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小面(1 / 1)

故城时光 罗小卫 主编 602 字 1个月前

重庆小面因为孟非而闻名全国,最近几年,重庆小面、重庆“豌杂”(指小面作料为豌豆、肉末等)如雨后春笋般开遍了成都的旮旮旯旯。吃了好多家,都不是那个味儿,只有在梦里去回味儿了。

重庆人最早吃的小面,其实没有店铺,就是在路边上,搭一块门板、上面放满佐料,一个煤球炉子、支一口锅,一家两口,女的打佐料、男的挑面。喊了面就在门板前等着,整个操作看得明明白白。那时没有味精,用的是一毛二一斤的味精酱油,虽然色淡淡的但味却很鲜,姜水、蒜水、熟油海椒、花椒面、芽菜碎、葱花、醋有但不放,留待吃客自己加。点睛之笔是猪油,用冰糕棍挑一小点,刮在碗边,吃面时先挑起一簇在碗边逛一下,再豁匀,才开吃。那味道……不摆了。

我能记得的最早的价格是八分钱一碗。

20世纪60年代末我离开重庆到成都生活,对小面的追求暂时作罢。后来先生到重医上学,在我的鼓吹下也爱上了小面,而且还制造了一个关于小面的笑话,供我们娱乐了几十年。毕业前他们在金汤街妇产科医院实习,一天,夜班下来,又饿又累,几个同学一道,去川洞旁边的小面摊一人点了两碗小面,那知道眼大肚皮小,争来吃不到,另一碗都剩下了。旁边正好有几个叫花子,于是趾高气扬地叫道:“神仙,干净的,拿去吃!”一个大点的神仙抄着手慢慢走过来,看了一眼,摇一摇头:“我们早上一般吃甜食”。真是无语了,大学生们,你们的日子可不如神仙们匀均哈!哈哈哈!

1995年9月,成渝高速通车了,机会来了。周六下午提前收工,开车去重庆,在老同学家打一夜“双扣”,天快亮时眯盹一会儿,起床后执行预定程序——吃小面。

这时期面摊已经成店了,品种也多了起来,孩子们都是吃豌杂,只有我不依不饶只点小面。“带黄!加青!”(带黄指小面里面加煎鸡蛋,加青指小面里面加青菜)别的不用多说,一碗面条略硬、菜多的小面就到手了。

重庆小面的“青” 很有特色:一般都是莴笋叶,越老越受欢迎,因为老叶子有嚼头。季节到了也用藤藤菜。像豌豆尖这样的奢侈品就见不到了。早年哥哥来成都,我炒了一盘豌豆尖,菜一上桌,哥哥大叫,好可惜,早晓得有豌豆尖,你就该给我煮碗小面噻。

哥哥家媳妇的姐姐从美国回来,我们陪她去重庆玩,人多朋友家住不下,住在重庆宾馆。早上起床,放着“含西早”(宾馆的免费西式早餐)不吃,一大拨人跑到重宾(重庆宾馆的简称)附近五一路口的“老虎灶”吃小面去了。还吃得个不亦乐乎,欢天喜地。

退休后,回重庆的机会多了。这些年,在老同学和干儿子的引荐下,吃了好多家知名的或不知名的小面店——儿科医院后门口的鬼城豌杂、学田湾的陈氏面庄、眼镜小面、沙坪坝的彩虹面……最近又去宋庆龄故居前一个无名小店品尝了一次。

虽然几十年来小面不断,但是我最怀念的还是那八分钱一碗的味道。现在物质丰富,油气重了。可厨师们却再也调不出那简单、朴实的味道了。

我们重庆人的小面情结可真真的是:怎一个“浓”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