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训诂学、声韵学的成就(1 / 1)

一、辞书的发展

曹魏初年,博士张揖著有《埤仓》、《广雅》和《古今字诂》等3部训诂学著作,其中成就最突出的是《广雅》。《广雅》又名《博雅》,是作者为增补训诂学名著《尔雅》而撰写的,“所谓择掸群艺,文同义异,音转失读,八方殊语,庶物易名,不在《尔雅》者,详录品覈,以著于篇”[16]。因此是一部广《尔雅》之作。正由于此,所以《广雅》在分别部类时,完全按照《尔雅》,全书共分19篇,2343条,凡18150字。就价值来说,大概周秦两汉时期古义仍存的,可据此书以证其得失,即“训故言”;而其义散佚不传的,则可借以窥其端绪,解释汉魏作品中的词语,即“解今语”。可见,它是训诂学上的一部重要著作,从汉以后迄于北魏,名物训诂赖有此书才得以记录、保存下来。

三国时,刘熙所撰《释名》一书[17],是一部释事物之名的著作。该书27篇,篇目分类大体上仿照《尔雅》,但多有增删、更改,共释名物典礼1502条,内容虽不尽完备,却尚可借以了解当时名物典礼之大概。从方法上说,《释名》基本采用双声叠韵释义,而尤以双声为甚,如“乾、健也”、“日,实也”等。书中的释义,有些已见于经传或《说文》,然而更多的释义在这些著作、典籍中并无反映。在后一部分释义内容中,有的属于前代已在流传但到刘熙时才予记录的,有的则为当时所特有。所以,《释名》在训诂学上占有重要地位,其价值本来并不在《尔雅》和《方言》之下,不过,《释名》取材不够宏富,遗漏之处甚多,而且一概以音释义,不免牵强,从而影响了书的价值。

《字林》是继《说文》之后的一部重要字书,作者吕忱,晋人。《字林》的分部与《说文》相同,共收12824字,比后者多3471字,释义也略有差别,主要是改写和加详了内容。从南北朝一直到隋唐,《字林》的影响仅次于《说文》。

梁武帝大同年间,顾野王汇集魏晋以前的经疏注释及字书、词书等训诂资料,编成《玉篇》一书。它在部首方面基本遵从《说文》,分为542部,但在内容方面则与《说文》大不相同。《玉篇》不分析字形结构,释义务求全备,是一部真正供查检用的常用字典。就这一点来说,它的实用性和普及性都优于《说文》,对后世字典的编纂工作产生过良好影响。

陈朝时期,陆德明的《经典释文》总汇经典音义,是一部资料性质的工具书。全书30卷,是当时汇集反切资料最为丰富的著作。作者收集语音资料的原则,一是广采博收,采集众书音义达230余家。二是标举正音。此外,他对旧注也进行了训释,即为注文作注。

魏晋南北朝是一个思想解放的时期,当时的学者在古书注解中表现出来的思想观点,与前代大相径庭,因而产生了大批古书注解方面的名著,如何晏的《论语集解》,王弼的《周易注》《老子注》,杜预的《春秋左传集解》,郭璞的《尔雅注》《方言注》和《山海经注》等。至于裴松之的《三国志注》和郦道元的《水经注》,更是别开生面,具有很高的价值。

二、韵书的产生

根据文献记载,我国古代最早的韵书是三国时期曹魏李登《声类》和晋代吕静的《韵集》。李登生平事迹不见史传,其《声类》一书也久已不存。综合有关记载,该书的大体情况是,收字11520个,比《说文》多2167字,按5音(宫、商、角、徵、羽)编排,共10卷,不分韵部。此外,《声类》在训诂学上也有不少贡献,纠正了《说文》中的一些不准确的解释。

《韵集》一书也已散佚失传,综合有关材料推断,该书按5音(宫、商、角、徵、羽)共分为5篇,不分韵部,与《声类》一样,都运用了反切,且有了简略的注释。

南朝时期,文学创作普遍讲求形式美,促使了韵书的大量出现,据统计,大略有以下17种:

(1)周研《声韵》,41卷;

(2)张谅《四声韵林》,28卷;

(3)段弘《韵集》,8卷;

(4)无名氏《韵集》,10卷;

(5)王该《文章音韵》,2卷;

(6)王该《五音韵》,5卷;

(7)无名氏《群玉典韵》,5卷;

(8)阳休之《韵略》,1卷;

(9)李概《音谱》,4卷;

(10)无名氏《纂韵钞》,10卷;

(11)刘善经《四声指归》,1卷;

(12)周彦伦《四声切韵》;

(13)沈约《四声谱》,1卷;

(15)潘徽《韵纂》,30卷;

(16)释静洪《韵英》,3卷;

(17)杜台卿《韵略》。

这些韵书现均已失传。它们收集提供了不少资料,是韵书发展史上的里程碑。在这些开拓性著作的基础上,隋朝学者陆法言等人编著出了具有历史意义的《切韵》一书。

这里需要着重说明的是,南朝学者沈约在自己进行音韵研究的基础上,结合前人的成果,创立了“四声八病”等声律理论。所谓“四声”,即分字声为平、上、去、入4类,所谓“八病”,是指把“四声”用于诗歌格律时,应当避免的8种毛病,如平头、上尾、蜂腰、鹤膝、大韵、小韵、旁纽、正纽等。声律论形成后,一方面诗人们有意识地加以注意,大大增强了诗歌语言上的音乐性,提高了创作技巧,开创了“永明体”新体诗的创作,在理论与实践方面为我国古典诗歌从古体转为律体作了准备,所以对我国古代诗歌体制发展是一个重要贡献。但另一方面,“四声八病”之类理论过于苛严,在创作实践中很难全部做到,按照这些原则去写诗,必然会把诗歌创作引向重形式而轻内容的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