有议员之选举权，且还含有议员之被选举权，以及其他以国家机关的资格，如文武官吏或地方团体之公民等，参与其应分之公务的权利”，其中“最重要者实为立法议会之议员选举权；且从来妇女参政运动者所要求的，也主要是此立法议会之议员选举权”。（参见[日]森口繁治：《妇女参政运动》，刘絜敖译，1～2页，上海，商务印书馆，1932，初版；香港，商务印书馆，2001，按需印刷版。）按：民初女子参政权运动的基本内容，是女子向参议院请愿要求约法上的男女平权，以及国会议员的选举权与被选举权，最后以选举权为重点，但均以失败而告终。

[2] 谈社英：《中国妇女运动通史》，上海，妇女共鸣社，1936；亦见《民国丛书》编辑委员会编：《民国丛书》，第二编（18），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89。吕美颐、郑永福：《中国妇女运动（1840-1921）》，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0。徐辉琪：《唐群英与“女子参政同盟会”——兼论民初妇女参政活动》，载《贵州社会科学》1981年第4期。荣铁生：《辛亥革命前后的中国妇女运动》，见中华书局编辑部编：《纪念辛亥革命七十周年学术讨论会论文集》上册，北京，中华书局，1983。王家俭：《民初的女子参政运动》，见中华文化复兴运动推行委员会主编：《中国近代现代史论集 第十九编·民初政治（一）》，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张莲波：《民国初年的妇女参政》，载《史学月刊》1988年第2期。金炳亮：《孙中山与民初妇女参政问题》，见《中山大学学报》编辑部编：《孙中山研究》第8集《中山大学学报论丛·哲学社会科学（25）》，1991。徐辉琪：《辛亥革命时期妇女的觉醒与对封建礼教的冲击》，载《近代史研究》1994年第4期。严昌洪：《唐群英与民初女子参政运动》，载《贵州社会科学》1998年第4期。

[3] 梁启超：《论近世国民竞争之大势及中国前途》，见《饮冰室合集》文集之四，56页，北京，中华书局，1996。有人认为梁启超这段话是近代最早自觉阐述“国民”概念的文字，参见梁景和：《清末国民意识与参政意识研究》，10页，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9。

[4] 《说国民》，见张枬、王忍之编：《辛亥革命前十年间时论选集》，第1卷上册，72、76页，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78。

[5] 马君武：《斯宾塞女权篇》，见莫世祥编：《马君武集（1900—1919）》，16、17、26页，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

[6] 马君武：《弥勒约翰之学说》，见莫世祥编：《马君武集（1900—1919）》，142～145页。

[7] 爱自由者金一：《女界钟》，36页，上海，大同书局，1903。

[8] 爱自由者金一：《女界钟》，56、65～67页。

[9] 《侯官林女士叙》，见爱自由者金一：《女界钟》卷首，2页（原版《侯官林女士叙》与《黄菱舫女士序》排印错页）。按：有人指出，用“我中国女界之卢骚”指称《女界钟》作者金天翮，其实是一个具有吊诡性的称呼。因为在西方女性主义者看来，卢骚关于贤妻良母式的女性教育主张，破坏了他自己主要的伦理与社会学说的重要原则，可视为整个西方父权传统看待女人的代表。卢骚对于女性的意见，从未获得所谓西方女权主义者之青睐。但是，在20世纪初的中国，出现了以“我中国女界之卢骚”作为称誉一位中国男性女权先声的赞词的现象，这正是关于所谓“中国女权”的学说、历史或再现之种种矛盾复杂性的一个症候。（参见刘人鹏：《近代中国女权论述——国族、翻译与性别政治》，80～81页，台北，学生书局，2000。）笔者认为，这确实是近代中国输入西方思想学说时生吞活剥的一个典型例证。但是，卢骚在近代中国主要是一个启蒙思想家的形象，因此，用“我中国女界之卢骚”指称《女界钟》作者金天翮，正是揭示其对于女权主义思想启蒙的意义。

[10] 冯自由：《女医士张竹君》，见《革命逸史》，第2集，37页，北京，中华书局，1981。

[11] 马君武：《女士张竹君传》，见莫世祥编：《马君武集（1900—1919）》，2页。

[12] 吴芝瑛来稿：《纪秋女士遗事》，载《时报》，1907年7月25日。

[13] 秋瑾：《勉女权歌》，见《秋瑾集》，117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14] 秋瑾：《精卫石·序》，见《秋瑾集》，122页。

[15] 明夷女史：《敬告女界同胞》，载《时报》，1907年8月10日。

[16] 参见匡珊吉：《女学报》，见丁守和主编：《辛亥革命时期期刊介绍》，第3集，77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17] 参见徐玉珍：《女子世界》，见丁守和主编：《辛亥革命时期期刊介绍》，第1集，461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18] 秋瑾：《中国女报发刊辞》，见《秋瑾集》，13页。

[19] 《唐群英遗稿选辑·留日女学会杂志发刊词》，见蒋薛、唐存正：《唐群英评传》附录，240页，长沙，湖南出版社，1995。

[20] 《论文明先女子》，见李又宁、张玉法主编：《近代中国女权运动史料》上册，457页，台北，龙文出版社，1995。

[21] 江阴潘梦蕉：《女子歌》，见李又宁、张玉法主编：《近代中国女权运动史料》上册，451页。

[22] 佛哉：《女国民歌》，见李又宁、张玉法主编：《近代中国女权运动史料》上册，458～459页。

[23] 亚特：《论铸造国民母》，见张枬、王忍之编：《辛亥革命前十年间时论选集》，第1卷下册，929页。

[24] 亚特：《论铸造国民母》，见张枬、王忍之编：《辛亥革命前十年间时论选集》，第1卷下册，931页。

[25] 《告全国女子其二》，见李又宁、张玉法主编：《近代中国女权运动史料》上册，412页。

[26] 《说国民》，见张枬、王忍之编：《辛亥革命前十年间时论选集》，第1卷上册，74页。

[27] 《〈女子白话报〉文章选辑·参议院之黑暗》，见蒋薛、唐存正：《唐群英评传》附录，281页。

[28] 梁启超：《新民说》，见《饮冰室合集》专集之四，40～41页。

[29] 亚特：《论铸造国民母》，见张枬、王忍之编：《辛亥革命前十年间时论选集》，第1卷下册，929～930页。

[30] 1907年，燕斌女士创办《中国新女界杂志》时曾经痛切地指出：“中国男界的学说，比起女界来，已算是很发达了，但是对于女界这一面，总是以为无关紧要，未曾著实的研究一番。别的且不讲，即如最有名的，两个大党派的机关杂志（指革命派的《民报》与改良派的《新民丛报》——引者注），各逞谠论，争持不下，却无片语只字，道及女界。”（炼石：《本报五大主义演说》，见李又宁、张玉法主编：《近代中国女权运动史料》下册，776～777页。）

[31] 《箴奴隶》，见张枬、王忍之编：《辛亥革命前十年间时论选集》，第1卷下册，710页。

[32] 竹庄：《论中国女学不兴之害》，见张枬、王忍之编：《辛亥革命前十年间时论选集》，第1卷下册，924页。

[33] 《黄菱舫女士序》，见爱自由者金一：《女界钟》卷首，1页。

[34] 龚圆常：《男女平权说》，见李又宁、张玉法主编：《近代中国女权运动史料》上册，404～405页。

[35] 龚圆常：《男女平权说》，见李又宁、张玉法主编：《近代中国女权运动史料》上册，405页。

[36] 忆琴：《论中国女子之前途》，见李又宁、张玉法主编：《近代中国女权运动史料》上册，409页。

[37] 龚圆常：《男女平权说》，见李又宁、张玉法主编：《近代中国女权运动史料》上册，404页。

[38] 丁初我：《女子家庭革命说》，见张枬、王忍之编：《辛亥革命前十年间时论选集》，第1卷下册，926页。

[39] 亚庐：《哀女界》，见李又宁、张玉法主编：《近代中国女权运动史料》上册，465页。

[40] 史和、姚福申、叶翠娣编：《中国近代报刊名录》，389～421页，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1。按：最早的妇女报刊是康同薇、李蕙仙、裘毓芳等人于1898年在上海创办的《女学报》。

[41] 有人以《女子世界》为例说明，清末“鼓吹女权最力、言论最激烈的，往往竟是男性”。（参见桑兵：《近代中国女性史研究散论》，载《近代史研究》1996年第3期。）

[42] 《〈女子白话报〉文章选辑·女子参政之先声》，见蒋薛、唐存正：《唐群英评传》附录，286页。

[43] 楚南女子：《中国女子之前途》，见李又宁、张玉法主编：《近代中国女权运动史料》上册，395页。

[44] 参见沈智：《辛亥革命前后的女子报刊》，见中华书局编辑部编：《纪念辛亥革命七十周年学术讨论会论文集》下册，2035页，北京，中华书局，1983。

[45] 《女子参政同盟会草章》，载《申报》，1911年11月29日。按：该团体初拟名为女子参政同盟会，但正式成立后则称为女子参政同志会。

[46] 《公电·南京电》，载《民立报》，1912年1月8日。林宗素面见孙中山的情形，《申报》有详细的记载：“林君先陈述该党组织情形，及参政同志会成立情形，随将章程呈阅。孙总统异常欣慰，面允将来必予女子以完全参政权，惟女子须急求法政学知识，了解自由平等之真理。林言：本会现正办理法政讲习所，拟为将来要求地步，但此事总统须极力赞成，仍恐不免有横生阻力者。孙言：我必力任排解保护之责。林谓：本党女党员若联络上书要求参政，能否有效力？孙言：我甚承认贵党可以为全国女同胞之代表而尊重之。林言：总统既承认，我将宣布此言，为他日之证据。孙曰：甚善。”（《女子将有完全参政权》，载《申报》，1912年1月8日。）

[47] 《女子同盟会之组织·宣告书》，载《申报》，1912年2月22日。

[48] 《男女平权维持会章程》，载《天铎报》，1912年3月16日。

[49] 《神州女界协济社章程》，载《神州女报》（旬刊）第4期，1912年12月。

[50] 《中华女子竞进会简章》，见中国史学会主编：《辛亥革命》（七），547页，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

[51] 《浙江女子策进社缘起及草章》，载《民立报》，1912年4月14日。

[52] 《湖南女国民会宣言书》，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573页，北京，中国妇女出版社，1991。

[53] 《女子参政大热闹》，载《天铎报》，1912年3月10日。

[54] 《女界参政同盟会纪事》，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577页。

[55] 《女界共和协济会上孙总统书》《孙总统答书》，载《时报》，1912年3月4日。亦参见《女界参政之要求》，载《民立报》，1912年3月3日、4日。

[56] 《女界代表张群英等上参议院书》，载《申报》，1912年2月26日。亦参见《中华民国女界代表上参议院书》，载《时报》，1912年2月27日，转引自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579～580页。

[57] 《参议院议事录》，南京，1912年2月23日。

[58] 《专电》，载《申报》，1912年2月29日。

[59] 《中华民国临时约法》，见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史研究室、中山大学历史系孙中山研究室、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室合编：《孙中山全集》，第2卷，220页，北京，中华书局，1982。

[60] 《女子参政会上孙总统书》，载《天铎报》，1912年3月23日。亦参见《女子要求参政权·附女子参政会上孙总统书》，载《民立报》，1912年3月23日。

[61] 《参议院议事录》，南京，1912年3月18日、19日。

[62] 《否决案·女子参政请愿案》，见《参议院议决案汇编》甲部二册。

[63] 以上情形参见《女子以武力要求参政权》，载《申报》，1912年3月24日；《要求女子参政权之武力》，载《时报》，1912年3月23日；《女子参政之捷音》，载《天铎报》，1912年3月24日；《女子要求参政权》《专电·南京电报》，载《民立报》，1912年3月23日、28日、31日。

[64] 《英国女界赞同要求参政权电》，载《民立报》，1912年3月29日。按：该报原题为“旅英女界”，次日又特别更正为“英国女界”，今据此改正。

[65] 《女子参政同盟会要电》，载《民立报》，1912年4月5日。

[66] 《女子参政同盟会简章草案》，载《天铎报》，1912年4月6日。

[67] 《女子参政同盟会宣言书》，载《时报》，1912年4月10日。

[68] 《女子参政同盟会致各省都督等电》，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587～588页。

[69] 《女子团亦有北上消息》，载《大公报》，1912年4月10日。

[70] 《参议院议事录》，南京，1912年3月28—29日、4月3日。

[71] 《参议院提出国会之组织及选举法大纲案》，载《申报》，1912年4月2日。据说这是参议院因被女子请愿激怒的结果，有报道云：“参议院因屡次受女子骚扰，拟将议院法加订，祇男子有选举权及被选举权。”（《南京电报》，载《民立报》，1912年4月4日。）

[72] 《女子要求参政权》，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591页。

[73] 《英雌又出风头》，载《民立报》，1912年6月15日。

[74] 《女子参政同盟会参政请愿书》，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601页。

[75] 《女子要求参政权》，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591页。亦参见《女参政权之直接要求》，载《时报》，1912年8月16日。

[76] 《参议院会议速记录》第35次会议，北京，1912年7月8日。

[77] 《参议院会议速记录》第46次特别会议，北京，1912年7月20日。

[78] 《众议院议员选举法》第四、五条，载《申报》，1912年8月13日。

[79] 《女政客之失望》，载《民立报》，1912年8月26日。

[80] 《女子参政同盟会代表唐群英宣言书》，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595～600页。

[81] 以上参见《张园今日之盛会》《女权大活动·欢迎万国女子参政会会长》《女子参政会长之临别赠言》《南京通信·欢迎女参政会长》《女子参政会纪事》，载《民立报》，1912年9月4日、5日、9日、10日、27日。

[82] 《女子参政同盟会成立志盛》，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606～608页。

[83] 《女子参政同盟会参政请愿书》，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601～605页。按：此请愿书已于1912年9月2日开始起草（《唐沈两女士之墨泪·上书参议院》，载《申报》，1912年9月3日），其末尾仅署“中华民国元年九月 日具”，具体上书日期待考。

[84] 《参议院会议速记录》第104次会议，北京，1912年11月6日。一般报道见《参议院初六日议事纪略》，载《大公报》，1912年11月8日；《参议院第九十五次开会纪事》，载《盛京时报》，1912年11月12日；《十一月初六日参议院会议记》，载《民立报》，1912年11月13日；《女子参政权又历一劫》，载《申报》，1912年11月13日；《十一月初六日参议院常会纪要》，载《时报》，1912年11月16日。

[85] 《〈女子白话报〉文章选辑·参议院之黑暗》，见蒋薛、唐存正：《唐群英评传》附录，282页。

[86] 无妄：《闲评二》，载《大公报》，1912年11月9日。

[87] 《女士大骂参议员》，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609页。

[88] 《〈女子白话报〉文章选辑·参议院之黑暗》，见蒋薛、唐存正：《唐群英评传》附录，283页。

[89] 参见张玉法：《民国初年的政党》，“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专刊（49），36～38页，台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85。

[90] 参见邵雍：《孙中山与近代妇女问题》，载《广西师范大学学报》2002年第3期。

[91] 《孙逸仙行踪》，载《申报》，1911年12月9日。

[92] 《孙总统答书》，载《时报》，1912年3月4日。

[93] 《女同盟会饯总统》，载《民立报》，1912年4月5日。

[94] 孙中山：《在国民党成立大会上的演说》，见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史研究室、中山大学历史系孙中山研究室、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室合编：《孙中山全集》，第2卷，409页。

[95] 《唐沈两女士之墨泪·哭诉孙中山》，载《申报》，1912年9月3日。

[96] 孙中山：《复南京参政同盟会女同志函》，见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史研究室、中山大学历史系孙中山研究室、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室合编：《孙中山全集》，第2卷，438页。

[97] 《本会复临时大总统书》《临时大总统再复本会书》，见统一党本部编：《统一党第一次报告》，7页，南京，京华印书局，1913。

[98] 《女子参政同志会会员林宗素宣言》，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560～561页。

[99] 黄兴：《在北京女界欢迎会上的演讲》《在北京湖南女界欢迎会上的演讲》，见湖南省社会科学院编：《黄兴集》，262～263、267页，北京，中华书局，1981。引文标点略有改动。

[100] 蒋作宾：《谨祝神州女报》，载《神州女报》（旬刊）第2期，1912年12月。

[101] 空海：《对于女子参政权之怀疑》，载《民立报》，1912年2月28日。

[102] 《张纫兰女士来函》《张孝芬女士来函》《（李净业）致江南张纫兰同志书》，载《民立报》，1912年3月9日、18日、24日。

[103] 《杨季威女士来函》《朱纶女士来函》《姚蕙女士来函》《（张汉英）复张纫兰女士函》《陈唤兴女士来函》，载《民立报》，1912年3月5日、16日、20日、21日、26日。

[104] 步洲：《论女子参政权·案语》，载《民立报》，1912年4月23日。

[105] 《英国女子之暴横》，载《民立报》，1912年4月23日。

[106] 步洲：《论女子参政权》《女子之心理》，载《民立报》，1912年4月28日、5月1日。有趣的是，译者在第一篇译后按语中特别强调，自己对此前所译英国医学家埃尔穆来脱之反对女子参政权论“初无成见，其间据医理而言之处，尤非门外汉所敢妄参末议。不料此论一出，引起各报研究，于无意之中，提出重要问题，为之喜跃”。其得意忘形之态溢于言表，颇可玩味。

[107] 广州女士欧佩芬：《敬告争选举权之女同胞》，载《民立报》，1912年6月7日、8日。

[108] 杜有杕：《男女平权足以救国论》，载《民立报》，1912年6月10日。

[109] 剑心：《东西南北》，载《民立报》，1912年9月17日。按：文中“□”字模糊不清，无法辨识。

[110] 《中国同盟会总章草案》，载《申报》，1912年3月5日。

[111] 《同盟会女会员之愤激》，载《大公报》，1912年8月16日。《女子大闹同盟会》，载《民立报》，1912年8月18日。《燕支虎大闹同盟会》，载《时报》，1912年8月19日。《五政党合并改组续闻·女会员大展威风》，载《申报》，1912年8月20日。

[112] 《南京专电》，载《时报》，1912年8月23日。

[113] 《孙中山先生入京后之第一大会·国民党成立》，载《民立报》，1912年8月31日。《二十五日之湖广馆》，载《申报》，1912年8月31日。《国民党成立大会纪略》，载《盛京时报》，1912年8月31日。《国民党成立大会纪略》，载《时报》，1912年9月1日。

[114] 《杭州电报》，载《民立报》，1912年8月31日。

[115] 《女子参政同盟会召开联合大会》，载《平民日报》，1912年9月7日，转引自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594～595页。

[116] 唐群英等人在国民党成立大会上痛打宋教仁，并非个人恩怨，实是男女之间在女子参政权问题上的性别冲突。有女子认为：“革命未成之日，何尝不利用女子？今革命成功，竟取消男女平权，不准参政。唐女士在京愤极，因而有殴打宋教仁之事。”（《粤垣英雌之威风》，载《民立报》，1912年9月29日。）后来，宋教仁尚为唐群英主办的《女子白话报》和《亚东丛报》写祝词，称：“女权是尊兮，与男掣矩。跻众生于平等兮，无差别之可语。”“四千余年，黑暗专制，女族沉沦，甚于男子。振聩发聋，女士任之，女士而外，谁期扶之？”宋教仁被刺身亡后，唐群英曾作《宋渔父先生诔并叙》，表示沉痛哀悼。（蒋薛主编：《唐群英诗赞》，20、32、8～9页，衡阳，南岳诗社、衡阳市诗词学会等，1997。）

[117] 东方：《敬告女界协济社》，载《民立报》，1912年9月4日。

[118] 王鸿鉴：《清末民初的广东议会政治》，见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广东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广东辛亥革命史料》，428页，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81。

[119] 《广东女代议士李佩兰对于女界要求参政权意见书》，载《亚东丛报》第2期，转引自金炳亮：《孙中山与民初妇女参政问题》，见《中山大学学报》编辑部编：《孙中山研究》第8集《中山大学学报论丛·哲学社会科学（25）》，1991。

[120] 《女子参政大热闹》，载《天铎报》，1912年3月10日。

[121] 《粤省女议士争参政权之无效》，载《时报》，1912年9月27日。《粤垣英雌之威风》，载《民立报》，1912年9月29日。

[122] 《广东女子争参政权案之大活动》，载《时报》，1912年11月15日。《粤议会否决女子参政权之态度》，载《申报》，1912年11月17日。

[123] 东吴：《清谈》，载《申报》，1912年3月24日。

[124] 愿深：《自由谈·心直口快》，载《申报》，1912年4月11日。

[125] 《大公报》，1912年4月9日、11日。

[126] 剑：《戏拟致要求参政权诸女士书》，载《申报》，1912年12月26日。

[127] 《论女子要求参政权问题》，载《申报》，1912年3月25日。

[128] 苏州陈霆锐：《世界女子参政之动机·译者案》，载《东方杂志》第9卷第3号，1912年9月1日。

[129] 《女子参政论》，载《盛京时报》，1912年3月24日、26日；亦载《大公报》，1912年3月27日、28日。

[130] 孤愤：《女子参政问题》，载《时报》，1912年3月24日。

[131] 梦幻：《论女子要求参政权之怪象》，载《大公报》，1912年3月30日。

[132] 东吴：《论女子宜注重道德》，载《申报》，1912年9月5日。

[133] 《袁总统电阻女子团北上》，载《盛京时报》，1912年4月17日。

[134] 无妄：《闲评二》，载《大公报》，1912年11月9日。

[135] 《要闻》，载《神州女报》（旬刊）第1期，1912年11月。

[136] 参见徐辉琪：《唐群英与“女子参政同盟会”——兼论民初妇女参政活动》，载《贵州社会科学》1981年第4期。

[137] 《中华民国约法》第四条，见王世杰、钱端升：《比较宪法》附录，530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138] 参见[美]戴维·波普诺：《社会学》（第十版），李强等译，375、372页，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

[139] 参见[美]贝尔·胡克斯：《女权主义理论：从边缘到中心》，晓征、平林译，6、56页，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

[140] 社英：《东西南北》，载《民立报》，1912年3月21日。

[141] 《粤垣英雌之威风》，载《民立报》，1912年9月29日。

[142] 《欢迎女权月报》，载《民立报》，1912年11月8日。

[143] 《沈姬铠直言》，载《神州女报》（旬刊）第2期，1912年12月。

[144] 《粤女界不认礼服》《女子礼服之抗议》，载《民立报》，1912年11月7日。

[145] 《研究女子礼服》，载《民立报》，1912年11月8日。

[146] 《女子参政同盟会成立志盛》，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607页。

[147] 《女界欢迎万国女子参政同盟会代表纪事》，载《申报》，1912年9月25日。

[148] 《朱纶女士来函》，载《民立报》，1912年3月16日。

[149] 《女子参政同盟会参政请愿书》，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605页。

[150] 《女界代表张群英等上参议院书》，载《申报》，1912年2月26日。

[151] 神州女学生张侠魂：《女子参政论》，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555页。

[152] 江纫兰：《说女子参政之理由》，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552页。

[153] 《粤垣英雌之威风》，载《民立报》，1912年9月29日。

[154] 《女界代表张群英等上参议院书》，载《申报》，1912年2月26日。

[155] 省三投稿：《女子之天职》，载《神州女报》（旬刊）第7期，1913年1月。

[156] 《〈女子白话报〉文章选辑·参议院之黑暗》，见蒋薛、唐存正：《唐群英评传》附录，279～280页。《申报》有言称：“今之得有参政权之男子，其学识程度果何如曾不一省，而窃窃焉议女子之不宜参政，是亦妄人也已矣。”参见《自由谈·女权之膨胀（再续）》，载《申报》，1912年4月11日。

[157] 江纫兰：《说女子参政之理由》，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550页。

[158] 《女子参政会长之临别赠言》，载《民立报》，1912年9月9日。

[159] 《女界代表张群英等上参议院书》，载《申报》，1912年2月26日。

[160] 《英国女界赞同要求参政权电·按语》，载《民立报》，1912年3月29日。

[161] 哈弗投稿：《论女子宜要求清华学校兼收女生加派留学》，载《神州女报》（旬刊）第8期，1913年1月。

[162] 《苏州竹荫女校创办女子国文专修科缘起》，载《民立报》，1912年4月27日。

[163] 社英：《东西南北》，载《民立报》，1912年3月21日。

[164] 参见徐楚影、焦立芝：《中国近代妇女期刊简介（1898—1918）》，见丁守和主编：《辛亥革命时期期刊介绍》，第4集，681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165] 《女权日报宣言附简章》，载《大公报》，1912年3月31日。

[166] 《欢迎女权月报》，载《民立报》，1912年11月8日。

[167] 《唐群英遗稿选辑·女子白话报简章》，见蒋薛、唐存正：《唐群英评传》附录，264页。

[168] 张汉英：《本报宣言》，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556页。

[169] 《鄂省女界之风起潮涌》，载《盛京时报》，1912年4月19日。

[170] 《神州女权消长史·女师范拒男监督》，载《申报》，1912年12月24日。

[171] 世界近代妇女参政运动起源于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随后在英、美等国家迅速开展起来，但最早承认女子参政权的是英国属地新西兰，新西兰议会于1893年通过妇女选举权，“为世界女权运动胜利的第一声”。随后英属澳大利亚联邦（1902年）以及北欧的芬兰（1907年）、挪威（1913年）等国妇女相继获得参政权，英、德、法、美等国则迟至1918—1920年才最终实现。（参见尚一译述：《近代妇女运动发生的途径》、化鲁：《妇女参政运动的过去及现在》，见东方杂志社编：《妇女运动》上册，1～21页，上海，商务印书馆，1923。）

[172] 覃振语，见《参议院会议速记录》第104次会议，北京，1912年11月6日。

[173] 沈佩贞稿：《男女平权维持会缘起》，见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历史研究室编：《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