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列奥尼多维奇·尼基福洛夫(Александр Леонидович Никифоров,1940—),俄罗斯逻辑学和科学哲学专家,哲学博士。1967年毕业于莫斯科大学哲学系,进入俄罗斯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工作,现为该所科学方法论研究室主任。近年来对个性、生命的意义、俄罗斯的未来发展、哲学学等方面的问题都有较为深入的研究。

苏联解体前后,在历史反思的热潮中尼基福洛夫曾就哲学基本问题、马克思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哲学、苏联哲学史、哲学学写了一系列文章,本书选取了尼基福洛夫发表于《哲学科学》1989年第6期的《哲学是不是科学》和发表于《哲学科学》1989年第1期的《这场争论实际上涉及的是什么》两个文本。

1987年《哲学问题》召集的“哲学与生活”讨论会之后,为了紧跟改革的步伐,哲学研究所内部曾召开会议研究拟定全国哲学研究规划。起初会议规模较小,但很快演变为全所的会议,而且主题发生了变化。对苏联哲学的反思仍然是讨论中的一个热点,会议事实上成为“哲学与生活”讨论会的继续。讨论中有人提出,长期以来苏联哲学一直不务正业,因为它把哲学理解为科学,理解为以整个世界的本质及其总规律为对象的科学,而真正的哲学应该研究人对世界的感受与体验。《哲学是不是科学》一文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问世的,这也是尼基福洛夫最重要、影响最大的一篇文章。

该文的发表把哲学研究所内部的分歧与争论公之于世。尼基福洛夫在哲学研究所的讨论中,以及在《哲学是不是科学》一文中,坚决反对把哲学当作科学来看,认为哲学不是也不可能是科学。人所共知,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唯一科学的哲学是苏联哲学的一个根本特征,是苏联七十多年的历史中哲学教学着重宣传的基本观点。《哲学科学》是以高校的哲学教师为主要读者的哲学专业刊物,因此尼基福洛夫文章的发表立即在哲学界掀起轩然大波,引起热烈争论。1991年《哲学科学》第1期发表尼基福洛夫的另一篇文章:《这场争论实际上涉及的是什么》,对讨论作了初步总结,标志着讨论的基本结束,但有关文章一直到1992年,甚至2002年,仍可见到。

讨论没有形成一致意见,但大多数哲学家或者反对把哲学与科学联系在一起,或者认为科学性仅仅是哲学本质的一个方面,而且不是主要方面。毫无疑问,这对苏联哲学,对长期以来人们所理解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尼基福洛夫在《这场争论实际上涉及的是什么》中也明确指出,讨论事实上是针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

“哲学是不是科学”的讨论是苏联哲学走向终结的重要一步。在“哲学与生活”讨论会上哲学家们一致否定哲学应该为政治服务,“哲学是不是科学”的讨论又对苏联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对象提出质疑,并基本上得出了否定的结论。这两次会议之后苏联哲学已经在社会上难以立足,随着不久之后苏联社会的剧变,则彻底寿终正寝了。

尼基福洛夫的观点我们未必同意,但他提出的问题极大地丰富与深化了我们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解,至今仍有现实意义,就此而言,值得高度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