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学者功名开国史(1 / 1)

蔡元培(1868—1940),浙江绍兴人。革命家、教育家、政治家。1892年殿试中进士入翰林院。1902年在上海创办中国教育会任会长。1904年组建光复会并任会长。1912年任南京临时政府教育总长。1916年至1927年任北京大学校长。1920年至1930年兼任中法大学校长。1927年参与发起“护国救党运动”,认为应当清党,但反对杀人。1928年至1940年任中央研究院院长,贯彻对学术研究的主张。1933年倡议创建国立中央博物院,并兼任首届理事会理事长。

蔡元培早年写《儿歌》诗:“好儿童,好儿童,未来世界在掌中,今日若非勤准备,他年落后憾无穷。”

蔡元培在香港时爱读王阳明、陆放翁集,常听萧瑜译述讲解法国哲学家居友著作。蔡在九龙时,附近多旅居苏浙人士。蔡对来者不拒,常为其子女取名,所取皆吉利。人称蔡“有求必应”,凡是著书请他作序或题签,他没有不答应的。

蔡元培任中央研究院院长时,部属见其开销大,另加200元。蔡发现后立即退还,并告之要按规定办事。

1916年底蔡元培被任命为北京大学校长。到校第一天,校役们排队在门口恭恭敬敬向他行礼;他也脱下礼帽,规规矩矩向大家鞠了一躬,打破历任校长不理睬校役的惯例。

蔡元培在北大聘请教师兼容并包,但没请林纾执教。据推测,是因为林的学问、见解已赶不上时代。蔡任北大校长期间,常去北京东城听张克城讲佛学。

蔡元培任北京大学校长时,以“学问未必都好”为由,将几个水平很低的外国教员辞退。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与他面议无效,气愤地说:“蔡元培是不要再做校长了。”蔡听了一笑置之。

蔡元培主持北大时,聘请教授不问政治观点,只看真实学问。他请守旧派的刘申叔教中古文学史、辜鸿铭教英国文学;哲学系的经学通论课同时请崔适、陈汉章任课,让他们各抒己见,由学生听了相反观点后,自己选择。

有一次蔡元培突然问学生:“5加5是多少?”学生以为校长所问必有奥妙,都不敢作答。好一会,才有一学生率直地说:“5加5等于10。”蔡笑着说:“对!对!”并鼓励他们:“青年们切不要崇拜偶像!”

欧战结束后,北京政府教育部在天安门搭棚开庆祝大会,蔡元培要求用3天时间给北京大学师生作群众演讲。

1919年5月9日蔡元培辞去北京大学校长,悄然去了天津;并留有一纸“启事”称:“我倦矣!‘杀君马者道旁儿。’‘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我愿小休矣。”

蔡元培为向马相伯学拉丁文,每天清晨必从南洋公学步行四五里赶去马家,有时5点钟就敲门了,把马从梦中叫醒。

蔡元培在一次教育会议上说,姓氏上用父的姓不公道,用母的姓也不妥当,还是不要的好,可“用符号来代替”。

蔡元培在书房中悬挂有自己画像,上面题着:“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亦不知老之将至。”在书桌上放着自己写的“学不厌,教不倦”几个字。

1935年7月蔡元培在上海发布“三不启事”:不兼职、不写作、不介绍职业。他坚决辞去在文教机构兼任的23个职务,完全停手写作及介绍职业。实则,他在发布“三不启事”前几年便已辞去大学校长、监察院长和司法部长,并不愿任教育部长,而专任中央研究院院长。他曾说:“不知每天要见多少不愿见的人,说多少不愿说的话,看多少不愿看的信。想腾出一两个钟点看看书也做不到,真是痛苦极了。”而在早年他也有一个“三不原则”:不做官、不纳妾、不打麻将。

蔡元培续娶黄仲玉,结婚礼堂别开生面,正中之红幛乃缀以“孔子”两字。洞房花烛夜不许闹房,改洞房为会场,大作学术报告。

蔡元培主持爱国女校时,教科书里常渗透革命内容,如历史科授法国革命史、俄国虚无党(无政府主义者)故事等,理化科则注重炸弹制造等。

蔡元培对读经有独到看法,他认为“为大学国文系学生讲一点《诗经》;为历史系学生讲一点《书经》和《春秋》;为哲学系学生讲一点《论语》《孟子》《周易》与《礼记》,是可以赞成的”。但是,“小学生读经是有害的,中学生读整部经也是有害的。”

五四运动时期蒲薛凤就读于清华,编集《白话唐人七绝百首》。他将花蕊夫人《述国亡诗》(“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列为首篇;末篇用高适《九曲词》(“万骑争歌杨柳春,千场对舞绣麒麟。到处尽逢欢洽事,相看总是太平人”)。蔡元培大加赞赏,在作序后另附长笺说:“所选百首,除压尾一绝外均属上乘。细加推测,当有用意。”

蔡元培为其亲戚谋事,无不尽力而办。他的推荐书有两处不写:真正无把握的不写;绝对有把握的也不写。最愿意写的是在“有”“无”之间。

蔡元培称赞其1927—1928年任大学院院长时杨杏佛的相助。他说:“我素来宽容而迂缓,杨君精明而机警,正可以他之长补我之短;正与民国元年我在教育部时请范君静生相助,我偏于理想而范君注重金钱,以他之长补我之短一样。”

蔡元培说明读书方法的重要,说:吕洞宾用手指点石成金送给穷人,但这穷人不要。问他为什么不要金子,他说要吕的指头,因为可点出无数金子。这种想法从道德上来说固然要不得,但就求学而言却是最不可少的。

蔡元培解释法国大革命提出的“自由、平等、博爱”,用古文证明中国早已有之。所谓“自由者:‘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也,古者盖谓之义;平等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也,古者盖谓之恕;博爱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是也,古者盖谓之仁”。

对邹容《革命军》一书,蔡元培认为,其中“杀满人”一节过于偏激。蔡说,满、汉早已混合,“所以可为满人标志者,惟其世袭爵位及不营实业而坐食之特权耳”,只要放权,就没有杀的必要了。

蔡元培任教育部长时,有一次和次长范静生争论。范说,小学没有办好怎么能有好中学?中学没有办好怎么能有好大学?所以我们第一步当先把小学整顿。蔡说:“没有好大学,中学师资哪里来?没有好中学,小学师资哪里来?所以我们第一步当先把大学整顿。”两人都采用相对循环论,只因为所站立场不同。

蔡元培主编《警钟日报》时常用民友为号。后认为自己也是国民一分子,怎么叫民友呢?于是从《诗经》句“同余黎民,靡有孑遗”中各取一字,改号为孑民。

蔡元培笔名常用周子余。他人问及原因,蔡答:“周蔡原为一家,不闻蔡亦出自姬姓乎?”后又正色道:“余母氏周姓也,故用之。”

蔡元培在1903年创办《俄事警闻》,1904年创办《警钟日报》。两报头版都有“时评”一则,畅谈国事,多出自蔡本人手笔。1904年慈禧太后生日,蔡写了时评《万寿无疆》,含意“每逢万寿,必定丧失土地”。

蔡元培早年在为商务印书馆著译图书时,曾因说“四书五经不合教育体裁”而受到张之洞指责。出书时为免清廷干涉,蔡借夫人黄世振之“振”字,署名为“绍兴蔡振”。

蔡元培在青岛时,由日文译德国科培《哲学要领》。因无参考书,又心神不宁,所译人名多有聱牙。且因一时笔误,竟以空间为宙,时间为宇。他常盼再版时修正。

蔡元培在中央研究院工作时,曾写过一副对联以赠历史语言研究所同仁:“多闻阙疑,慎言其余;遭人而问,少有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