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陈平原教授指出:“有的人读了一辈子书,勤勤恳恳,但收获不大,连一点‘书卷气’都显示不出来。为什么?原因很多,最大的可能性是方法不对。”德国哲学家叔本华也提出过类似的判断:“有许多学者就是这样,因读书太多而变得愚蠢。”这样的情形和事实使我们不得不追索怎样读书才能避免上述情形的发生,才是最有效、最有价值的读书?
深思地读书
读思结合是读书的一条永恒法则。明清之际哲学家、教育家王夫之就提出过“学思相资”的观点。他认为:“学则不恃己之聪明,而一唯先觉之是效。思则不徇古人之陈迹,而任吾警悟之灵。乃二者不可偏废,而必相资以功也。”王安石认为:“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鸟兽、虫鱼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读书何尝不是?比之对自然风物的观察,读书更是直接诉诸人的思考的一种艰苦的脑力劳动。读书倘若不“过脑”,不“心到”,那还叫读书吗?而且浅思、泛思还不行,必须“求思之深”,才能“往往有得”。考察那些读书多而低效甚至无效的人,大抵因其读而无思或思之不深所致。叔本华就认为:“如果不加思考,只一味地读,和经常骑马坐车而步行能力必定减弱的人一样,将会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郑板桥也批评这种读书:“眼中了了,心下匆匆……一眼即过,与我何益也。”这正是读书人中有的有成就、有出息,而有的一事无成的原因。试想,思之不深,事物的本质能浮现吗?精妙的思想能光临吗?创新的成果能诞生吗?思之不深,书中深邃的意蕴能理解吗?创意的联想能光顾吗?书中的精华提炼得出吗?深思的读书或读书的深思是一种沉潜的运思,是一种追求思考的深度和质量的思考,是一种“内在超越之思”。这种思考不是对书的内容的浅层次的呼应、即兴式的应答,而是深入底里的探究、激活潜能的追索,故而能最大限度地扩大思想的边界,占领精神的高地。显然,这样的读书才是优化的、最有价值的读书。
致用地读书
毛泽东同志指出:“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读书应以“致用”为目标、为旨归。以“致用”为目的的读书不能盲目追求数量。“多而乱”的读书者,头脑如马蹄杂沓,或如同一个被动的容器,不加选择地装进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杂乱无序,混沌一团,梳不清,理还乱,这样的读书即便当时“稍有印象,也浅薄而不生根,大抵不久就会淡忘丧失”,能有多少价值和效果呢?所以读书不在多而在有用,在于追求“少而精”的书。“少而精”的书是指那些能够确认为好的、高层次的、读有所获的书,是指那些与自己的研究和写作有密切联系的书。读这样的书,有明确的“致用”目的和阅读期待,自然会“入乎其内”并“用心”去读;自然会披沙拣金,认真去读。这样的读书犹如深山探宝并发现宝贝的人一样,幸福而沉醉,又好比“在榛莽乱石中开辟出一条山朗水润、令人神清气爽的精神小径,沿着它走下去,你会走进那奥妙无穷的世界”。
超越地读书
超越地读书是一种不“死于言下”,能“读出自己的东西”地读书,是指受到文本的启发,激活了自己的思维和联想,产生了自己的思想和见解,完成了自己的写作创新。这是一种源于读书而又高于读书的超越境界。超越地读书,一不要“尽信书”。要以批判、挑剔、审视的眼光读书,既不被“开卷有益”的“忠告”忽悠,也不被平庸无益的书俘获,而要优选最好的书来读。二要善于从书中淘金。读书就是“淘金”的过程。会读书的人,善于从书中提炼出其中最精华的东西滋养自我。最精华的东西因人而异,但一定是你所需要的正在寻找的东西。读到这样的东西,你会两眼放光,倍感喜悦,它会助力你完成“读出自己的东西”而超越的梦想。三要善于联想思考。超越地读书,可以是带着问题和目的地读,也可以是漫无目的地开卷,但一定要善于将阅读切入自己研究的问题域,或与自己当下的写作任务、可能形成的写作选题联系起来,迁想妙得,要善于抓住富有创意的灵思、感悟、意念的闪现,及时地将其定格并结构化,为“读出自己的东西”,超越书而奠定坚实的基础。四要勤于动笔。“读出自己的东西”地读书,是基于写作的。它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不是受到阅读文本启发,写出一两篇文章就能奏效的。它是一种长期坚持、久久为功的建树,是一种量变积累达到一定程度的质变的飞跃。它没有休止和终点,是需要终身为之才能练就的一种境界。人一旦进入这样一种自觉模式,其读书就会成为一种习惯,写作就会成为一种爱好,“读出自己的东西”的创新超越就会成为一种常态、一种幸福、一种快乐!
深思、致用、超越地读书就是最有价值地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