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的朋友经常说她是个被男人宠坏的女人,这也确实是事实。试想,像林徽因这样一个真实、不做作、有才华的美貌女子,谁又能不爱呢?林徽因在北京的那几年,虽然也经常有心烦的事,但也是她过得最为舒爽的一段时光。
家里到处都能听到她清脆、响亮的声音,李健吾曾经说过:“当着她的谈锋,人人低头。叶公超在酒席上忽然沉默了,梁宗岱一进屋子就闭拢了嘴,因为他们发现这位多才多艺的夫人在座。杨金甫(《玉君》的作者)笑了,说:‘公超,你怎么尽吃菜?’公超放下筷子,指了指口若悬河的徽因。一位客人笑道:‘公超,假如徽因不在,就只听见你说话了。’公超提出抗议,‘不对,还有宗岱。’”
梁思成陪伴在林徽因身侧,徐志摩和金岳霖默默守护在她身边。虽然徐志摩已经结婚,可林徽因始终在他心里占据着重要位置。为了让陆小曼放心,徐志摩曾经给陆小曼写信说,在北京教书时只看见过梁思成夫妇三次。可实际上却是每次的“星期六”聚会徐志摩几乎都参加,一来是这种“沙龙会议”对每个人来说都非常有吸引力,二来是林徽因个人的魅力,虽然没有走到一起,可他仍然愿意这么远远地守候着她。
金岳霖也非常珍惜那段时光,林徽因是他心目中那个唯美曼妙的少女,他曾在回忆录里说道:梁思成、林徽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从1932年到1937年夏天,我们住在总布胡同。三十年代,一些朋友每个星期六都会聚会,这些集会都是在我的小院里进行的,因为我是单身汉。我那时吃洋菜,除了请了一个拉洋车的外,还请了一个西式厨师。星期六碰头会上喝的是咖啡冰激凌,咖啡都是我的厨师按我要求的浓度做出来的。除早饭在我自己家吃外,我的中饭、晚饭大都搬到前院和梁家一起吃。这样的生活维持到七七事变为止。
虽然林徽因对于徐志摩和金岳霖对自己的与众不同的情感心知肚明,但她仍然保持着理智,这世间的情感有千万种,相爱也并非一成不变,但是从选择和梁思成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和他一起相守到白头,徐志摩和金岳霖这一生只能苦苦守候。和世界之大,时间之广相比,男女之间的情爱显得那么渺小,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
住在北京总布胡同里的那段时间,林徽因和梁思成迎来了一个巨大的喜悦,两人的儿子——梁从诫降临。虽然已经是第二个孩子了,可为人父母的那种喜悦感丝毫未减,他们商量着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考虑着如何给小儿子建造一个小的房子。
梁从诫在回忆四合院往事的时候说道:“母亲不爱做家务事,曾在一封信中抱怨说,这些琐事使她觉得浪费了宝贵的生命,而耽误了本应做的一点对于他人,对于读者更有价值的事情。但实际上,她仍是一位热心的主妇,一个温柔的妈妈。三十年代我家坐落在北平东城北总布胡同,是一座有方砖铺地的四合院,里面有个美丽的垂花门,一株海棠,两株马缨花。中式平房中,几件从旧货店里买来的老式家具,一两尊在野外考察中拾到的残破石雕,还有无数的书,体现了父母的艺术趣味和学术追求。当年,我的姑姑、叔叔、舅舅和姨大多数还是青年学生,他们都爱这位长嫂、长姊,每逢假日,这四合院里就充满了年轻人的高谈阔论,笑语喧声,真是热闹非常。”
从梁从诫的口中我们不难看出,林徽因那几年的生活的确很是平静,她不仅是个从容的母亲,还是个敏感的才女。那段时间林徽因所著的作品也都充满了爱和希望,特别是她给儿子所做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
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
星子在无意中闪,
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
鲜妍百花的冠冕你戴着,
你是天真,庄严,
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
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
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在梁间呢喃,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由于长时间卧病在床,林徽因便不用去理会家中琐事,利用病**的时间读起书来,甚至挑灯夜读。她沉醉于文学方面的书籍之中,偶尔还会抽空去聆听朋友们的烦恼。徐志摩和陆小曼结合之后,矛盾日趋尖锐,家中父母的压力再加上陆小曼只知奢靡不会做事,让徐志摩的家庭常常捉襟见肘,所以徐志摩经常因此事向林徽因倾诉。而林徽因也扮演好了倾听者的角色。
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很多朋友都喜欢向她倾诉。沈从文结婚之后喜欢上了一个名叫高韵秀的温婉贤惠的女子,原本以为是件小事,当他请求到妻子张兆的理解和谅解时,妻子确是火冒三丈,盛怒之下回到了苏州娘家。沈从文内心之中既有愧疚又不知该如何收场,他只好写信求助于林徽因,林徽因回信道:“接到你的信,理智上,我虽然同情你所告诉我你的苦痛(情绪的紧张),在情感上我都很羡慕你那么积极那么热烈,那么丰富的情绪,至少此刻同我的比,我的显然萧条颓废消极无用。你的是在情感的尖锐上奔进!……你希望抓住理性的自己,或许找个聪明的人帮你整理一下你的苦恼或是‘横溢的情感’,设法把它安排妥帖一点儿,你竟找到我来,我懂得的,我也常常被同种的纠纷弄得左不是右不是,生活掀在波澜里盲目地同危险周旋,累得我既为旁人焦灼,又为自己操心,又同情于自己又很不愿意宽恕放任自己……”
当朋友们被各种事宜困扰的时候,林徽因总是在用超出男女的视角来看待这些问题,同时给出他们最诚挚的意见。除了亲人、朋友之间的互动,林徽因还继续着自己在建筑方面的事业。梁思成曾经在众人面前戏谑过:“中国有句俗话,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可是对我来说,老婆是自己的好,文章是老婆的好。”
人生前行的道路上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的是惺惺相惜的恋人,有的是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有的是感情深厚的朋友。大家共同携手前行的时候常常会遇到各种难题,但是当彼此伸出双手共同面对困难的时候,困难就会迎刃而解。
在这段韶华时光里,林徽因用自己的才华点亮了整个夜空,用自己的坚守唤醒了彷徨人的信念,她拿起笔,写下了一行行隽秀智慧的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