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都曾说到,雅斯贝尔斯不能算是一个理性的人物,因为他的很多思想都流露着丰富的感性因素,这实际上倒是说出了他对人的生成最真切的关注。雅斯贝尔斯在向我们展示其思想的时候,总是喜欢把其生活经历加入其中,也许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比真实的生活能够给人以最真实的感受。每每谈及自己的童年,其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了喜悦。虽然他并未详细地叙述父母是如何教育他的,只是用了短短的几个词语来形容,比如慈爱,宽容,尊重。但是这些对于一个儿童来说,是极为重要而且有价值的。
大家知道,孩子是一个国家的希望,而孩子是否能够健康地成长起来也是需要受到关注的。他的童年是无比幸福的,不是因为家境的优越而过着一种衣食无忧的生活,而是因为家庭之内存在的那种超越一切的自由氛围。他很庆幸生活在这样的氛围中,更庆幸自己拥有了一种被当时的社会所鄙夷的叛逆精神。可能也正是因此,他成为挑战公共权威的悖逆者,他也时常相信,一个人思想的最终形成,与其儿童时期所受到的教育密不可分。
1.顺应儿童本性
雅斯贝尔斯谈到他之所以可以健康地成长,与父亲的信任是分不开的。那么这种信任,在当时的社会又会在教育者身上体现多少呢?他本人的感觉则是微乎其微。他认为,不论是家庭教育,还是学校教育,在儿童的开始阶段中,教育方式如何,都对儿童以后的成长有极其重要的影响。他指出:“通过教育,首先是家庭教育,然后是学校教育,民众拥有了自己的存在。”①而这种基础的存在,如何可以不断发展,最终超越这种本源性的存在,就需要有一个良好的启蒙阶段和少年阶段的教育。
基于个人的童年特殊经历,雅斯贝尔斯一直坚持呼吁要充分尊重儿童的权利,要给予他们充分的选择自由。在他看来,在一种习惯于强制和安排的教育中成长起来的人,必然缺乏为自己的思想辩驳的热情和能力,最终只不过沦为某种职业的操作者。显然,雅斯贝尔斯并不赞成急于求成的儿童教育,而是提倡要适应儿童的天性和能力来因材施教。
雅斯贝尔斯对于心理学中的一些研究结果还是比较欣赏的,特别是在儿童教育方面,他提倡要借助心理学的研究成果。在他看来,“心理病理学知识可以医治一些不必要的疼痛,修正一些急于求成的判断,让人一方面怀有希望,另一方面也承认无情的事实。”②如果过分地高估儿童的接受能力而向其传授一些高深晦涩的知识,只能使儿童渐渐失去信心,而变得更加迷茫。事实上,儿童本身具有充满好奇、不断探知的特点,让儿童学会思考,这就是让其拥有了人生的无限财富。
2.唤醒灵魂
对于学校几近疯狂的知识传输,雅斯贝尔斯始终呼吁,学校不应一味地运用成人教育的方式来教育儿童。他强调,对儿童进行的教育应该达到的目的是充实他们的精神世界,而不是过早把记忆知识的压力放在他们身上,或者经常以一些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知识来加重他们的理解障碍。他提出,“教育过程首先是一个精神成长过程,然后才成为科学获知过程的一部分。”对于儿童应该获得的能力和掌握的知识,学校要以一种直观的、形象的方式来说明。可见,雅斯贝尔斯很注重教学要与儿童的发展阶段特点相适应这一点。老师在讲解课程的时候,应以一种简洁的语言来进行教学,给儿童以直观的展示,是“有利于儿童思维明晰性和理解力的形成的,可以使其获得对事物确切的了解。”①这也是人类获得逻辑性思维的起始阶段,人们应该在儿童时期就拥有这种能力的训练。相反,如果儿童一入学就对其进行大量繁杂知识的灌输,把人类智慧的结晶在极短的时间内教授给儿童,其结果只能是使儿童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样的教育除了可以让儿童掌握一些书面知识外并无太大的价值。
儿童虽然在生理和心理都处于尚在发育的不健全境地,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要忽视对他们的心灵的教育。几乎与雅斯贝尔斯同时代的德国著名文化教育学家斯普朗格就曾说过:“教育的最终目的不是传授已有的东西,而是要把人的创造力量诱导出来,将生命感、价值感唤醒。”②马克思也说:“教育绝非单纯的文化传递,教育之为教育,正是在于它是一种人格心灵的唤醒。”这与雅斯贝尔斯的思想实质都是相通的,其共同特点就是要激发儿童获得知识之外的精神成长。在他看来,“对儿童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掌握科学,而是要使其受到思维明晰性和理解力的锻炼,教育的过程对儿童来说,更多的是一个精神成长过程。”①这就是说,真正能够理性认识教育的本质,其对于教育双方来说都是很有意义的。在正确精神的引导下,人们在教育实践中也多会表现出积极的态度,更多的教学实践也就是师生间的教学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