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佛教传入中国之后,便与中国的本土宗教道教产生了碰撞。随着双方的不断发展,这种碰撞、冲突也越来越激烈,其结果便是引发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佛、道之争。然而,与此同时,双方也在互相吸取。道教广纳佛理,完善自身的理论体系的宗教仪轨;佛教从道教身上看到了中国人的信仰取向,不断调整自己的理论构建。这种相互交融的结果,使佛教从上层人士那里走向更为广泛的百姓大众,道教则从中土向西流播,走上了佛教来到中土时走过的路。
一、道教广纳佛理
道教和佛教在宗教观念上有着许多差异。佛教认为万物空幻,人生无常,纵使延年,难脱无死,因此主张涅槃清寂,超脱轮回,以求“无生”。道教以吾身为真实,希求通过道术和丹药求得长生不死,因此主张修炼养生,超脱尘世,以求“无死”。为了证明自己理论的正确,争夺宗教正统地位,道教和佛教之间相互攻讦,引发了激烈的佛、道之争。
但道教和佛教又有许多相同之处,都是用唯心主义的宗教神学来招揽信徒并为统治阶级服务。因此,他们也互相吸收,互相效仿。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东晋南朝时期,出现了道教广纳佛理的现象。
佛教自两汉之际传入中国之初,由于其本身势力不大,社会影响较少,因此,道教基本上处于自我发展的状态,几乎没有汲取佛教的观念,如西晋末年葛洪所撰写的《抱朴子》一书中就很难找到受佛教影响的痕迹。逮至东晋南北朝时期,佛教得到了广泛传播,大批的佛教经典被译成汉语,寺院林立,信徒众多。这样,一方面,佛教与中国传统的儒家和道教间的矛盾加深,冲突开始激化;另一方面,也迫使道教在自我改革、完善的过程中大量吸收佛教教义、理论,以便更好地与佛教抗衡,争取上层统治者的支持,吸引广大信徒。道教的这种广纳佛理突出地表现在五个方面。
其一,吸取了佛教的因果报应说。中国的传统思想中本有善恶报应的说法,认为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因而在中国本土宗教道教中也对祸福报应之说多有涉及,如道教早期经典《太平经》中就宣扬凡行恶之人其子孙将受报应。但道教的这些论述与佛教经典中的因果报应说相比,显得十分粗浅、零散,不成系统。因此,道教在完善自身理论时,便吸收了佛教的因果报应说,强调人的此生贫富贵贱,皆由前世宿业所致。如《太上洞玄灵宝真一劝诫法轮妙经》中就宣称,人的今世富贵,是由于前世积善所致;今世的贫贱痛苦,则是由于前世作恶所致。今世如能忍受穷困艰辛,多行善事,损身度人,施种福田,从师受经斋戒,检束身、口、心三业,则来世可得富贵之报,或者成为真人仙家。今世如果作恶不断,则下世又将不得好报。《太上洞玄灵宝智慧本愿大戒上品经》中宣称,一个人如果今生不修身行善,死后则将沦入地狱,备受痛苦,来世成为下贱之人,或六根不具,或形质丑陋,顽痴可恶,为众所弃,流落世间,饥寒至死。如果今世甘于忍受贫苦,一心修道,行善积德,来生就将有大福大贵,生于王侯之家,容貌端庄,才智聪慧,众见皆喜。《洞玄灵宝长夜之府九幽玉匮明真科经》中更是详细列举了十条行善因缘报应和十四条行恶因缘报应。
其二,吸取了佛教轮回说。就生死观而言,佛教宣扬涅槃灭度,道教追求长生不死,羽化成仙,两者观念不同,正如北周僧人道安在《二教论》中所说:“佛法以有生为空幻,故忘身之济物;道法以吾我为真实,故服饵以养生。”[17]东晋南朝之时,道教虽然仍以成仙作为最高的理想目标,但将佛教的轮回之说掺杂了进来。如《太上洞玄灵宝智慧定志通微经》中就吸收了佛教涅槃轮转思想,宣称三界之中,一切皆空,因此我身亦空,既明此理,便应不爱身,而忘自身,才能得到真道。不再追求肉体不死,即世成仙。而是通过积累功德,死后升入天堂,或来世成仙。并宣称道教的最高神元始天尊就是由于累世积德,死后成为真仙的。《灵宝诸天内音自然玉字经》中也以天真皇人现身说法的形式,讲说自己如何六道轮回,九生九灭,最后终于成仙的故事。
其三,吸取了佛教的济世度人说。道教的修仙途径原本注重个人的炼形养生,并不强调济世度人,但随着吸取佛教的涅槃转回说,从即世成仙变成来世成仙,因而修仙的途径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从依靠个人的养生度世,进一步强调济世度人,通过行善积德、舍身济物等方式,修道成仙。如《灵宝度人经》中就宣扬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太上洞玄灵宝本行宿缘经》中还记载了葛玄对弟子们的一番说教,你们之所以未能修成天仙,只修成地仙,原因就在于你们前世学道受经之时,少行善功,只想度得自身,不想去度他人;只想自己得道,不考虑他人得道。无量度人,原本是佛教修行的一条宗旨,现在被道教吸取,成了修道成仙的重要途径。
其四,吸取了佛教超现实世界的空间观。中国传统的宇宙空间观只有天、地两个层次,日月星辰、山峦江海分布在天地之间。道教最初也是这种观念,所谓神仙世界就在海岛、仙山洞府之中。佛教的空间观则远为复杂,认为世界分为欲界、色界、无色界,又有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无色界四天,等等,修行者依其证得功果达到诸天之不同境界,直至超越三界,免脱轮回之苦。东晋南朝时,道教开始吸取佛教的这种空间观,改换诸天名称。如《诸天灵书度命经》讲说三界二十八天。《灵宝度人经》则宣称二十八天之上还有四梵天,共为三十二天。《上清经》中又有三十六天之说,即三十二天之上为三清天境,分别为仙、真、圣所居之天界,元始天尊则居于玉清之上,为诸天最高境界。同时,佛教中有关地狱的观念,也被引入道教,宣称北方癸地有罗丰山,山的上下有六座鬼府,是鬼王决断罪人的场所,曹操、孙策等前代帝王将相在这里担任鬼官。
其五,吸取佛教的戒规解仪。两晋之时,佛教经典大量被翻译,这种局面的出现,也促使了道教大批制作新经典,如东晋杨羲制作的《真诰》,其中《甄命授篇》即窃取佛教《四十二章经》而成之。而佛教戒律更是被广泛吸取。晋宋间制作的道教经典中,对道士的日常修行、生活起居、礼仪规范等都有了相应的戒规,其中不少戒律就来自佛教,如五戒、八戒、十戒等,与佛教戒律几乎完全相同,只是将说戒者的名字换成了太上老君或元始天尊。同时,还吸取佛教的寺院制度,建立道馆,作为道士进行宗教活动的场所。道馆中的道士有等级区分,道师与弟子为师徒关系。
不仅东晋南朝的道教广纳佛理,北朝的道教也同样如此。如北魏寇谦之伪托上师授予他的《录图真经》中就吸收了佛教的劫运观念来充实道教教义,宣扬在“末劫垂及”之世,生民只有立坛宇朝夕礼拜神灵,修身炼药,学长生之术,使功德及于上世,才能长生不死,成为圣人。寇谦之甚至还把释迦牟尼也拉入了道教三十六天的诸神谱系之中,称“《经》云:佛者,昔于西胡得道,在三十二天为延真宫主,勇猛苦教,故其弟子皆髡形染衣,断绝人道。”[18]其他如佛教的报应说、地狱观、轮回转生的思想等,也都被改革后的天师道所吸纳。
道教广纳佛理,不仅完善了自身的理论体系,使东晋南北朝时期的道教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佛教和道教这两种不同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二、佛教吸纳道教思想
佛教作为一种外来文化,要在中土扎下根来,必然要吸收中国本土的文化。因此,在道教广纳佛理的同时,佛教也在不断地吸取道教的思想。
天竺僧人昙无谶,十六国时来到河西,受到北凉主沮渠蒙逊的厚遇,在姑臧(今甘肃武威)译经传教。昙无谶受到宠遇固然是因为其在《涅槃》学说上的深厚造诣,为笃信佛教的沮渠蒙逊及河西僧人所推重。但同时,昙无谶也是一个精通道教方术的僧人。史书称其晓术数、禁咒,常预言他国政事安危,多所中验,甚至还以男女交接之术教授妇人,蒙逊诸女、媳皆往受法。禁辞咒语,驱鬼迎神,预卜吉凶、**等皆来自秦汉以来的方术,为道教所继承。昙无谶的行径,说明他受道教所影响,在弘传佛法的同时,佐以道教方术,以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博得世人的尊崇,成为借助道法以弘扬佛法的典型。
天台宗第二代祖师慧思,开定慧双修,融通南北佛学,成为南北朝时期的著名高僧,其佛学思想中反映了南北朝逐步走向统一的大趋势。但值得注意的是,在他的佛学思想中还明显地糅合了道教的思想,把道教的长生不死说纳入了佛教。他在所立《誓愿文》中声称自己入山修习苦行,忏悔罪障,是为了学成神仙,求得长生不死,“为护法故求长寿命,不愿生天及余趣,愿诸圣贤佐助我,得好芝草及神丹,疗治众病除饥渴……足神丹药修此愿,藉外丹力修内丹”[19]。显然,慧思不仅认为长生不死是护扬佛法和化度众生的重要条件,因此学佛不能排斥学道,学道可以更好地学佛。而且,他提出了借助于道教的丹药可以更好地修持内心,把道教金丹派关于“内修形神”的思想融入了佛教,通过服食丹药,外可以疗病去疫,健身强体,内可以修炼精神,神思凝聚,从而证得正果。这样,慧思就把佛教和道教的修行方式统一了起来。
北朝高僧昙鸾,一生专修净观,弘扬净业,为净土立宗奠定了基础,汤用彤先生推之为净土宗初祖[20]。而昙鸾的佛学思想即具有援道入佛、以道证佛的明显特征。昙鸾14岁时在五台山佛光寺出家,研习经律。后欲注解《大集经》,未成而染疾,遂发愿求取长生不死之法,听闻南朝道士陶弘景精研神仙方术,望见者以为“仙人”。即往江南相访,到茅山从师陶弘景学习仙术,得《仙经》十卷而返。归途中昙鸾在洛阳永宁寺遇见西域高僧菩提流支,得流支指点,并授以《观无量寿经》,遂顶礼而受,焚毁《仙经》,专修净观。但道教思想已经自觉不自觉地在昙鸾的佛教思想中留下了痕迹。他以道证佛,用道教咒辞消灾除病之说证明口诵佛名的功效,“如禁肿辞云:‘日出东方,乍赤乍黄’等句,假使酉亥行禁,不关日出,而肿得差。亦如行师对阵,但一切齿中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诵此九字,五兵之所不中。《抱朴子》谓之要道者也。又苦转筋者,以木瓜对火熨之,则愈。夏有人但呼木瓜名亦愈。吾身得其效也。如斯近事,世所共知。况不可思汉境界者乎”[21]!道教可以咒辞消灾除病,刀枪不入,佛教口诵佛名,自然也可到达净土世界。道教的思想成了阿弥陀净土称名念佛的依据。
昙鸾还援道入佛,将道教的除罪增寿之说纳入佛教。道教早期经典《太平经》中有天神下降巡视记录世人功过、薄疏善恶的说教。昙鸾的净土思想也有相类似的表述,甚至语言都十分相近[22]。
昙无谶以道法辅佛法;慧思佛道双修,以求长生不死护佛法;昙鸾援道入佛,以道证佛,都从不同角度将道教思想纳入佛教,反映了两晋南北朝时期的佛道融合。
三、佛、道调和渐成主流
早在以“夷夏之辩”而引发的佛道之争十分激烈之时,就有一批佛教徒和道教徒力倡两教调和兼容。佛教徒朱广之在《咨顾道士夷夏论》一文中劝双方不应各执己见,还以自己早年崇信佛教,晚年又浸染道风的经历说明佛、道之间完全可以调和兼容,南齐士族张融所撰《门论》中也宣称:其家世信佛,唯其舅氏奉道,二教虽迹有所异,本实相同,不能相互指责庸愚,诬罔神报。道教徒孟景翼所著《正一论》也称:道之大象,即佛之法身,分佛、道先后优劣是无知之举。因此,到南朝齐、梁之后,佛、道调和兼容的舆论渐成主流。
南梁武帝称帝后不久,便下了一道《舍事道法诏》,宣布从此之后不再事奉道教,而要一心归信佛教。然而事实上他并未真的舍弃道教,礼敬道士陶弘景、邓郁等人,对佛、教二教兼容并收。南朝帝王贵族以及北朝诸帝也大都取同样态度。随着佛、道调和渐成社会主流,出现了一批佛、道双修的佛教徒和道教徒。前文述及的慧思禅师,即可为佛教徒中佛、道双修的典型,而道士中兼修佛、道的代表人物当属陶弘景。
陶弘景,字通明,丹阳秣陵(今江苏南京)人,南朝道教改革的集大成者。陶弘景早年仕途不顺,中年辞官,于茅山建华阳馆,隐居修道,但身在山林,心存魏阙,当萧衍起兵攻杀萧宝卷,代齐称帝时,他曾派弟子奉表表示拥戴,还援引图谶,以“梁”字为应运之符,进献萧衍,并为之择定效禅吉日。因而受到梁武帝的宠遇,每有吉凶征讨大事,必前往咨询,时人谓之“山中宰相”。昭明太子萧统、简文帝萧纲、邵陵王萧纶等侯王公卿也都敬重倍常。值得注意的是,陶弘景常以敬重佛法为业,力倡崇教惟善,法无偏执,对佛、道二教一视同仁。他在茅山立佛、道二堂,隔日朝礼,岩穴之内,悉安佛像,率门徒朝夕忏悔。他还曾前往鄞县阿育王塔,自誓授五大戒。甚至连死后的葬礼都体现了佛道双修,以大袈裟蒙手足,明器中有道人、道士,分列左右。
魏晋南北朝时期,佛道二教从碰撞到激烈冲突,最后走向调和兼容。此后,虽仍时有佛道之争,甚至唐武宗时再度出现灭佛事件,但从总体上看,矛盾已趋于平缓,兼收并容成为历代统治者对佛道二教的主要政策,社会对此也趋于认同。
四、道教的向西流布
魏晋南北朝时期,道教在变革与发展的同时,也不断向西流布,与佛教的东传形成中西文化双向交流的一大景观。
道教向西流布的确切时间,今已很难详考,但从南朝佛道之争时,释玄光所作《辩惑论》中云汉时因原始道教乱俗而被斥敦煌,以及张鲁五斗米道原在边陲,不施华夏的情况来看,似乎汉时即已出现了道教西传的踪迹。
西晋时,道士王浮制作《老子化胡经》。《魏书·西域传》详细记载了老子化胡的具体地点:“于阗西五百年比摩寺云是老子化胡成佛之所。”而南朝道士顾欢所作的《夷夏论》中则称老子化胡是在天竺维卫国。老子西行化胡之说本为道教徒所虚构,目的不过是攻讦佛教,抬高道教的地位。但道教徒对西域情况的熟悉程度却隐约表明,道教西传,至少道教徒的西行当是不争之事实。
随着文物考古研究的发展,越来越多的材料证明了魏晋南北朝时期道教的向西流布。
据陈国符先生《道教源流考》中的统计,敦煌石室所藏古籍写本中,道教经卷达375件之多,虽然大量的是唐代写本,但也有六朝写本。张风在《汉晋西陲木简汇编》中还收录了一枚斯坦因在敦煌烽燧遗址中发现的天师符木简,虽无书写年号,但从字迹及木简可以推定,至迟不会晚于西晋[23]。敦煌乃是中西交通的咽喉之地,来往商旅必经于此。石室藏书和木简的发现,表明两晋之时,道教在敦煌的流行。而由敦煌西传,则完全在情理之中了。
1960年,在发掘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群时,于编号为303墓室门洞内,发现一纸道教符箓,纸长27.5厘米、宽10厘米,折成长2.5厘米、宽2厘米的小块缝于绢囊之中。符纸分为三部分,上方是一位左手持大刀、右手持长叉的朱绘天神,中间为若黄字之符,下是四行咒文,虽难以全识,但仍可辨出一些文字,其中有“天帝神”“煞百子死鬼”“后必道不得来近、护令”“急急如律令也”,等等[24]。据同时出土的墓志记载,该墓主人为高昌明威将军民部参军赵令达,埋葬时间为麹氏高昌和平元年(551年),为南北朝后期。天帝、煞百鬼、急急如律令等均属道教符箓常用语,在道教经典上可以经常看到;墓主人又为高昌人,而非过往行人;这一纸符箓也不是偶然掺入墓地,而是精心叠折,缝入绢囊,作为死者佩符所随葬,那就证明在高昌地区已有道教流播,并拥有众多信徒。麹氏高昌割据立国160余年,直到唐贞观十九年(645年)才统一于唐朝,其间一直保持着独立状态,有自己的服饰、语言、文字,信仰祆教、佛教。道教在高昌的流播,说明南北朝道教至少已在西域传布。
吐鲁番出土文书中有一件《西凉建初十四年(418年)韩渠妻随葬衣物疏》,上面写有:“左青龙、右白虎。书物数,前朱雀,后玄武。□□□要,急急如律令。”[25]且墓中死者着用青色涂染的纸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均为道教所尊崇的神灵,葛洪的《抱朴子·杂应篇》中就称太上老君“左有十二青龙,右有二十六白虎,前有二十四朱雀,后有七十二玄武”。这四灵已成为老君的护卫和仪从。而青色则是道教之色,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到道场接受符箓时,就“备法驾,旗帜尽青,以从道家之色也”[26]。显然,这一切都说明墓主人是个道教信徒,以道教所尊崇的神灵来佑护死者能安宁。从而也证明在西域地区已有道教流播。
类似的这种情况在《缘禾六年翟万随葬衣物疏》《阿斯塔那五九墓随葬衣物疏》中也同样存在,说明南北朝时期道教在西域地区的流传不是个别之事,而具有相当普遍性。同时,从西域前来中土的僧人中不少人都通晓道教,如鸠摩罗什通阴阳术数,昙无谶通晓术数、禁咒。西域僧人知晓道教方术,且已有一定造诣,说明道教在西域的流传已有时日,广为人们所熟悉和接受,乃至连僧人都耳濡目染,对道教颇有所晓,甚至出现通晓道教者。
道教,作为中国的本土宗教,在其向西传布的过程中,也将中国的传统文化传向了西域,以至中亚、印度。从这一意义上说,道教的向西流布不仅仅是宗教思想的交流,而且是中西文化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