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顾明远：《站在孩子的视角谈教育》，天津，天津教育出版社，2014。

教育理念编

三个面向[1]

——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战略思想

北京景山学校是1960年由中央宣传部直接创办和领导的一所实验性学校，当时北京师范大学抽调了一批教师到这所学校任教。“**”前开展了十年一贯制、课程内容和教学方式改革等多项实验。“**”中受到严重破坏。“**”后拨乱反正，景山学校又恢复了生气。当时中宣部秘书长童大林是“**”前景山学校的创办者和直接领导者，组织了几位同志，包括中央文献研究室的龚育之、原国家科委吴明瑜、景山学校原校长敢峰、校长游铭钧、书记贺鸿琛，从北师大邀请了丁尔陞和我，几个人多次座谈景山学校的发展前途。正在迷惘摸索之时，得到了邓小平为景山学校的题词——“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使我们豁然开朗，明确了景山学校发展的方向、中国教育发展的方向。

邓小平的题词是从时代发展的前景、世界发展的趋势和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现实出发提出来的，高瞻远瞩，具有强烈的现实性、时代性、前瞻性，为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指明了方向。时间过去30年了，今天再来重温这个题词，更感到邓小平的远见卓识。“三个面向”将永远成为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战略思想。

一

“**”以后中国教育向何处去？怎样发展？是简单恢复到“**”之前的状况，还是要有所发展、有所创新？邓小平指出，中国教育必须和中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联系起来。邓小平在1978年全国科学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在20世纪内，全国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把我们的国家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强国，是我国人民肩负的伟大历史使命。”又说：“四个现代化，关键是科学技术的现代化。”[2]并深刻论述了科学技术是生产力，发展科学技术要有一支又红又专的科学技术队伍，最后说：“科学技术人才的培养，基础在教育。”[3]也就是说，我国的教育要为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培养科学技术人才，这是中国教育发展的最根本的任务。1985年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就是按照邓小平同志的精神提出的：“教育必须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社会主义建设必须依靠教育。”[4]

教育要面向现代化，就是要面向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30多年以前邓小平就指出：“现代科学技术正在经历着一场伟大的革命。”[5]并详细分析了科学技术发展的内容和特点及对社会生产的影响。30年过去了，正如邓小平当年预言的一样，科学技术迅猛发展，日新月异，以互联网为标志的信息化改变了整个世界，第三次工业革命正在迎面而来。我国历史上曾经是科技发达、生产力水平很高的国家，明末清初我国是世界上第一大经济体。但是由于不重视科学技术的创新，我们错过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由于列强的侵略和压迫，我们又错过了第二次工业革命。今天我们与其他国家一样，都处在第三次工业革命的起跑线上。我们需要抓住时机，迎头赶上，才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教育是基础，教育要为科技发展培养人才，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服务。

二

改革开放初期，我国还是一个比较封闭、落后的国家。先进的科学技术和先进的生产力都掌握在西方发达国家手中。我国要建设现代化，只有打开门户，向西方学习、向世界学习。“**”结束后，邓小平主持工作时就派了多个高级代表团走出国门，考察发达国家的先进技术、先进生产线和科学管理。上海交通大学第一个派高等教育代表团出国考察发达国家培养人才的经验。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国全面实行改革开放，开始引进西方的技术和资金，但人才却跟不上。邓小平同志求贤若渴，早在1977年5月和7月，他两次找方毅和李昌谈话，指出科学和教育工作的重要性，并且提出在党内要营造“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氛围。要培养掌握先进科学技术的人才，教育就要向西方发达国家学习，面向世界的科学技术、面向世界的先进教育经验。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教育现代化在西方国家逐渐展开。1957年苏联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发射成功，震惊了美国朝野，美国国会为此通过了《国防教育法》，拉开了教育现代化的序幕，开展了课程改革、设备更新、人才培养等多方面的改革。这些改革影响到世界各国。但正当世界教育大发展大改革、实现教育现代化之时，我国却正在大闹“**”，使我国教育落后世界教育约30年。此时，我国教育要迎头赶上，只有虚心地向世界学习。我所在的北京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前身是“**”前由中央批准成立的外国教育研究机构，出版了《外国教育动态》杂志。“**”中该机构受到严重破坏，“**”后积极恢复工作，在教育部的领导下，与兄弟院校的外国教育研究机构一道，翻译和介绍了世界各国的教育制度、教育理论和教育经验。邓小平“三个面向”题词的发表，鼓舞着比较教育工作者开展大量研究，引进了国外的现代化教育理念和教育改革的经验，为我国恢复教育秩序、推进教育现代化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教育要面向世界，就是要面向世界的先进科技、面向世界的教育现代化。为此，邓小平指示“要引进外国教材，吸收外国教材中有益的东西”。在国家外汇储备十分紧张的情况下，中央财政拨出十万美元，从美国、英国、西德、法国、日本等国进口了大批中小学教材，促进了我国课程和教材的现代化改革。[6]

教育要面向世界，不仅要引进国外先进的教材和教育理念，而且要派出留学生到国外学习，直接把先进的科学技术学到手。在邓小平的指示下，“**”以后第一批留学生52人于1978年12月启程去西方国家留学，其中就有中国科技大学原校长、中国科学院院士朱清时。以后留学生逐年增多。学成回国的留学生，为我国科学技术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三

教育本来就是未来的事业，是为未来社会培养人才。因此，教育要有前瞻性、预见性，不仅要考虑现在，而且要考虑未来的发展。

教育要面向未来，就是要面向未来的科技发展。当前，第三次工业革命正向我们扑面而来，它既给我们带来了机遇，又带来了挑战。新的工业革命要求创新型、开拓型人才。我们的教育只有按照邓小平的指示，面向未来的科技发展，才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

教育要面向未来，就要面对复杂多变的世界。当今世界，竞争激烈、危机四伏。教育需要培养具有国际视野、懂得国际事务和规则、能够参与国际事务的人才。

教育要面向未来，就要面对未来可能遇到的种种危机。2008年由美国次贷危机引起的世界经济衰退至今还看不到复兴的曙光；工业发展带来的环境污染、气候变化，至今还没有解决的办法；科技发展带来的物欲增长、道德滑坡以及许多伦理问题正越来越多地引起人们的担忧。凡此种种，教育如何面对？这值得每一个教育工作者认真思考。

四

邓小平“三个面向”的思想是一个整体，面向现代化科学技术的发展是核心，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是目标。要达到这个目标，就要放眼世界，吸收世界一切文明成果；就要面向世界复杂多变的形势，把握未来的发展趋势。教育是基础，教育首先要现代化，要培养掌握先进科技文化、具有国际视野和创新精神的人才。

贯彻邓小平“三个面向”的战略思想，教育需要彻底改革。教育现代化绝不只是校舍设备的现代化。首先要改革教育观念，把教育从面向眼前的“应试教育”解放出来，回归教育的本真，把发展人的潜能、提高人的素质作为教育的根本。

改革学校制度，下放教育教学的权力，鼓励学校办出特色。新一轮课程改革把过去的“教学计划”“教学大纲”改为“课程标准”就意味着执行课程标准的自主性和灵活性。但现在教育行政部门对学校的教学工作统得太死。这种管理方式很难使学校办出特色，培养出创新人才。

改革人才培养模式。要重视学生的个性化学习，给每个学生提供适合的教育才是最好的教育。要走出学习知识越多越好的误区，重视学生思维能力的培养。2012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发表了《为21世纪培育教师　提升学校领导力：来自世界的经验》报告，指出21世纪学生必须掌握以下四方面的技能：①思维方式：创造性、批判性思维，问题解决、决策和学习能力；②工作方式：沟通和合作能力；③工作工具：信息技术和信息处理能力；④生活技能：公民、生活和职业，以及个人和社会责任。[7]这值得我们认真地借鉴。

信息技术在教育领域的应用正在改变教育形态。教师已经不是唯一的知识载体，也不再是知识的权威。教师将是为每个学生设计最好的学习环境的设计者，是指导学生正确选择和处理信息的指导者，是帮助学生克服学习困难的帮助者。信息化、数字化带来了教育的变革，但要恰当地应用信息技术，充分发挥信息技术个性化、网络化的特点。要把握好在运用信息技术中的器（硬件）、技（软件、技术）和气（内容、精神）的关系，坚持育人为本，不应因技术掩盖育人的本质。

中国梦，教育梦[8]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教育是民族振兴、社会进步的基石，是实现中国梦的人力源泉。传承文化、提高国民素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教育工作者要认真贯彻党的十八大精神，努力落实《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办好每一所学校，教好每一个学生。

第一要认清形势，教育工作者要认清形势和我们肩负的重要使命。当今世界变幻莫测，科学技术日新月异，国际竞争日益激烈。国际竞争说到底是人才的竞争，是创新能力的竞争。今天第三次工业革命正扑面而来。第三次工业革命给了我们机遇，也向我们提出了挑战。我国曾经错过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如果再错过第三次工业革命，我们强国的梦想就更加难以实现。第三次工业革命的特点是人在生产中的地位和作用空前提高。只有培养具有高度社会责任心并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人才，迎头赶上，才能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第二要更新观念。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社会的变革与进步，要求我们更新陈旧的教育观念。传统教育是传授现存的知识，现代教育是要创造知识，向未知世界进军。教育的目标不是让学生记住死的知识，而是要培养学生捕捉新知识的能力。去年3月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发表了《为21世纪培育教师　提升学校领导力：来自世界的经验》报告。报告介绍“21世纪技能评估与教学项目组”汇集了来自世界各地60多个研究机构的250多名研究者的意见，指出21世纪学生必须掌握以下四方面的技能：①思维方式：创造性、批判性思维，问题解决、决策和学习能力；②工作方式：沟通和合作能力；③工作工具：信息技术和信息处理能力；④生活技能：公民、生活和职业，以及个人和社会责任。[9]这对我们有很大的启发。

第三要改革创新。改革创新是教育发展的强大动力。教育制度要创新，要研究学校制度的多样化，使职业教育的中高级联通、职教与普教的沟通，使每一个愿意学习的人都能得到深造的机会，形成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改革考试评价制度，不以单纯的考试成绩作为评价学生、评价教师、评价学校的依据，采取全面的、综合的、经常的评价方式，改变一考定终身的局面。改革现代学校办学体制，扩大学校办学自主权和教师参加学校管理的权利。

第四要改革人才培养模式。在当今时代，教师已经不是唯一的知识载体，也不再是知识的权威。学生可以从各种渠道获得知识。教师的责任是根据学生的需要和条件，为学生创造适合于他们的学习环境，指导学生正确收集信息、处理信息的策略与方法，帮助学生解决他们遇到的困难。因此，教育教学要以学生为主体，培养学生的学习兴趣，引导学生主动地、积极地参与教育教学活动。教师要改进教学方法，摒弃灌输式教学，采用启发式教学、探究式教学、参与式教学，使学思结合、知行统一。减轻学生的课业负担，把时间、空间还给学生，使学生有时间思考、有时间参加社会实践、有时间参加他们喜爱的科技文体活动，让他们在活动中成长。

第五要深刻理解教育工作者的使命。教育是一项事业，而不是单纯地为了谋生的职业。教育事业关系到我们下一代的成长、民族的未来、国家的兴衰。教师要有真诚的教育理想，要有长远的教育规划，有自觉自愿的教育担当；要有高尚的师德，敬业爱生；时常思考培养什么样的人、怎样培养人的问题；要不断学习、不断创新，致力于自身专业品质的提升，以“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为标准促进自身的专业发展。

中国梦是强国之梦，强国必先强教，教育强，国家兴。世界任何国家都把教育作为实现强国的发展战略。1957年苏联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发射成功以后，美国马上检讨自己的教育工作，国会于1958年通过了《国防教育法》，把教育事业与国家的安全联系起来。20世纪80年代初，日本产品在美国倾销，美国立即反思自己的教育，美国高质量教育委员会于1983年发布《国家处境危险，教育改革刻不容缓》报告。世纪之交，美国总统布什又批准了《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这一切都说明，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总是把教育放在强国的首要位置。我们还是发展中国家，我们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梦，就更要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提出的“科教兴国”战略，优先发展教育，促进教育公平，提高教育质量。如果说，促进教育均衡发展主要由政府来承担，那么，提高教育质量则是每个教育工作者的任务。我们有责任办好每一所学校，上好每一节课，教好每一个学生，办好让人民满意的教育。

办一流的教育，建一流的国家[10]

——读《温家宝谈教育》

2006年夏天，我曾经有幸参加了温家宝同志召开的基础教育座谈会。他在会上讲：“只有一流的教育，我们国家才能有一流的实力，才能够成为经济社会发展一流的国家。”这句话给了我深刻的印象。今天读了《温家宝谈教育》，我更加理解温家宝同志情系教育、心怀国家的高瞻远瞩的思想。《温家宝谈教育》一书，是温家宝同志对我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深入思考，体现了他对教育事业的重视，展示了他站在时代的高度、从国家发展的要求所提出的一系列重要教育论断。这些论断已经成为我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的科学决策，指导着全国的教育改革和发展。

该书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关于教育工作的讲话；第二部分是关于教育工作的通信，是给学校老师学生的书信；第三部分是与大学师生的座谈。

温家宝同志在书中深刻地论述了教育的重要性。教育是人类传承文化、培养人才的社会活动，是社会进步、民族振兴的基石，在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中具有基础性、全局性、先导性的作用。我们党历来重视教育事业，“**”结束，邓小平同志主持工作后，就首先提到教育的重要性，他郑重地提出：“四个现代化，关键是科学技术的现代化。”[11]而“科学技术人才的培养，基础在教育”[12]。党的十四大确立了“科教兴国”的战略，教育被放在社会主义建设优先发展的地位。温家宝同志在任国务院总理10年期间，努力实现“科教兴国”战略，强**育对社会建设、个人发展的重要性。他在2010年7月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教育是千秋大业，关系到国家民族的长远发展，关系到人的全面发展。”又说：“一个国家的发展和强盛，从根本上取决于国民素质；国民素质的提高，关键靠教育。”[13]在和学者、学生通信中，他一再强**育的重要性，在《致复旦大学百年校庆的贺信》中说：“国于天地，教育为本。”[14]

温家宝同志把办好教育作为改善民生、促进社会公平的重要途径。教育涉及千家万户，教育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接受良好的教育，是人民群众的迫切愿望。教育公平是社会公平的基础。温家宝同志一再强调，要办好教育，促进教育公平。他指出：“义务教育的本质，是为每一个人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一条公平的起跑线。”因此，要进一步办好义务教育。他说：“在基本解决了有学上的问题之后，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要逐步解决义务教育资源配置不均衡问题，以满足人民群众上好学的要求。”[15]

温家宝同志十分关心教师队伍的建设。书中专门收录了他在北京市第三十五中听课后的讲话，“教育大计，教师为本”。他说：“如果说教育是国家发展的基石，教师就是基石的奠基者。”他多次引用夸美纽斯说的“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一语，并且说：“无论一个人的地位有多高、贡献有多大，都离不开老师的教育和启迪，都凝结了老师的心血和汗水，在老师面前永远是学生。”[16]他对教师提出了三点要求：一要充满爱心，忠诚事业；二要努力钻研，学为人师；三要以身作则，行为世范。[17]2007年他在与北京师范大学师生座谈时说：“师范院校肩负着提高国民素质的重大责任，国家兴衰在于教育，教育好坏在于教师。”[18]他对师范教育提出了要求，说：“只有同国家和民族命运连在一起的师范教育，才是真正的师范教育”，“一般大学的学生可以‘独善其身’，而师范大学的学生要‘兼济天下’。”[19]并且多次呼吁要“让懂得教育的教育家办学”。就是在2006年那次基础教育座谈会上，他提出了免费师范生问题。有人误认为是我提出的建议，其实在我提出建议以前他就想好了。当我提议给师范生免费或者贷款时，他立即说：“不，就是要免费，先在六所部属师范大学试点。”第二年在人大会议上做政府工作报告时就正式提出实施免费师范生试点工作。

温家宝同志关爱青年学子，十分注重和学生的交流。他到学校考察，总要和学生座谈。通过交谈，虚心听取第一线师生的心声，了解学生的学习、生活、思想情况，同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学生，心与心交流，循循善诱。书中第三部分与大学师生的座谈，反映了他与学生交流的生动场面。

温家宝同志关于教育的精辟论述，来源于对教育事业的热爱和重视；来源于深入基层学校的调查研究；来源于和师生的直接交流。书中收录的讲话、与教育工作者的通信和与大学师生的座谈，都充满了对教育的炽热情怀。

《温家宝谈教育》一书，思想深刻，观点鲜明，感情浓烈，励志心切，启人心扉。对于深入贯彻党的十八大和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在新的历史时期进一步落实科教兴国战略，实施《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全社会都来推进教育领域综合改革[20]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对教育领域的改革提出“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并对改革提出了总体要求，明确了改革的方向和具体举措。《决定》提出：“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坚持立德树人，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教育，完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形成爱学习、爱劳动、爱祖国活动的有效形式和长效机制，增强学生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实践能力。”

教育是人类传承文化、培养人才的社会活动，是社会进步、民族振兴的基石，在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中具有基础性、全局性、先导性的作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特别是改革开放35年来，我国教育发展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但还不完全适应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群众接受良好教育的要求。要坚定不移地深化改革，把改革创新作为教育发展的强大动力。改革体制机制，消解教育领域中的各种矛盾，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人才资源。

深化教育领域的综合改革，需要全社会的努力，共同营造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使我国的教育健康发展。

要坚持把教育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指出：“各级党委和政府要把优先发展教育作为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一项基本要求，切实保证经济社会发展规划优先安排教育发展，财政资金优先保障教育投入，公共资源优先满足教育和人力资源开发需要。”2012年，我国教育经费已实现占国民生产总值4%的目标，今后仍然要坚持这个目标并逐年有所增长。

要正确理顺政府与学校的关系。简政放权，政府加强宏观调控和管理，扩大学校的办学自主权，使学校办出特色；探索多样化办学体制，开展多样化学校制度的改革实验，有条件的地方实现义务教育九年一贯制、十二年一贯制的实验；高中阶段实施综合高中的改革思路，把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结合起来；鼓励多元主体多种形式办学，支持民办教育发展，充分发挥市场对民办教育资源配置的作用，把民办教育作为教育事业的重要增长点和教育改革的重要力量。

学校要深化教育教学改革。校长教师要更新教育观念，改变人才培养模式。坚持以人为本，克服应试教育的弊端；坚持以学生为主体，把选择权还给学生；坚持德育为先，能力为重，全面发展和个性发展相结合，培养学生服务国家和服务人民的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学校要为学生营造良好的学习环境，恰当地利用信息技术，改进教育教学工作；教师要树立正确的教育观、学生观、质量观，加强自身的师德建设。教师要为每个学生精心设计适合自身的学习方案、指导学生有效学习的策略和方法，帮助学生解决学习和生活中的困难，成为学生学习的设计者、指导者、帮助者。

要改革评价制度和考试招生制度。这是家长关心、教师关心、学校关心和全社会最关心的事情。要解放思想、力行改革，实行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制度；实行考试与招生分离，高考实行以学生的综合素质评价为基础，分类考试、多次考试的制度，改革一考定终身的局面；有些科目如外语，可以实施社会等级考试、一年多考；扩大高等学校自主招生权，重点大学可在统一考试的基础上加考相关专业的知识和能力。例如，对报考生命科学专业的考生加试生物化学等知识，对报考环境科学专业的考生加试天文地理方面的知识。这样既能选拔有专业兴趣和能力的学生，又能引领中学课程和教学的改革。

深化教育领域的综合改革需要家长的配合，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形成合力，就会变成巨大的教育力量。当前出现学校和家庭的矛盾，学校要减轻学生的学业负担，家长要增加学生负担。这当然不能怪家长，这是教育的激烈竞争带来的矛盾。消解这种矛盾，一方面需要家长克服陈旧的观念，了解儿童青少年成长的规律，尊重孩子，用正确的教育方法促进孩子思想品德、生理心理、学习能力全面健康地发展。另一方面学校要主动与家长沟通，交流教育思想，交流教育方法，使家长理解减轻学生学业负担对孩子健康发展的重要性。

社会媒体要发挥媒体的教育功能，为学校提供正能量。电视、网络是孩子们接触最多、最喜爱的媒体，他们从各种媒体中获得许多有益的信息和知识。但无可讳言，当前媒体，特别是网络媒体存在许多不利于儿童青少年健康成长的内容。有些网站散布色情、暴力等内容，恶化学习环境。有关部门要加强监管，坚决取缔不法网站和网吧，同时媒体主办单位应该负起应有的社会责任，以我们的子孙后代健康成长为重，以民族未来为重，发挥媒体的教育作用，杜绝一切不良内容。

社会舆论要树立尊师重教的社会观念。教育领域中存在众多矛盾，社会舆情要全面分析，切忌以偏概全；要鼓励改革，不要求全责备，不要一有改革，首先就出来质疑。这样就会使得改革缩手缩脚，不能深入或者半途而废。要大力宣传教育领域中的先进事迹，鼓舞士气。我国1400多万教师，绝大多数坚守教育第一线，敬业爱岗，爱护学生，为教育事业贡献了毕生精力，值得全社会尊重。至于个别教师出现失德行为，教育部门要依法严肃处理。

总之，教育是系统工程，教育不只是教育部门的事，需要全社会共同努力，通力协作，创造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崭新的现代教育制度。

立德树人是教育的根本任务[21]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把立德树人作为教育的根本任务，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这是从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高度，从办人民满意的教育的现实提出来的教育工作的历史使命。落实十八大精神，需要认真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坚持改革创新，坚持以人为本，统筹各种教育资源，协同努力，办让人民满意的教育。

一

（一）立德树人是我国教育的优秀传统。我国教育历来重视“做人”的教育，特别强调人的道德主体精神的弘扬、人的精神境界的追求，同时重视基本知识和基本技能的培养。立德树人是指人才的整体，人才就是德和才的统一，所谓德才兼备。教育首先是培养年青一代做人的品质，然后是做人的才干。《礼记·大学》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提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主张，认为教育就在于格物致知。这就是要培养年青一代具有正确认识自己、正确对待他人、正确对待社会的高贵品质，对社会、对国家、对民族有高度的责任感，成为一个有完善人格和博学多识的人才。

（二）立德树人是时代的要求。当今世界，一方面科学技术高速发展，日新月异；另一方面社会变革，风云莫测，特别是文化多元，各种思想交相融合与冲突。青少年学生成长环境发生了深刻变化，他们正面临着这种复杂环境的挑战。教育要积极地应对这种挑战，坚持立德树人，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融入教育的全过程，引导学生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坚持能力为重，优化知识结构，丰富社会实践，努力提高学生的学习能力、实践能力、创新能力；坚持全面发展和个性发展的统一，培养具有坚定信念、德才兼备的创新人才。

（三）立德树人是当前教育现实的需要。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教育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教育还不完全适应国家经济发展和人民群众接受良好教育的要求，主要表现在教育观念陈旧，重智育轻德育、体育和美育，重考试分数轻能力培养，片面追求升学率；培养方式落后，小学、中学、大学教育缺乏有机衔接，教学重课堂轻实践，重统一轻个性，综合育人效果发挥得不足；教育评价、考试、招生制度滞后于教育教学改革；社会舆论缺乏统一认识，缺乏育人的合力。因此，需要端正教育观念，改进教育方式，把立德树人作为教育的根本任务，培养具有服务国家、服务人民的社会责任感、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时代新人。

二

课程是教育的核心，是教育思想、教育目标和教育内容的主要载体，集中体现国家意志和核心价值观，是学校教育教学活动的基本依据，在人才培养中发挥着核心作用。课程改革必须将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贯穿其中，把党的教育方针和素质教育的有关要求具体化和细化到课程改革的各个环节中。因此，要认真修订课程标准。我国新一轮课改已经进行10多年，有必要总结经验，听取第一线教师的意见，认真修订。同时，要修订教材，使各地编写的教材都能符合课程标准的要求，切合学生的实际。

各校要开足规定的课程，不能把课程分为主科和副科，每门课程在培养学生全面发展中都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要改进学科教学的育人功能，将学科育人思想和教学内容有机整合。当然各科教学不是贴德育的标签，而是充分挖掘学科教学中的文化内涵、育人因素，各科教学互相配合，真正做到教书育人。

育人是一项系统工程，课程改革需要遵循儿童青少年成长规律，与他们的生活、学习结合起来。在课程改革中统筹各个学段，使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有机衔接。要特别注意各学段年龄的不同特点，循序渐进。学生在天赋、爱好和生活环境上都有差异，教育要因材施教，给每个学生提供适合他的教育，充分发挥他们的潜能，使每个学生获得成功。

学生成长在活动中，要把课堂学习与社会实践结合起来，让学生走到大自然中、走到社会中去，在实践中认识世界、认识社会。充分发挥学生在教育教学活动中的主体作用，引导学生在活动中体悟生活，在活动中、在与同伴交往中，学会与人相处，逐步养成正确地对待自然、正确地对待社会、正确地对待他人、正确地对待自己的思想品质。

立德树人需要利用社会的一切资源，家长的资源、社区的资源、社会各种文博的资源。要统筹学校和社会各种资源，为学生提供优越的学习环境。学校老师特别要与家长沟通、配合，形成教育合力，共同培养身体健康、品德高尚、知识丰富、能力较强的一代新人。

要改革当前的评价体系，克服以单纯的考试成绩衡量学生。评价要体现经常性、全面性、综合性、发展性。要用发展观来评价学生，切忌用分数排名次。学生的发展不是线性的，是曲折上升的，因此不能用一时一事来评价学生，要从发展的角度全面地、综合地评价。利用评价来鼓励学生，增强他们的自信心。

教育的本质是传承文化、创造知识、培养人才的社会活动，立德树人是教育的根本任务。传承文化、创造知识也是为了更好地育人。立德树人不是喊什么新的口号，而是全面贯彻教育方针的最终结果。

教育的发展在于对教育的深刻认识[22]

最近10年是我国教育大发展、大变革的10年：全面普及了义务教育；基本扫除了青壮年文盲；高等教育实现了跨越式发展，2011年毛入学率达27%；基础教育开展了新的课程改革。《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以下简称《规划纲要》）的公布更加促进了教育的改革和发展，教育优先发展、促进教育公平、提高教育质量已经成为全社会的努力方向；素质教育观念日益深入人心，并逐步转化为各地各部门的积极探索和生动实践，学生思想道德建设、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学校阳光体育和科技艺术活动，以及评价、招生考试制度等环节正在发生积极而深刻的变化。

取得这些成绩应归功于党和国家对教育事业的高度重视，同时也由于我们对教育的认识不断深化，坚持解放思想，改革创新。

我们对教育的认识是经过曲折过程的。“**”前和“**”中长期把教育视为阶级斗争的工具，“**”以后又单纯地强**育为经济建设服务。经过不断的探索，终于认识到教育是民生之基，强国之本。教育的根本目的是传承民族文化、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教育离不开社会，必须为社会的经济、政治建设服务，但教育的服务是通过传承文化、创新知识、提高国民素质和培养人才来实现的。同时，经济社会发展的根本目的也在于改善民生，使国民享受文明、幸福的生活。正如《规划纲要》中指出的，“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教育是民族振兴、社会进步的基石，是提高国民素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根本途径，寄托着亿万家庭对美好生活的期盼”。

10年来本着对教育深刻的认识，党和政府提出教育优先发展的战略。大幅度增加教育投入，2007年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实现了义务教育阶段免费教育，同时向西部、农村地区倾斜，使每个学龄儿童不因家庭困难而失学；大力发展职业教育，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培养了大批技术人才；在高等学校实施“211”工程、“985”工程，促进了高等教育的发展和水平的提高。

教育是民生工程，接受教育是每个人的权利，教育公平是社会公平的基础，关系到千家万户的幸福。因此实现教育的均衡发展，促进教育公平就是教育工作的重点。教育公平首先是入学机会的公平，免费普及义务教育，使所有的孩子有学上，这是实现教育公平的第一步。同时，要创造条件，实现区域内的均衡发展，办好每一所学校，使所有的孩子都能上好学，上有质量的学。这就是教育过程的公平。最后通过课程和教学改革，给每个学生提供适合的教育，使每个孩子的潜能都得到充分的发展，获得学习的成功，达到结果的公平。

教育的根本目的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10年来教育工作强调“以人为本”，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长期以来只重视教育的社会功能，忽视促进人的自身发展，即育人的功能，把两者对立起来，甚至一度批判“以人为本”的思想，提出“以人为本”是思想解放的结果。其实，教育的社会功能与育人功能是密不可分的，只有把育人的功能充分发挥，培养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人，才能充分发挥教育的社会功能。坚持“以人为本”，学校就要坚持以学生为本，一切为了学生，尊重学生的主体性，启发学生的主动性。坚持“以人为本”，全社会都要尊重教师，鼓励教师献身于教育事业，成为精于教育的教育家，不断提高教育教学质量。

教育的发展在于改革创新。有了对教育的深刻认识，改革创新就有了方向。10年来我国教育发展的巨大成绩，就在于实现了教育理论的创新、教育制度的创新。

10年来，我国人民教育观念有了很大的变化。前面讲的对教育认识的转变，就是教育观念的最大变化。人才观、质量观、教学观也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实施素质教育是我国特有的教育创新。素质教育是我国在改革开放新时期，为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全面提高国民素质的要求提出来的，核心是培养什么人、怎么培养人的教育的根本问题。虽然目前推进素质教育遇到许多困难，但素质教育的思想已深入人心，各地都为推进素质教育采取了许多措施，许多学校也都在积极探索，已经创造了许多经验。

10年来，我国教育取得的成绩是解放思想、改革创新的结果。今后教育的发展仍然需要解放思想，深化对教育本质的认识，在教育体制上改革创新。特别要在现代学校建设和人才培养体制上改革创新。要用现代教育理念和现代管理理论来改造旧式的管理模式和培养模式。要充分发扬教育民主，充分发挥教师和学生的主体性和积极性，利用各种资源为培养人才服务。

解读《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23]

——答《现代教育报》问

1.《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以下简称《规划纲要》）讨论稿已经公布，征求各方面的意见。我认为《规划纲要》最突出的亮点是凝聚在工作方针中的二十个字，即“优先发展，育人为本，改革创新，促进公平，提高质量”。育人为本是教育的根本目的，教育工作要把培养人才放在最本质的地位，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促进公平和提高质量是今后10年的两大工作重点。教育公平是社会公平的基础，是每个人受教育的权利；提高质量是培养人才的永恒的主题，同时也是促进教育公平的基础。现在之所以出现教育不公平的现象，就是因为教育质量不高，发展不均衡，只有普遍提高教育质量，才能真正达到教育公平。改革创新是制度保障，要实现上述育人的目标、教育发展的目标，唯有改革创新，克服阻碍教育发展的制度性障碍，在制度上予以保障。优先发展教育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战略重点，是时代的要求。今后10年是我国建设和谐小康社会、创新型国家的关键时期，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型、国际竞争的日趋激烈都对人才培养提出新的要求。而人才培养的基础在教育。所以温家宝说，“没有一流的教育就没有一流的人才，就不可能建设一流的国家”。

落实这二十个字，到2020年我国教育就可以实现“两个基本”“一个进入”，即基本实现教育现代化，基本形成全民学习的学习型社会，进入人力资源强国的行列。

2.《规划纲要》对于促进县（区）域内的教育均衡发展提出具体可操作性的举措。如建成覆盖城乡的基本公共服务体系，实现基本公共教育服务均等化，缩小区域差距，建立城乡一体化的义务教育发展机制；制定学校的基本标准，办好每一所学校，教好每一个学生，不让一个学生因家庭经济困难而失学。《规划纲要》还特别强**育发展要向弱势群体倾斜，切实解决进城务工人员子女平等接受义务教育问题。

特别强调政府在教育均衡发展、实现教育公平中的责任，强调加强省级政府的教育统筹。

解决择校问题主要要依靠区域的均衡发展，这就要求政府增加投入，改善薄弱学校。要制定学校建设的统一标准。但关键还是在于教师的质量。因此，提倡实行校长、教师定期交流的制度。当然在执行的时候要保护教师应有的权利。这需要全社会努力，要解放思想，并在制度上创新。

3.高校考试招生制度的改革，《规划纲要》已经提出了改革的思路，就是要改变“一次考试定终身”的弊端，实行“学校依法自主招生，学生多次选择，逐步形成分类考试、综合评价、多元录取的考试招生制度”。当然具体实施还要有详细的设计。北京大学实行39所中学校长实名制推荐就是一种改革的试点。现在许多省市正在研究改革方案。

4.建立城乡一体化的义务教育发展机制，实现城乡教育均衡发展，上面已经讲到，关键是教师队伍的质量。教师配置要向农村倾斜，要对农村教师加强培训。现在国家还为农村教师设置特岗制度，鼓励大学生参加特岗教师招聘；免费师范生毕业以后也主要到农村学校任教。所以，教师向薄弱学校流动只是实施区域教育均衡发展的一种措施，不是唯一的措施。实施的时候当然不能影响原有学校的水平。教育均衡发展不是把好学校拉下来，而是把薄弱学校扶上去。另外教师流动要考虑到教师的权益。例如，给予农村补贴、住房优惠政策等。

5.温家宝多次提出教育家办学。也就是说，地方教育行政工作者、校长、教师都要学习教育理论，懂得教育规律，遵循教育规律办学。教育行政领导不要瞎指挥，不要用升学率压学校、压教师；校长、教师要懂得教育规律，懂得学生成长规律，敬业爱生，循循善诱，不以升学率论英雄，认真培养人才。《规划纲要》中提出要更新教育观念，以育人为本，树立五种观念，即树立全面发展观念，努力造就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高素质人才；树立人人成才观念，面向全体学生，促进每一个学生成长成才；树立多样化人才观念，尊重个人选择，鼓励个性发展，不拘一格培养人才；树立终身学习观念，为学生的持续发展打好基础；树立系统培养观念，推进大学、中学、小学有机衔接。有了正确的教育观念，在工作中不断钻研，形成自己独特的教育风格，就能成为教育家。

《规划纲要》中设专章“加强教师队伍建设”，强调提高教师的素质，包括师德建设，提高业务水平，培养一批教育教学骨干、一批名师。同时强调要提高教师地位，实现绩效工资制度；对长期从教、贡献突出的教师给予奖励，设立荣誉称号；统一中小学教师职务（职称）系列，设置正高级职务（职称）等。鼓励教师不断钻研教育理论，自主学习创造，开展科学实验，创新教育思想，形成独特的教育风格，终身从事教育工作，成为教育家。

6.《规划纲要》旗帜鲜明，指标明确，措施具体。为了落实，《规划纲要》最后还设计了十大工程项目和十大试点项目。这些项目有的是需要全国来实施的，有的需要地方来试验。《规划纲要》的落实需要解放思想，改革创新，大胆试验。同时要有法规的保证，以法治教。因此，要修订、完善教育法律体系。《规划纲要》提出要修订《职业教育法》《教育法》《学位条例》《高等教育法》《教师法》《民办教育促进法》，制定“考试法”“学校法”“终身教育法”“学前教育法”“家庭教育法”等，有的专家还提出制定“教育投入法”，确保各地政府能够依法治教。

读书无用吗？

——答《光明日报》记者问

最近出现一种“大学无用论”的思想，这是当前上学就业矛盾反映出的一种极端思想，值得我们理性地去分析。

当前，大学毕业生就业难的现象是存在的，原因却是复杂的，不能说我国的大学毕业生太多了。我国劳动人口中受过高等教育的比例，2009年只有9.9%，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但为什么毕业生出现就业难呢？首先，因为大多数毕业生都愿意留在大城市，不愿意到西部、农村、贫困的地区去，造成需要人才的地方没有人愿意去，愿意去的地方又难以找到工作；其次，一方面毕业生难以找到合适的工作，另一方面许多企业抱怨招聘不到适用的人才，这说明我国的高等教育需要改革。

高等教育需要认真改革，要克服同质化现象。我国高等教育已经从精英教育阶段发展到大众教育阶段。高校领导不能再用精英教育的理念来办学，都想办成高水平研究型大学。要克服盲目攀比的思想，面向社会，为地区经济社会培养多种类型的人才。现代社会的人才结构是多元多层次的，高等学校不能都办成清华、北大。当前我国制造业、服务业需要大量应用型、技术型人才，国家也正在鼓励和支持应用型、技术型人才的培养。

家长也需要转变观念，不能用精英的理念来看待大学毕业生，只能从事白领的工作。我国人民大众受传统观念“读书做官”的影响，认为大学毕业就应该是高人一等，不屑于做蓝领工作，认为做蓝领就“不如拾垃圾”。

还有一种陈旧观念，把供养子女上学看成是一种投资，要求有丰厚的回报，如果大学毕业不能找到好的工作，觉得不合算。这就有点把子女当作私有财产之嫌了。子女是我们的未来，是民族的希望，长者总希望自己的后代胜于前代。因此供养子女读书是父母的义务。正如鲁迅先生说的：“所以后起的生命，总比以前的更有意义，更近完全，因此也更有价值，更可宝贵；前者的生命，应该牺牲于他。”（鲁迅《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读书固然为了谋生，改善生活环境，但读书也为了提升自己的品质。掌握了科学文化知识和生存技能，并且有较高的思想品质，我想社会绝不会抛弃他。

校长遴选：关键在内容不在形式[24]

——对话教育家顾明远

对于一所大学来说，好校长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好校长又是如何选出来的？目前试点的公选制度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什么样的遴选机制才是最理想的？这不但是我国教育界研究的热点问题，也是我国社会普遍关心和探讨的问题。就此，《科学新闻》与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我国著名教育家顾明远进行了一场对话。

科学新闻：此次教育部公选大学校长，您最关注什么？

顾明远：公开招聘校长，这在我们国家教育人事制度改革上讲，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进步，突破了过去光是委派任命的制度。我最关心的是这种制度上的变化。

因为过去选拔校长，组织上也考察、也推荐，但是透明度不够，考察的范围也比较小，只是找一些学校的领导和知名的教授征求意见，意见提出后往往没有下文；往往从外面委派来一位校长，本校的老师都不认识、不了解。现在的公选要在社会上公开，让全校师生都知道，透明度更大一些，选拔更有才能的人当校长，是比较明显的进步。

科学新闻：在您看来，在校长选拔制度上，公选优于委派吗？

顾明远：当然，公开选拔的过程也不是十全十美。1995—1996年，同济大学等国内几所高校都曾经有过一次校长公开选拔的尝试。同济大学选出来的吴启迪校长就做得很好。

但是，也有不太成功的校长。他们虽然在学术界德高望重，个人修养也出类拔萃，但是由于缺乏管理经验和办学理想，并没有很大的作为。可以说，这次公开选拔的结果并不是尽如人意。所以说，光靠群众推选，也是不行的。公开推荐需要被推荐的候选人出来亮相，说明他的办学思路，让大家了解他有没有能力领导好学校，这样才能真正选出有组织和管理能力、有办学思想和办法的校长。

我觉得公开选拔从制度上来讲，是前进了一步，但是这是一个方法问题，从实质上来讲还是要看内容。就是要真正选对人，选拔出一些在学术上有威望、管理上有能力、思想道德上过硬，并且有办学理想的大学校长。

从这个角度来说，组织任命的未必是不好的，公选的校长也不一定都是合适的。

科学新闻：那您认为，校长选拔制度由任命转向公选，它进步的实质是什么？

顾明远：我认为，恐怕最根本的还是高校自主权的问题。如果高校没有什么自主权，即使是公选出来的也不见得一定能做好。比如，在专业设置、学校发展等方面，如果上级管得很多，即使是选出来的很好的校长也可能没什么作为。

实质的问题是这个。不在乎选拔的形式是任命，还是公选。上级行政主管部门最终的放权程度，给高校多少自主权，可能是最关键的。

科学新闻：目前的校长公选制度会是最终的形态吗？

顾明远：恐怕这是一个过渡的形态。目前试点的这两所学校，需要进一步总结公选的经验，为在更大范围内公选校长提供参考。

科学新闻：什么是比较适合中国的大学校长公选制度？

顾明远：我觉得比较适合国情的校长选拔途径应该是上下结合的选拔模式。目前教育部直属的高校办学主要依靠财政拨款，与国外一些私立高校的治理结构有很大不同，也不能完全拷贝其校长公选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