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斯图亚特·霍尔的“文化身份与流散”一文暗喻迭出、跳跃难懂,但它代表了近来一种对加勒比文化进行概念化构设的认识论转向。①确切而言,我的观点等量齐观。第一个术语“知识型”是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的“认识论基础“(Mi-chel.De Certeau,Heterologies:Discourse on the Other,Translated by Brian Massumi,Minneapolis:U of Minnesota P,1986,p.173.),它使得某一时某一地所特有的思想型铸成为可能:在许多体系、经验与时代学说之间,福柯察觉到了其中的一致性,尽管并非明确表明,但是它是一种文化的存在条件与组织原则(Michel.De Certeau,Heterolo-gies:Discourse on the Other,Translated by Brian Massumi,Minneapolis:U of MinnesotaP,1986,p.172.)。不过,这种一致性是“挣脱特定人群之关注的基础”,这些人的思想与交流则构成了知识形成的基础。(Michel.De Certeau,Heterologies:Discourse on theOther,Translated by Brian Massumi,Minneapolis:U of Minnesota P,1986,p.172.)尽管“问题式”这个术语最早是经由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Claude Lévi-Strauss) (转下页注)如下:处理此类问题的主导方法是一种辩证的问题式,而霍尔则被索绪尔(Saussure)及后索绪尔的“差异”概念所吸引,①这是我们理解加勒比地区许多值得珍视的文化特质的意义的出发点。②在本文中,我有两大任务:第一,我将通过细致阐释霍尔的一些观点来试着澄清其理论诉求,即意义只会在所谓“后结构主义”大陆哲学潮流当中直接进行呈现,并且霍尔对后结构主义的运用确实非常广泛;第二,为了理解霍尔通过不断反思的方式来对一些正统观念所提出的挑战,而这里所谓的正统认识本身貌似已然在加勒比文化研究领域牢不可破,所以笔者会尝试通过深入霍尔的各种观点内部来一探究竟。
在“文化身份与流散”一文中,霍尔的起点是“那些展现了在西方世界流散的加勒比‘黑人’(包括非洲裔及亚洲裔)的电影及其他视觉表征形式”,而“围绕加勒比的新电影”则是重中之重。霍尔认为,这些“文化实
(接上页注)流布开来的(笔者将在下文详述),但是如今它时常与阿尔都塞(Louis Althus-ser)这个名字联系最为紧密,阿尔都塞认为任何知识体系必须“将问题置于特定地域以及一种明确的理论结构视域范围当中,这就是问题式,它构成了问题产生的绝对而明晰的可能性条件。(这是笔者论述的着重点)”(Louis Althusser,Reading Capital,Translatedby Louis Althusser and Etienne Balibar,London:New Left Books,1970,p.26.)。因此这种概念框架使得一些目标得以明确,虽然超出范围者依然是个未知数,而这完全是因为“它们不是理论的目标,相反理论旨在将其窒息”(Louis Althusser,Reading Capital,Translated by Louis Althusser and Etienne Balibar,London:New Left Books,1970,p.24.)。“知识型”与“问题式”与托马斯·库恩(Thomas Kuhn)的“范式(paradigms)”概念存在诸多共同之处,而库恩的“范式”概念则是用以描述自然科学的历史发展的。
践和表征形式”都将“黑人主体置于中心位置”,于是这就将“文化身份问题置于一个不得不追问的境地”。霍尔指出,我们普遍习惯将身份假定为一种“显而易见与毫无疑问”的前提,它是一种牢不可破、毋庸置疑的事情,而文学、电影和其他文化实践仅需要对此如同镜子一般直接反映出来就行了。然而,霍尔指出他的意图:为了揭穿"‘文化身份’这个术语自我标榜的重大权威性和可靠性的潜在问题,我们需要对‘文化身份及表征主体展开一种对话、一种探查’”。因此,霍尔在这篇文章中力求提出两大问题:第一,“谁是电影中所凸显出的新主体?”;第二,这有点更加难以捉摸,即“他/她从何处发声?”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