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此,希望都已破灭 01(1 / 1)

“高举着‘黑旗’的士兵跨着马儿自东方而来。他们长发蓄须,以各自的家乡作为姓氏”—据说,以上这段预言出自《圣训》。对照现实,预言似乎已经成真。当然,现实中这支“黑旗军”**并无马匹,而是把皮卡货车当作代步工具。他们成群结队、十几个人挤在一台车上,穿过伊拉克的沙漠向西而去。1年之前,“伊斯兰国”武装介入叙利亚内战。1年后的今天,巴格达迪终于可以宣布,局势已在掌控之中。曾几何时,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想要吞下叙利亚的心愿,已成纸上谈兵。现在,“哈里发”信心满满,他要让叙利亚的“叛教者”和全世界好好看看“伊斯兰国”军队的声势是何等雄壮。

为了保持自己在叙利亚边境地区的势力,巴格达迪特地派出一员猛将专门看守连结叙、伊两国的要道。接下来,他们要将这条路上的各种危险一一排除。公路的一头是伊拉克的安巴尔省,另一头则深入叙利亚腹地。猛将叫作沙克尔·瓦希卜·杜莱姆(Shaker Wahib al-Dulaimi),他出名之后,人们更愿意称他为“阿布·瓦希卜(Abu Wahib)”。此人是“伊斯兰国”的一颗明日之星。对于自己的“英雄”形象,27岁的瓦希卜很是自恋。他的本职工作是电脑编程,崇拜的对象则是扎卡维。他的行事风格明显受到了扎卡维的影响。其实,瓦希卜曾在偶像的手下效命过一段时间。2006年,他被抓进了布卡监狱,与偶像之间这段短暂的缘分也就此结束。如今的瓦希卜几乎事事以扎卡维为榜样,他甚至复制了导师的造型—乱蓬蓬的头发、帽子、胡须,而且同导师一样,他出镜时从不戴面具。和扎卡维一样,瓦希卜也想成为一个“圣战超级英雄”,为此,他在各种极端组织的视频中频繁露面。有时候,这些视频的内容显得很是滑稽,例如瓦希卜会摆出耍功夫的造型,或者他会一边开枪、一边跃起。他的憨态,常常让人忍俊不禁。当然,他可不是想来搞笑的,视频中的另外一些内容,只会让人觉得脊背发凉、难以直面。

2013年春天,瓦希卜的手下再次架起摄影机。镜头前,他们的领袖手持步枪,站在沙漠高速公路的中央。宗教极端分子拦下了一支从叙利亚进入伊拉克的卡车车队。卡车停下之后,瓦希卜唤来3名司机,并让他们交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录像机忠实记录下了这次行动的整个过程。

司机都是叙利亚人,最年轻的年近30,最大的那个已经40多岁。瓦希卜想知道这3个人是不是什叶派信徒,而对方也很清楚,什叶派的信徒将遭遇怎样的对待。于是,3人坚定地摇头否认自己拥有什叶派背景,至于叙利亚政府,他们更是毫不相干。

“你们都是什叶派的人吧,对不对?”阿布·瓦希卜再次发问。

“我们是从霍姆斯来的,都遵从逊尼派教义。”答者正是司机当中最年轻的那个。他高高大大、面庞清秀,穿着白色牛仔裤和短袖衬衫。

“你确定没撒谎吗?”

“我们只是想讨生活。”年纪稍长的司机接过话头,“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挣钱吃饭。”

阿布·瓦希卜有意和3人开起玩笑来。“你们说自己是逊尼派,那么,试问你们如何证明呢?”他表示疑问,“好吧,晨祷的时候,你们一共下跪几次?”

司机们有点紧张了。“4次。”一人回答。“3次。”这是另一个的答案。“5次。”第三个司机答道。

阿布·瓦希卜不觉冷笑起来。“看你们的答案,我就知道你们是多神教徒。”他表示自己已经确认了3人的“什叶派”身份。而后,瓦希卜命令3人跪成一排。他端起冲锋枪,快速地打出几发子弹,击中了3人的背部。那3人虽然中了枪,但仍然在地上挣扎着爬行。于是,瓦希卜跟上前去,近距离对着他们的后脑勺各开了一枪。

“这就是伊斯兰国的国际高速公路!”一个蒙着面的手下高喊了一声。随后,武装分子开始放火烧车。3名司机的尸体,被他们抛在旁边。尸体面部贴地,身下已是一片殷红。血液,慢慢浸透了橘色的沙地。

扎卡维的声音响起,宣告了视频的结束。

“如是所闻、如是所见,烽火已在伊拉克点燃!”故去的领袖大发感叹,“火焰将愈加熊烈,直到在达比克把十字军完全吞没。”

巴格达迪一直想要重建“哈里发国”,上面这位暴虐的瓦希卜,就是帮助他大展宏图的得力助手。此前,他也曾派出一队人马进驻叙利亚。但随后巴格达迪觉得,与伊拉克的同行相比,那些人太过软弱,太让自己失望了。他们太过关注叙利亚内战的事务,已经偏离了巴格达迪为建立“哈里发国”而制订的路线。现在,巴格达迪准备再次开启进军叙利亚的征途,他任命瓦希卜和他的手下充当急先锋,并由他亲自负责指挥。

2013年4月9日,巴格达迪灌制了一段长达21分钟的音频,并将其上传到网络上。借此,他宣布了一项重组“伊斯兰国”的决定。巴格达迪代表“伊斯兰国”的领导层,正式取消了身在叙利亚的下属团体“努斯拉阵线”的单独编制。接着,他宣布,“伊拉克伊斯兰国”将与叙利亚极端势力合并,组成“伊拉克与大叙利亚伊斯兰国”(Islamic State of Iraq and al-Sham)!

所谓“大叙利亚”,大致相当于英语中所指的“黎凡特”。此地位于地中海东岸,北达土耳其南部,包括今天的叙利亚、黎巴嫩、约旦和以色列。正因如此,英语世界的人常把巴格达迪一伙称为“ISIS”或“ISIL”,其实两个词的意思完全相同。

宣言结束之后,巴格达迪又陈述了这个新“国家”的政策。他先是回顾了“伊拉克伊斯兰国”前身的历史,追忆了扎卡维领导组织的那段时期。对于组织的创始人,巴格达迪恭敬地称之为“圣战之主”(mujahid sheikh)。而后,他还动情地讲起了扎卡维投靠本·拉登的往事。当时,扎卡维曾向部下表示,自己此举绝无私心,纯粹只是为了组织发展的战略考虑。

“我对真主发誓,我不求他的钱,也不求他提供人马和武器。对我而言,他是一个象征。”这番话语,本是扎卡维献给本·拉登的吹捧。如今,巴格达迪作为前者的继承人,语气也和当年的扎卡维一样激动。他表示,作为“伊斯兰国”的叙利亚分支,“努斯拉阵线”对于自己来说也有重要的象征意义。因此,“阵线”应该回归“伊斯兰国”的怀抱,就像儿子和父亲理当团聚。

“努斯拉阵线只是伊拉克伊斯兰国的一个分支,是我们的一部分。”巴格达迪表示,“因此我们要呼吁,让我们信仰安拉,不以伊拉克伊斯兰国自傲,也不以努斯拉阵线自居,让我们携起手来,组成一个新的国家—‘伊拉克与大叙利亚伊斯兰国’。让我们站在同一面旗帜之下,这面旗帜属于伊斯兰国。”

巴格达迪的声明,在西方国家引起了轰动和恐慌。西方分析人士一向认为“努斯拉阵线”乃是“伊斯兰国”的下属与附庸。不过,“阵线”近来的种种作风明显比后者低调。如今,巴格达迪不仅证实了两者之间的联系,还宣布这二者将重新合为一体,新的组织将由更暴虐的那一方占据主导地位。

更出人意料的事情还在后面。谁能想到,巴格达迪的“合作伙伴”竟然否认了双方合并的可能性。看来,“努斯拉阵线”的成员打算坚决维护组织,丝毫没有退出历史舞台的意思。在巴格达迪发声之后两天,“阵线”领袖阿布·穆罕默德·祖拉尼出言反击。祖拉尼同样录好音频,一一批驳了巴格达迪的种种说法。“阵线的旗帜永在,无人能够改变。”巴格达迪的老战友表了决心。

而后,祖拉尼直接向世界上威望最高的“圣战英雄”提出了仲裁申请,这位人士,当然就是“基地”组织的领袖阿伊曼·扎瓦希里(Ayman alZawahiri)。他曾在本·拉登身边担任助手,也曾因为扎卡维的种种暴虐行为与之争论。扎卡维的后继者,同样不讨扎瓦希里的喜欢。2013年6月9日,扎瓦希里发表公开信,信中,他指责巴格达迪恣意妄为,“合并”这样的大事,竟然也不向自己提出申请。为此,“基地”组织首领给出的惩罚足够严厉—他决定让巴格达迪停职1年。12个月之后,巴格达迪是否能够复职,还要视情况而定。而且,扎瓦希里还表示,自己到时可能另选他人担任新领袖。

其实扎瓦希里也不想两边伤了和气,“穆斯林的血不能流在穆斯林的手上”,这是扎瓦希里的原则。于是,他准备派出一位私人信使前往叙利亚居中调停。此人在“基地”组织当中资历很老,名叫阿布·哈立德·苏里(Abu Khalid al-Suri)。

“我谨向各位同教兄弟和圣战武装提出倡议,请大家停止争论,不要加大内部矛盾。”扎瓦希里表示,“我们要和谐共处、团结奋进,要赢得教众的心,并把他们组织起来。”

“基地”组织的这场内斗不但激烈,而且完全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似乎是当年扎卡维和本·拉登不睦关系的延续。辩论中,扎卡维涉及的另一宗口舌官司也被牵扯了进来。那次论战为时更早,争辩双方分别是扎卡维和麦格迪西。说来,这两人还有过一段师生之谊。

论战持续了好几个月。网络论坛和聊天室里,极端主义理论家们各站一边,大打嘴仗。他们都想说服对方,觉得自己选择的领袖才能代表“圣战”的发展方向。

面对“基地”组织的建议与批评,巴格达迪的应对方法也与扎卡维大致相似—“基地”组织的意见,两人都选择无视。而后,巴格达迪再次发表声明,称自己只是代表上级,向下属祖拉尼下了个命令。“我听从安拉的差遣,而不是遵从违背安拉的人。”自然,巴格达迪还是担任“伊拉克与大叙利亚伊斯兰国”的领袖,尽管“阵线”并未臣服于他,他却不打算再次为组织更名。

2013年,极端分子在叙利亚活动猖獗。他们的足迹遍布全国各地,从人烟稀少的东部荒漠到人口稠密的南北边境,就连大马士革近郊,也出现了他们的身影。当然,在叙利亚大展拳脚之前,巴格达迪设计了好些措施,准备先行巩固组织在伊拉克的营盘。

巴格达迪的第一项举措在于行政改革。他任命了一批“省长”“教法顾问”和军事指挥官。“伊斯兰国”在伊、叙两国的各种任务,都有赖这些人员驻扎各地、监督完成。实际上,“伊斯兰国”的各项行政体系都在向真正的政府靠近。他们制作了行政审批的流程图,还设置了各类主管部门,管辖范围包括社交媒体、物流运输、金融、军事训练、人员招募等。“伊斯兰国”甚至还设有负责管理自杀式“人弹”的专门部门。部门人员必须小心谨慎,绝对不能让“人弹”接触一般士兵,以免坏了“教化”。

巴格达迪制定的第二项举措,强化了“伊斯兰国”进行炸弹恐怖袭击的持续性。在这些炸弹袭击事件中,大批无辜百姓不幸殒命。很快,伊拉克各地太平间里变得拥挤不堪,似乎又回到了扎卡维肆虐的时代。体育场和社区足球场常常成为“人弹”袭击的目标,而清真寺、饭店和集市也被列入袭击范围之内。2013年10月,“伊斯兰国”分子甚至驾驶汽车冲进了尼尼微省(Nineveh)的一所小学的操场。13名在教室之外休息玩闹的孩子当场殒命。如此暴行,就连久经磨难的伊拉克人也无不深感震惊。

最后一项举措,被巴格达迪称为“打破狱墙”。2012年,“伊斯兰国”恐怖分子冲进提克里特的一座小型监狱,并将其中的100多名囚徒当场释放。其中的一些恐怖分子,当时已经被判了死刑。2013年7月21日,恐怖分子同时向伊拉克最大的两所监狱发起了袭击。袭击发生在夜晚,“伊斯兰国”为此动用了多名“人弹”,而且还调用了迫击炮助阵。其中较大的一起攻击的对象正是臭名昭著的阿布·格莱布监狱,袭击让500多名囚犯逃脱了禁锢。其中,更有不少扎卡维的旧部。这条举措一出,巴格达迪又收获了大量追随者。

此前,巴格达迪的一些部下已经深入叙利亚东部和北部的乡村地区,夺取了当地的控制权。现在,一旦他的先锋队进入叙利亚,无疑可以很快得到强力支援。先锋队成员不少来自伊拉克的各大监狱,他们战斗意志坚定,也很守规矩。同一地区的不少地域,原来都在其他反对派的控制之下。这些反对派武装中,自然也包括“努斯拉阵线”。不过,面对“伊斯兰国”的进攻,这些反对武装迅速败下阵来,他们要么投降,要么溜走,要么就抵抗到底—对于选择抵抗的组织,“伊斯兰国”武装将会毫不留情地予以消灭。

“伊斯兰国”与“努斯拉阵线”的小矛盾,渐渐演变成了明显的裂痕。带着扎瓦希里的和平愿望,阿布·哈立德·苏里仍在叙利亚观望逗留。苏里觉得,自己仍能找到方法结束两派争端。2014年,苏里正在阿勒颇附近某宗教极端组织的基地内休憩,这时,5个人端着步枪冲入房间,其中的一个拉响了背心中的炸弹。苏里死了,另有6个人也和他一起丧了命。

没有组织宣布对这起“惨案”负责。不过,经过此事,“基地”组织明确表示要与“伊斯兰国”划清界限。“基地”组织不但要求属下远离“伊斯兰国”,还鼓动大家对后者群起攻之。如此态度,前所未见。但是,“基地”组织的策略无济于事。巴格达迪的手下已经囤积了最好的武装,整合了最有经验的士兵,他们是叙利亚反对派中的军力翘楚,而且,他们的势力还在壮大之中。

拉卡(Raqqa)—叙利亚东部省会,这座城市临河而建,城内建筑破旧。上千年来,外族的铁蹄数度**此地。希腊人最先到来,而后罗马、波斯、蒙古和奥斯曼帝国又相继入侵,如今,又轮到宗教极端分子了。2013年春夏之交,一支“伊斯兰国”武装驾着白色皮卡闯入城市近郊。经过几轮交战,“叙利亚自由军”渐渐退出拉卡。而后,这座小小江城正式成为了“伊斯兰国”在叙利亚境内的总部所在地。城中的22万百姓,也成了第一批完全生活在宗教极端分子统治之下的城市居民。

新来者行动迅速,城中秩序很快安定下来。迦拉广场(al-Jalaa)被改名为“自由广场”,广场上的钟楼挂起了“伊斯兰国”的“黑旗”。随后,统治者又急不可待地颁布了新法令,宣布禁止一系列“有辱法纪”的行为。

阿布·易卜拉欣(Abu Ibrahim)是拉卡当地的一位年轻人,他常常带着相机,为“伊斯兰国”在家乡的种种作为摄影存证。他的身边,还有两位志趣相投的伙伴。拉卡易主之后的18个月内,他们把偷偷摄下的影像与视频传上网络,由此,全世界都看到了当地的境况。

对于“伊斯兰国”气焰嚣张的入城仪式,易卜拉欣的印象非常深刻。此前的一周,城市街头战火纷飞。极目望去,四周死尸遍地。大多数市民不想成为狙击手的活靶子,只好困守家中。商店与面包店被迫关门,许多家庭都因此绝了口粮。“当时,一块面包比100万块钱还要珍贵。”阿布·易卜拉欣回忆,“那段时间也是最为艰难的日子。”渐渐地,抵抗力量不是逃散,就是向“伊斯兰国”投了降。战火渐渐平息下来。不知从何时起,大批外籍官兵出现在了拉卡的地界之上。事后,易卜拉欣才知道,他们大多是伊拉克人。市政厅前升起了“黑旗”,而“伊斯兰国”则宣布定都此地。

“他们举着枪械到处游**,逢人就说:‘一切会好起来的。’”易卜拉欣还记得,“而且,他们很快开始收殓街上的尸体。”

当时,拉卡的许多居民并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来路,一些人真的相信,只要战斗结束,一切都会好起来。很快,店铺又恢复了营业,居民们又有了些许安全感。这时,“伊斯兰国”的大清洗开始了。

易卜拉欣见证的第一起杀戮的受害者很年轻。“伊斯兰国”恐怖分子声称他是个罪犯,却又没有讲清他罪状为何。年轻人被押到拉卡市中心的广场上罚站示众,而后,极端分子公开判处了他死刑。一颗子弹穿过了犯人的头颅—处刑的场景,一旁的观众看得一清二楚。接着,极端分子将尸体的双手固定在木板之上,高高吊起,那样子,仿佛他正在接受刑罚。就这样,尸体在广场上悬挂了3天3夜,直至发出了腐烂的臭气。

几天之后,易卜拉欣第二次看到了“伊斯兰国”的行刑过程。这一次,死者是一群人。同一个广场上,宗教极端分子杀害了7名男子。其中,有几个像是溃逃的士兵,但还有几个明显只是小孩,他们的面庞上,甚至没有半点儿胡须的痕迹。这一次,宗教极端分子斩下了他们的首级,放在一座公园外的篱笆桩上示众。

“百姓饱受惊吓!为此,恐怖分子很是高兴。”易卜拉欣表示,“他们希望,大家都对他们心怀恐惧。”

接下来,拉卡的新主人开始扫除一切可能挑战他们权威的东西。城中的3间教堂全数关闭,十字架和其他基督教标志不是遭到拆除,就是被遮盖起来。一间什叶派清真寺的宝蓝色穹顶漂亮典雅,却最终落得被炸成碎片的命运。西方“堕落”文化的象征—烟草与酒精遭到收缴,然后被付之一炬。

新主人也创造了一些新标志,比如一家从上到下漆成全黑的警察局。这栋建筑被改建成了一个宗教法庭。法庭开张之后,拉卡市民的生活中突然间多出了许多规矩。很多规矩让人抓狂,但容不得半点儿质疑。“伊斯兰国”的宗教警察(Hisbah)随时在街上游弋。任何触法行为,都可能招来他们的惩戒。

城市中的新法律,首先是关于宗教仪式的—根据规定,礼拜的时候,所有商铺必须关张歇业。居民们的着装与行为也必须注意,饮酒、抽烟一律严禁,西方音乐与橱窗里的西式服饰也在禁止之列,女性若想出门,必须穿戴全副罩袍。即便如此,宗教警察也可能故意找女人们的麻烦。他们可以以某位女士的罩袍过于透明,或者露出了身体曲线为借口,对其进行羞辱性的搜身。

“伊斯兰国”的“教法”当中,有着一整套的惩罚措施。既有公开斥责和罚款,更不缺乏鞭笞之类的肉刑。一对男女因为同坐一张长椅而遭到痛殴;一位男子因没有等足3个月的戒期,就急忙迎娶了一位离过婚的女人,受到了公开鞭笞的惩罚。更有甚者,一些“违法者”会因为一些莫名小事,而被草草判处极刑。易卜拉欣甚至认为,只要宗教极端分子一时兴起,随时都有可能通过“教法”剥夺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