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6月,我出生在菜园坝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
记得儿时那条街叫菜珊巷。20世纪80年代初期,那时家庭都不富裕,一周能吃上两次嘎嘎叫打牙祭,那时的邻里间关系是那么的融洽,我总喜欢拿个小小的洋瓷碗,在邻居家的饭桌上蹭饭。
那时没有空调,就连风扇也是一种奢侈品。
所以一到夏天的傍晚,家家户户就会在自家门前泼洒凉水散热,然后拿出凉席、凉椅、凉棍等,日落后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就扇着蒲扇,开始谈天说地摆龙门阵。
那时如果哪家有台电视机,一定是最闹热的,总会有一群小孩拿着小板凳来观看。星期天下午6点30分的动画片(《米老鼠与唐老鸭》)是每周小孩们期盼的电视节目。
那时家家户户都烧煤球,很小的时候父亲会挑起箩筐,我坐在里面,到附近煤建去挑煤回家,享受在箩筐里面晃晃悠悠的感觉。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父母跑腿,比如拿个小碗去油腊铺打酱油、打豆瓣酱、打甜酱,途中必定会用手指去蘸一点酱汁放在嘴巴里面抿一下,每次还能剩下几分钱的犒劳费,去买袋橘子水或者酸梅粉什么的。
那时小孩的娱乐活动总是最丰富的,有躲墙墙猫、丢野鸭子、打清官皇帝、打玻璃珠儿、拍不干胶、打纸壳儿、五步猫儿,等等。几条街的小孩子都彼此认识,当我到了读书年纪,班里同学都是相识的,而且同学父母之间也熟知相识的,这才是真正意义的发小吧。记得小学老师还有教过我父亲的。
那时的菜园坝小学如今已不复存在。那时从火车站到两路口,除了从堡坎步行,还有一种交通工具叫作缆车,价格才2分钱,就是现在皇冠大扶梯的前身。
到了夏天放学后,南区公园就是男生们的天地,捉天牛、金母儿、菜母儿(金龟子)、鸣嘎子(知了)、蚱蜢等。那时街道上没有这么多车,所以男生经常在南区路滑自制的木制滑板车。在菜园坝长江边长大的娃儿大部分都识水性,不过我也算是一个例外了。
记得每年夏季汛期到来前,总会定期出现大量涨水蚊儿,于是人们都会据此判定,做好搬家准备工作,因为紧靠河边住家的为免被淹总会搬家。记得上世纪80年代最大一年涨水淹到我家门口不远处,小孩们倒是不亦乐乎,忙着抓鱼抓各种因为涨水而搬迁的昆虫,但大人们却忙得不可开交,退水后还得清理家里的淤泥。
到了周末,父母总会带我到两路口的宽银幕电影院看上一场电影,旁边的两路口百货公司的欢欢儿童商场、儿童医院和少年宫门口的几家玩具店也是我必去光顾的地方,那时家里条件不好,能在玩具柜台呆呆看着变形金刚玩具也是一种幸福享受了。
20世纪90年代,菜园坝开始旧房拆迁改造,我就从菜园坝搬到了南坪。
虽然时过境迁,脑海里儿时对菜园坝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但偶尔闲暇时闭上眼,脑海中还是会隐约浮现出那美好的童年时光。现在城市变迁太快,却少了一分老重庆的文化底蕴味道,这也许就是一种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