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太太在路上遇到理查。他看起来很不一样:脸上有了血色,神情不再忧郁,而且不仅活力十足,也相当健谈。他马上就告诉K太太说他觉得好多了,喉咙也不痛了(注记Ⅰ)。进到游戏室后,他说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好饿,而且饿到很难过。他的胃变得又瘦又小,还凹进去,肚子里的骨头也明显突出。吃过早餐之后,他觉得好多了。他说早餐的麦片很好吃,还详细描述他怎么把麦片咬碎。
K太太诠释说,肚子里突出的骨头代表那些被他吞噬的敌人,尤其是坏父亲——章鱼及怪兽。她也提醒说,他害怕被坏父母及保罗监视和下毒,所以他那瘦弱而凹陷的胃,意指他的内在没有受到保护、相当脆弱,而且充满迫害者。使他恢复元气的食物就代表在保护他、修复他的浅蓝色好妈妈。K太太指出,几天前,他曾经提到麦片看起来像鸟巢,而那时她诠释麦片代表好妈妈及**。【理查的某些联想并未记录下来,这段话即是一例。
理查一直在观察房间四周,而且脸上尽是笑意。他说,今天的游戏室没有像昨天那么“臭”,看起来也好多了;昨天这里又臭又可怕。他说他没有带舰队过来,因为他想画画……妈妈昨天很贴心地带了两本书和一些颜料给他。理查望着K太太,并且问她的大衣和连身裙是什么做的,他说远远看起来好像是银做的一样美丽,还有她的鞋子也是。他还问她最近是不是有去做头发,还是刚刚才洗过?她的头发看起来很不一样,就像银做的一样闪亮动人。
K太太诠释说,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内在世界改善了,所以也连带影响了外在世界,特别是妈妈、K太太以及她们的穿着都变美了。她提醒理查说,昨天他对她和游戏室的感觉跟今天非常不同。当时,游戏室代表K太太,也代表他的内在,而里面含有肮脏、被下毒而且有毒的妈妈,他甚至不想看游戏室和K太太一眼。他们已经变成了他喉咙痛前一天看到的那位“吓人”的老妇人,还会吐出“恶心的黄色物体”(第四十三次晤谈);而她就是代表被弄脏、下毒以及受伤的K太太。由于他开始了解到自己对敌人的恐惧——尤其是会毒害他的那些内在敌人,所以对他们的恐惧感减轻了一些,同时也认为外在世界的人事物都变好了。不过,即使在极度害怕这些内在危险时,他仍然试图使自己坚信他真正的妈妈是浅蓝色的好妈妈,而K太太则变得非常坏[母亲意象分裂成好与坏]。
理查说,昨天这间房间好像死掉一样。接下来,他在纸上随意地涂涂写写,并且说1、2、3、4、5、6这些数字是连起来的。随后,理查开始画第三十三张图,他一开始先涂蓝色,并且说他、妈妈、爸爸与保罗相处得相当融洽。画完之后,他表示大部分的领土属于妈妈和他自己,他与妈妈中间几乎没有保罗和爸爸的领土,而且他们也没有造成任何破坏。
K太太诠释说,在王国的下半部,所有人的领土都没有彼此穿越的情形。在之前的图中,穿越其他人的领土代表将危险的性器官刺入他人身体(注记Ⅱ)。因此,就现在这张图中的安排来看,家中的男性之间并未有争夺的情况发生。此外,爸爸的颜色也不像以前那么黑。爸爸与保罗的领土很小,代表他们是婴儿,而理查与妈妈现在变成了父母;就跟第三十张图一样,图中的他和妈妈是国王与皇后,而爸爸与保罗是小孩。还有,他那又红又大的性器官位于最上方,表示他想借由与爸爸互换角色来取得和谐[主、客体角色逆转]。只要他因为想攻击爸爸与保罗而开始害怕他们,妈妈也会有危险;现在他让爸爸与保罗都变成小孩,而且不与他们搏斗,就可以确保妈妈的安全。K太太还指出这张图的王国是长条形的。
理查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这是一只章鱼。”
K太太提到昨天他所表达的恐惧,并解释说,昨天到今天的这段期间,他觉得自己的内在改善了。然而,他还是害怕自己体内含有章鱼,而且那会把他自己也变成章鱼,【这是潜意识情境丰富多变的一个例子。有些完全相互冲突的情境,却往往会同时被经验到。原因是这张图不只代表妈妈的内在,也代表他的内在。K太太还指出,她诠释时,他一直在吸那枝代表爸爸性器官的黄色铅笔。在他幻想中,即使爸爸的性器官就像“可口的怪兽肉”一样吸引人,不过一旦它成为他内在的一部分,就可能会马上变成章鱼。这样的焦虑虽然减轻了,但它依然存在。他想试图借由把好妈妈与坏妈妈分离的方式来处理此焦虑。因此,在昨天的第三十一张图中,整个左半边都是浅蓝色的,在右半边才看到相互争夺的情况。今天的图中并没有左右分明的界线,也看不到性器官相互穿刺的情况,但是他仍然畏惧自己内在的那只章鱼。
理查好奇地盯着第三十一和三十二张图看,他指出,在第三十二张图中,保罗的领土很小,还有一小块在他的领土范围内,不过他有一块长形的领土对准爸爸,而爸爸则是十分接近妈妈。
K太太诠释说,在图的右半边,理查的领土很小,也被爸爸与妈妈包围;保罗在左半边同样也被包围,就像他刚刚说的一样。
理查指着第三十一张图补充说:“它好像一只鸟,而且看起来很恐怖。”上面的浅蓝色部分是鸟冠,紫色是眼睛,还有“张得很大”的鸟嘴。描述这段话时,理查又拿起铅笔放进嘴里咬。
K太太先是指明他刚刚在咬铅笔,接着诠释说,浅蓝色的鸟冠代表浅蓝色妈妈的后冠。妈妈最近被认为是皇后,而且他在画蓝色时一边唱着国歌。然而,这个浅蓝色后冠属于那只张大嘴巴又恐怖的鸟的一部分,所以它代表妈妈的另一面。不过,鸟嘴上的红色与紫色显示它有一部分也是代表理查与他的性器官,以及保罗与他的性器官。他的阴茎在穿刺的时候,也代表在啮咬与吞噬。在他的幻想中,这一切都属于那只可怕的鸟——妈妈,因此,妈妈也变得跟他一样贪婪而危险。
理查不断地说那只鸟很恐怖,然后又盯着第三十二张图看,并且说这张图也像一只鸟,只是缺了头。下面黑色的部分是掉出来的“大号”,而且看起来也很“恐怖”。
K太太诠释说,第三十二张图代表他那残破的内在,也代表他的性器官被切断了;昨天他感冒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内在就是这个状态。她也提醒说,昨天他曾经说第三十一与三十二张图是一样的,表示第三十二张图代表已经将那只“恐怖的”鸟吞噬了的他,所以他觉得自己也变得跟它一样可怕。在他幻想中,将母亲吃掉的他具有摧毁性与吞噬性。他在吃那些看起来像鸟巢的麦片时,觉得是在把好妈妈吞并进去保护自己,以对抗内在的坏爸爸(肚子里突出的骨头)。这显示他愈是恐惧,内在的坏妈妈就愈强大;但不论如何,他仍然相信自己内在有好妈妈。他觉得那只代表妈妈的可怕小鸟,已经与怪兽爸爸联合起来从内部攻击他、吞噬他,也从外部攻击他和切断他的性器官(注记Ⅲ)。
理查开始画另外一张图:分隔线上面有一艘插着大型英国国旗的船,船上有两根烟囱,而烟囱冒出的烟相互交错,船的上方写着“大西洋护航舰”(Atlantic convoy)。分隔线下面有一只鱼、三只海星,以及一艘正在发射鱼雷的U型船。图的底部一如往常地画了两株海草。理查把刚刚放进嘴里的铅笔拿出来,他本来想用铅笔指出鱼雷发射的方向,后来却让铅笔愈来愈靠近K太太,差点就要戳到她性器官的部位。他解释说,鱼留在原地不走是很笨的一件事,这样它可能会被炸伤。那些海星则试图要拦截鱼雷。上方的护航舰载运着货物。
K太太诠释说,U型船似乎是代表对父母有敌意的理查,但由于父母也给了他好东西(也就是货物,the goods),【这里的goods有一语双关的解释,同时指“货物”以及“好的”两种意义。——译注所以他会感到罪疚。他攻击坏爸爸的时候,会试图忽略爸爸对他的好。
理查极力强调爸爸真的很好、很和善。
K太太诠释说,理查在幻想中攻击正在**的父母时,也担心会伤害到好妈妈,因此很害怕K太太与游戏室已经死了。那只“笨”鱼代表妈妈,意指她不应该与爸爸上床,而让自己被理查的愤怒与怨恨所伤。缺了头的鸟(第三十二张图)身上掉出来的又黑又可怕的“大号”,代表他的鱼雷。K太太也指出,想要拦截鱼雷的海星代表试图要保护妈妈的好爸爸、好保罗与好理查。
理查之前画到护航舰被U型船的鱼雷攻击时,问过K太太会不会厌倦工作。
K太太诠释说,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边也在轰炸那艘载着货物的护航舰,这表示他认为K太太的分析带给他的帮助,就等同于在婴儿时期从母亲那边获取的帮助、关爱与奶水。他觉得自己让妈妈筋疲力尽,而且还攻击她。现在他不仅担心K太太会厌倦工作,也害怕自己真的会让她精疲力竭,并且攻击她。他刚刚提到护航舰被鱼雷攻击的时候,手上的铅笔差一点刺到她。
听完K太太的诠释后,理查没有表示反对,并且继续画画。他看了看最后画的那张图,然后把它放到一边,说他不想完成这张图(表示他不会为它上色)。理查走到门外去看天空中的飞机,他说那架不是轰炸机,不知道是什么,看起来好像是要往山头那边飞去……他指着庭院的某个地方告诉K太太说,这就是几天前他把“毒菇”踩扁的地方。他拔了几根杂草,接着说他想跟K太太讲一个很悲伤的梦,而且一想到就觉得好难过。回到房内后,他开始画画,他先画了一间房子,说这是他们原本的家(位于Z地的家),战争爆发后他们就离开了家园。右边的那个图形代表奥立佛的家,下面是玫瑰园以及庭院(以几条线表示)。他还画了一个小圆点指出炸弹掉落于墙上的位置,旁边那个正方形就是被炸毁的温室,另外还有一条小径从玫瑰园开始延伸到图的左边。房子的二楼有父母的房间,而左边就是他的房间;一楼的客厅很少使用,右侧的起居室反而比较常使用。理查说,他最喜欢起居室与自己的房间,然后就在这两间房的窗户上画了圆圈。他非常喜欢自己的房间,因为里面摆着他十分想念的电动火车,他真希望当初能把火车一起带来现在的房子(位于Y地)。理查巨细靡遗地描述那辆电动火车,言语间满是喜爱之情,他说火车头是流线型的,后面还有相当坚固的载货车与乘客厢。他小心翼翼地保护这辆火车,只要有一点损伤他就会非常愤怒。有一次,爸爸忘了把电关掉,结果火车的自动控制系统发生问题,火车头与煤车也坏了。
K太太诠释说,载货车与上张图中那艘被鱼雷攻击的护航舰都代表好父母。她并解释说,火车后面连接的各种车厢代表他的家庭,而爸爸就是一家之主(火车头)。他过去所有的美好回忆都与火车和老家有关。接下来,K太太问起他刚刚提到的梦。
理查很不想谈这个梦,只说:“我们回到老家。”
K太太问“我们”是指谁。
理查回答说,是他和妈妈,还有一位阿姨,而她在梦中与他们同住。停顿了一会儿后,他说,妈妈曾经告诉她说,她比较喜欢住在乡下,所以战争结束之后他们也不会回到老家去。他觉得很难过,因为他很爱他的房间、起居室、火车,还有老家的一切。他跟妈妈说,如果她不回去,他就会自己回去老家住。
K太太诠释说,现在那间未受保护又被遗弃的老家,就代表在晚上独自面对流浪汉爸爸却无人保护的妈妈,也代表在伦敦遭受希特勒轰炸的K太太。他自己一个人回到老家住,表示他想离开住在乡下的健康妈妈,然后去保护受伤的妈妈。不过,他在舰队游戏中也一再表达出对爸爸的担忧;他担心自己把妈妈抢走之后,爸爸就会被遗弃。现在他与妈妈同睡一间房,又留下爸爸独自一人,所以觉得被遗弃的爸爸会寂寞,并认为自己应该回到老家陪他。
K太太诠释理查想保护受伤的妈妈时,他一直在翻看之前的画。他指着第十四张图,并深深地望着K太太说:“这张画得最差。”
K太太提醒说,这张图代表他那受伤而流血的内在,而且里面含有受伤与流血的妈妈。
听完这个诠释之后,理查走到外面欣赏山景。
晤谈过程中,理查曾经要K太太听听鸟叫声。他带着迷蒙的眼神低声说:“鸟的声音好好听,我真的很喜欢。”。
K太太诠释说,鸟和鸟叫声代表好的小孩、好的内在,以及和善的外在世界。
另外,K太太在诠释理查的攻击欲望时,他拿了一张纸来涂鸦,并且很用力地在上面画了一些圆点。他还问K太太会不会介意他随便乱画。
K太太诠释说,他的涂鸦以及圆点都代表他以粪便当作轰炸的武器。
接着,理查在同一张纸上画了一个小小的人物,又把他涂掉,并且在上面画圆点。他说这是希特勒,而他正在轰炸希特勒,也打算杀了他。
K太太指出,他攻击希特勒爸爸的时候,也怕会连带伤害好爸爸与好妈妈,现在甚至还怕伤害K太太,所以刚刚才会问她会不会介意他在纸上乱涂……
理查把房里小凳子拿起来丢来丢去。他先拿起两张凳子丢到地上,并且说:“这是炸弹。”接着又拿起一张椅面有毛皮的凳子,并对它又摸又抱地表示喜爱。
K太太诠释说,有毛皮的椅面似乎代表爸爸那吸引人的性器官,而且周围还有毛发。他想轰炸爸爸的性器官,但是炸毁它又觉得可惜。
理查回答说,他知道爸爸的胳臂下面有毛发,但是不知道性器官的周围也有。他看了K太太一眼,并意有所指地说,妈妈只要看儿子就会知道了。
K太太诠释说,理查嫉妒她与她先生之间的关系,而且他似乎也想否认她和妈妈都会接触到先生的性器官。浅蓝色妈妈之所以必须远离流浪汉爸爸,不单是因为他很危险,也是因为理查会嫉妒。
此次晤谈中,理查比较会注意经过的路人,特别是小孩子。他画画的时候,还要K太太注意外面的动静,并且告诉他有谁经过。他对路人的好奇心与这次晤谈的素材相符,都是集中在外在情境上。这也反映在他对于失去家园的感受中,并且与早期经验相关。上次晤谈时,理查主要担忧的是内在情境(特别是鼻子里面的毒、内在的坏客体,以及虑病焦虑)。
回家的路途中,理查说他很高兴今天是阳光普照的好天气。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的鞋子就像黄金一样闪亮——不,还没到黄金的地步,反正就是闪闪发亮。在被害焦虑降低、忧郁焦虑增强的情况下,理查在晤谈时明显采取了躁症防卫。
第四十五次晤谈注记:
Ⅰ.理查说自己病情好转,不仅是因为虑病焦虑减轻了,也是因为生理症状确实消失了。这孩子自婴儿时期开始就饱受感冒之苦,所以值得好好探究引起感冒的心理因素为何。要是没有接受分析,理查的喉咙可能真的会发炎。在此也要提及另外一项较为普遍的考虑。根据我的经验,虑病焦虑(理查的虑病焦虑相当强烈)并不完全是由不存在的症状所引起,而可能是由实际的生理症状所引发,并且借由将症状的严重程度夸大或扭曲而产生。具有虑病特质的人显现的生理症状是不是大多由虑病焦虑所导致,即是问题的症结。这也意味着歇斯底里症状与虑病焦虑有关,我不只一次指出这一点(参见《儿童精神分析》与《关于婴儿情绪生活的一些理论性结论》〔Some Theoretical Conclusions Regarding the Emotional Life of the Infant, 1952〕,《克莱因文集Ⅲ》)。
Ⅱ.从最近几次素材的变化中,可以看出理查在自我整合与统整客体方面的能力增强许多,原因就在于由内在危险所引发的焦虑降低了。然而,整合的过程本身就会引发焦虑。举例而言,具有毁灭性的自体可能被认为会危害自体的其他部分以及客体,而且客体可能会被摧毁,或(借由投射)变成坏客体。举例来说,当理查出现了整合的情况时,原本鸟冠代表妈妈的那只鸟(第三十一张图)却变成了会吞噬的可怕客体,而且还会投下粪便。对于爱之冲动的信心愈强(这与内在危险引发之被害焦虑的减轻相辅相成),整合过程所引发的焦虑就愈少。此外,整合与统整有所进展,意指客体与自体的各个部分能够完善地结合起来;如果整合是在降低分裂的欲望驱使之下进行,而且自体与客体的各个部分以混乱的方式结合,则表示整合失败,而且会导致更严重的精神混乱(参见《论躁郁状态的心理成因》〔A Contribution to the Psychogenesis of Manic-Depressive States〕、《对某些类分裂机制的评论》〔On Some Schizoid Mechanisms〕,以及罗森菲尔德〔H. Rosenfeld〕在《精神病状态》〔Psychotic States, 1965, Hogarth〕一书中的《关于慢性精神分裂症中意识混乱状态的病理学评论》〔Notes on the Psychopathology of Confusional States in Chronic Schizophrenia, 1950〕)。第三十三张图下方所表现的是比较成功的统整与整合过程:理查的内在客体以和谐的方式统整起来,而这也与投射认同的强度减轻有关联。因此,第三十三张图中那些有颜色的区块(代表他自己与家人)已经没有像之前一样相互穿越的情况。统整与整合能力的增强与焦虑减轻明显相关,尤其可以看到理查对于内化迫害者的恐惧减轻了,也不再担心他和这些迫害者会相互下毒。
有关内在危险的焦虑借由分析减轻之后,理查首次在分析过程中经历并且表达他对老家的爱,也提到早期的美好回忆;这一点深具意义。被害焦虑的减轻引发更为强烈的忧虑焦虑与罪疚感,同时使他对自己与外在世界更具信心,也能够重拾希望。必须谨记的是,当时的我们身处动乱之中,在如此险恶的外在环境底下,这孩子还是能够有这些正面的转变,实属难得。我经常提到外在因素与内在焦虑之间的交互作用;就理查这个案例来说,只要前线传来坏消息,他的焦虑就会增加。不过,我也想特别强调这个交互作用的一个面向,此次晤谈印证了我的论点,即对于外在危险的恐惧是因为那些在早期阶段产生的焦虑而增强,所以现实危险所引发的焦虑能够借由分析而减轻。
我在其他论文中也有提到我对于这一点的观察,并且讨论到弗洛伊德提出的客观焦虑及神经症焦虑两种概念(参见《关于焦虑与罪疚感的理论》〔On the Theory of Anxiety and Guilt〕)。
Ⅲ.昨天的素材表达了他对整合过程的焦虑,但是在今天的晤谈中,此焦虑明显减轻了。相隔一天,却出现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显示整合就是一个在成功与失败之间来回摆**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即为整合能力奠下更为稳固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