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知到宗教(1 / 1)

解读基督神话

19世纪,当西方与东方、基督教与韦陀灵知相遇时,双方都像住在黑屋子里的独居者,第一次在阳光下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先是震惊,之后是反省和思考。

到印度的第一批学者早就发现,印度人崇拜的至尊神克里希那,其降生凡间的传说竟然与救世主耶稣基督的圣诞奇迹惊人地相似。1959年,法国历史学家阿兰·丹尼路(Alain Danielou)首次提出了这个观点。

《马太福音》是这样记述耶稣基督的降生的:耶稣基督的母亲玛利亚当时已经许配给约瑟,但还未过门,玛利亚发觉自己从圣灵怀了孕。约瑟是个正直的人,他不想公开羞辱她,便打算暗地把婚约解除算了。当他决心已定时,天主的使者在梦中向他显灵说:“大卫的子孙约瑟,你不用害怕,只管把玛利亚娶入门。她是从圣灵怀的孕。她将生个儿子,你要给他起名叫耶稣(救世主),因为他将把自己的人民从罪恶中解救出来。”这一切之所以发生,是应验了天主曾借先知之口讲的话:“将有童女怀孕生子,人要称他的名为以马内利”,这名字意思就是“上帝与我们同在”。约瑟醒后,就遵循使者的吩咐,娶玛利亚为妻。但直至儿子降生,他一直都不跟玛利亚同房。他给儿子起名叫耶稣。

耶稣降生于犹太的伯利恒,当时是希律王当政。他出生后,有几个占星学家从东方来到耶路撒冷,说:“那个生下来要做犹太人之王的孩子在哪里?我们看到他的星宿升起,特赶来拜谒他。”希律王听后异常惊恐,耶路撒冷的全城居民也感到非常不安。希律王把祭司长和犹太人的法学家召集到一起,问道:“基督要降生在何处?”他们答道:“在犹太的伯利恒。”他们告诉他,先知预言说,“犹太地的伯利恒啊,你在犹太诸城中,并不是最小的;因为将来有一位君王,要从你那里出来,牧养我以色列民。”

希律王私下又把占星学家召了来,问清楚那星是何时出现的。然后,便派他们到伯利恒去:“去仔细打听一下那孩子的下落,找到后向我禀报,我好亲自去拜谒他。”

占星学家们遵照希律王的命令起程去查访。他们看到那颗升起的星一直在他们前边移动,到了那孩子所在的地方的上空就停住了。他们看到这情况十分高兴。进屋后,他们看到那孩子正和他母亲玛利亚在一起,便伏地拜见他,然后打开宝盒,把带来的黄金、乳香和没药等礼品献给他。占星学家们因为在梦中得到指示说不要再回去见希律王,于是就从别的路径返回家去。

他们走后,主的一个使者便在梦中向约瑟显灵,对他说:“快起来,带着孩子和他母亲一起逃往埃及去吧。你们先住在那儿,以后我再告诉你们该怎么办;因为希律王要寻找这孩子,要置他于死地。”约瑟醒来马上起床,连夜带着母子俩逃往埃及。他在那儿一直住到希律王死去。这就应验了主借先知所讲的话:“我把我的儿子召出了埃及。”

当希律王得知自己受了占星学家的欺骗后,便怒不可遏地下令:按占星学家们指出的时间,凡是伯利恒城或其周围地区的两岁以内的孩子,全都要杀掉。这就应验了主借先知耶利米所说的话:“在拉玛,你会听到号啕痛哭的声音,这是拉结在哭她的孩子们,而且谁也劝不住,因为她的儿女们再也不在人世了。”

希律王终于死了。天主的使者便在埃及向约瑟梦中显灵,说:“起来,带着孩子和他母亲去以色列吧,因为要害孩子性命的人都已经死了。”约瑟便起来,带着母子俩去以色列。但当他听说亚基老接替他父亲希律做了犹太王的消息后,便又不敢到那里去,并按另一个梦中得到的告诫,转往加利利地区,在一座叫拿撒勒的城里住下。这就应验了天主借先知们所说的:“他要被称为拿撒勒人了。”

《路加福音》则记载耶稣生于夜间,耶稣降生时,有天使报喜讯给野地里的牧羊人:“不要惧怕,我给你们大喜的信息,是关乎万民的;因今天在大卫的城里,为你们生了救主,就是主基督。你们要看见一个婴孩,包着布,卧在马槽里,那就是记号了。”然后有一大队天兵同那天使赞美上帝:“在至高之处荣耀归于上帝!在地上平安喜悦归于人!”

《薄伽梵往世书》描述了薄伽梵克里希那于5000年前显现于世间的逍遥(梵文Lila,意指神的非凡活动),两者之间的相似之处非常明显:

由于地球上暴君横行,正法沦丧,在诸神请求之下,毗湿奴答应再次下凡拯救世界。

在人间,华苏代瓦在娶妻子提婆吉(Devaki)时,天上传来话语:“提婆吉生的第八个儿子智慧超群,他将杀死他母亲的表兄摩度罗国国王刚萨(Kamsa),因为刚萨暴虐无道。”

摩度罗国国王刚萨得知此事后,立刻利用手中的权力把提婆吉投入监狱。

提婆吉生下来6个儿子,刚萨都亲自把他们杀死了。接着,提婆吉又怀上了第七个儿子——巴腊罗摩,也是至尊神毗湿奴的化身。他通过神力,转移到华苏代瓦在狱外的另一个妻子罗希尼的子宫里,后来顺利生产,免遭厄运。

第八个儿子就是克里希那。犹如玛利亚的童真怀孕,克里希那凭借其父心意的力量进入母亲的子宫。以梵天为首的天界诸神及天界使者拿拉达得知此事后,一起隐身现于刚萨的监狱之中,为至尊神的降临欢呼祈祷——犹如《路加福音》所说的,“有一大队天兵同那天使赞美上帝”。

克里希那显现之时,天空升起了一颗特别耀眼的明星(劳轩尼星),象征着救世主的降临。一如被派到伯利恒的星星学家在天空所看到的、指引他们找到耶稣的明星。

耶稣诞于马槽,克里希那出生于地牢,作为未来的救世主,他们的降生之地却一样卑微阴暗。克里希那降世后先现出四臂毗湿奴的模样,然后变成一个普通的婴儿。借助婴儿的神力,古星学家半夜里抱着孩子从狱中出来,到哥窟拉村用克里希那换来了牧人南达的妻子耶稣达刚刚生下的女儿,从此克里希那寄养在南达的家中。

当星星闪烁在伯利恒上空时,被东方的三个星星学家看到了。他们知道这是一个信号,便骑着骆驼,爬过高山,穿越沙漠和平原,沿着星星的指引,往伯利恒方向而去。最终他们来到了伯利恒,发现了睡在马槽里的圣子。三个星星学家俯伏跪拜,并献上黄金、乳香和没药。同样,新出生的克里希那也接受了天使们供奉的黄金和乳香。

刚萨见提婆吉生下的是一个女儿,知道其中定然有诈,但又不知道克里希那藏在哪里,于是刚萨命令手下的阿修罗杀掉10天之内全国所有新出生的婴儿,意欲赶尽杀绝,不留后患——这无异于希律王屠杀伯利恒婴儿的暴行。

对于自己下凡降生的使命,基督和克里希那发出了几乎一致的宣言。克里希那在《薄伽梵歌》里宣布:“为了铲除邪恶,保护正义者,重新树立正法,我一次复一次降临此世。”而《约翰福音》则记载了基督的预言:“你们说我是王,我为此而生,为此而来到这世界。我将为真理做证,每一个诚实的人会听到我的声音。”

两位救世主都显示了死亡—复活奇迹。在离开世界前,耶稣被矛刺穿肋骨,克里希那被箭射中脚趾;接着耶稣复活,而克里希那的真身在诸神的祈祷声中返回灵性世界。

出于对《圣经》权威性的绝对信赖,基督教传教士们一致认为印度神话“借用”了《圣经》的圣诞典故。然而古希腊柱石铭文和银币的发现,却证实有关克里希那的神话和崇拜在耶稣降生之前200年就已存在于欧亚文化圈。于是,越来越多的西方学者得出相反的推论:《圣经》的圣诞典故源出于韦陀神话。班达卡尔也指出,印度克里希那崇拜先于基督的到来:古印度梵语大师波你尼的《波你尼经》和《瑜伽经》(Yoga Sutras)撰作者波颠阇利(Patanjali)的著作中都提到了克里希那。

东方学者T.W.多阿纳(T.W. Doana)在《圣经神话及其在其他宗教里的相似说法》(Bible Myth and Their Parallels in Other Religion)第二十八节中总结道:“耶稣历史中的神话部分,即构成新约教义核心的那部分,其实不过是印度教救世主克里希那以及佛教救世主佛陀神话的一个翻版,并且借用了其他来自波斯及中东的神话因素。”[128]

实际上,《圣经》本身对耶稣的出生及30岁传道以前的生活语焉不详,各种福音书的记载在耶稣出生的时间、地点方面也颇有出入。耶稣时代的历史文献上也从来没有提到希律王屠杀婴儿的事件。甚至,按《路加福音》的说法,并经第一位教会史学家尤西比乌斯(Eusebius)确认,耶稣生于塞伦纽斯(Cyrenius)统治叙利亚的时期,而塞伦纽斯统治叙利亚是在希律王死后10年的事,因此,耶稣根本就不是生于希律王时代!

基督(Christ)这个词来源于希腊语Christo,意思是“被涂油者”。在前一节里,我们已经探讨了梵文对希腊文的巨大影响。极有可能,希腊语Christo出自梵文词Krishna(克里希那)。在印度的方言里,Krishna经常被读作Krishno,或Krist,与Christ的读音几乎完全一样。至今,在印度的神庙里,婆罗门祭司们会周期性地为至尊神Krishna(克里希那)的神像涂上檀香油膏。“被涂油者”——基督——可能就是韦陀主神——克里希那。

其实,耶稣(Jesus)和基督(Christ)本身就是两个概念。基督代表了耶稣传说的神话部分,包括其出生与复活。这部分实际源出于韦陀《往世书》中的克里希那神话。在2000年前,克里希那的神话及崇拜经过数千年的传播,早已渗透希腊及中东、西亚的广大地区,因此也为巴勒斯坦的早期基督徒所听闻,他们将这个来自遥远东方的救世主神话略加改造,安在一位被他们所崇拜的先知——拿撒勒的耶稣(Jesus)——身上,从而将他塑造成了一个全新的救世主——预言中将要降临的弥赛亚。

福音的真相

根据基督教的教义,耶稣就是神,或神的儿子,就是基督,或救世主。他下凡或被上帝派遣,传播上帝的教导,最后复活,又回到上帝的居所。总之,《圣经》里的耶稣,给人一种横空出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

但是,现代考古的发现,却使我们逐渐了解到一个完全不同的耶稣。他的学说和教导绝非空穴来风或直承天启,他也并非绝世独立的神。实际上,耶稣属于一个更古老的灵知传统,他接受了这个灵知传统的训练和启示,由此获得了超人的精神力量(cit-shakti)——能与神明相沟通。并且,这个灵知传统与韦陀灵知体系有着明显的血缘关系,这方面的考古资料来源于20世纪最伟大的考古发现——《死海古卷》。

发现《死海古卷》的昆兰古洞

广义上的《死海古卷》,包括在死海沿岸陆续发现的古洞中所发掘出的文卷。狭义上的《死海古卷》就是我们通常所指的,在死海西北沿岸昆兰地区的一条干涸的河岸旁11个古洞中所发现的古卷。

从1947年开始,有近4万个书卷或书卷的碎片被找到。这些书卷大都储存在瓦罐中,大部分是以希伯来文写在羊皮上的,少数用亚兰文(阿拉米语)写成。据估计,古卷的成书时间,从公元前3世纪到公元1世纪不等。古卷经过了2000年的时光,大部分都已变成碎片,只有少数书卷比较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又经过专家们50多年的努力,近500个书卷部分或全部得以复原,其中保存最完整的是《以赛亚书》。

隐士派犹太人昆兰社区遗址

“古卷”的内容丰富多彩,主要分三大类。首先,古卷中近100卷的书卷,是《圣经·旧约》经卷。除了《以斯帖记》外,《旧约·圣经》的每一卷书都出现了,而且许多卷多次出现;其次,古卷包括了许多《圣经》注释、《圣经》评论、解经书、次经和伪经;最后,还包括了非《圣经》文献。

在非《圣经》文献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书,以及神毁灭邪恶势力,弥赛亚再来时的公义国度的著述。“古卷”还包括许多其他主题和体裁,例如圣乐、书评、智慧书、律法书、伪经,甚至建筑草图与藏宝书。

从“古卷”的内容来看,大部分学者认为,其原收藏者是当时附近昆兰社区(Khirbet Qumran)的隐士派犹太人。公元70年,如日中天的罗马帝国占领了耶路撒冷,放火烧毁了犹太的圣殿。在这种背景下,当时住在附近昆兰社区的隐士派犹太人,可能由于携带不便,或为了避免珍贵书卷的毁坏或遗失,将他们珍贵的藏书大部分藏入洞穴,以便保留。

“古卷”写成的时代被称为“共同时代”(Common Era)。“共同”指的是在这个时代中,现代的拉比式的犹太教与基督教同时形成,并传播、影响了整个西方,也对世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当时的犹太社会主要分成三种教派,撒都该人(Sadducees)、法利赛人(Pharisees)、隐士派人(Essenes)又称爱色尼人。

撒都该人大部分是当时的统治阶层和特权等级的人,在信仰上,只相信《圣经·旧约》中的前5部书(即《摩西五经》)为神之话语的绝对权威,并把圣殿作为买卖交易的场所。

法利赛人是人数最多的,在《圣经·新约》中他们是反面人物,但当时是最受欢迎的教派。在信仰上,不但接受包括《摩西五经》的《旧约》经典,还强调由历代的许多拉比对律法的解释。

隐士派人在当时为数不多,主要强调生活上的圣洁。他们极度重视清洁、禁欲、素食、独身,住在一起,诸物共有,具有典型的隐修瑜伽士色彩。他们由于对撒都该人不满而离开城市,选择住在郊外,因此被称为隐士。他们采取一种与大众实践截然不同的、完全超越现世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包括要求放弃常人所欲求的现世物质利益。

H.斯宾塞·刘易斯(H.Spencer Lewis)博士在《耶稣的秘密教义》(The Secret Doctrine of Jesus)中依据考古发现,揭示了爱色尼人与基督教及耶稣的隐秘关系:

考古学家,例如G.兰克斯特·哈定(G.Lankester Harding)的发现,暴露了隐士派文献中令人吃惊的事实,即这个派别在基督教之前就已经拥有了那些被认为专属于基督教的术语和修行方式。爱色尼人接受洗礼,在礼拜式的宴会上由祭司主持分享面包和酒。他们相信救赎和灵魂的永恒。他们最重要的老师被称为“正义导师”。[129]

根据《死海古卷》的记载,所有隐士派寺庙都有一位领袖和12名助手。在他们举行仪式之前,会掰开面包、分派葡萄酒,主祭者站在面包与葡萄酒之前,代表上帝布道说“这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血”,之后与众人分享。他们独身,也有的建立家庭,向寺庙交什一税。

显然,许多基督教的术语和修行方式,除了将耶稣高奉为神的保罗的新发明之外,都传承于前基督时代的隐士派神秘主义传统。H.斯宾塞·刘易斯博士认为,耶稣就是隐士派中的一位重要的“正义导师”。

隐士派属于犹太教的神秘主义流派,从《死海古卷》中的文献来看,他们具有强烈的韦陀灵知色彩。例如,他们相信转世、占星术、通灵开示、预言、灵魂旅行、精神提升术和天使。

与韦陀经典所宣称的一样,隐士派的教义是物质身体终将腐败,但灵魂不朽。物质的身体是灵魂和神的庙宇。

隐士派修士松散地分为两类团体,即从业者团体和医治者团体:

从业者把重心集中在身体需求方面,从事制陶、制衣、木匠工作(类似于业报瑜伽,我们不要忘记耶稣就是一位木匠)。

医治者分为两个类别:使用药草、根、树叶、树皮、石头疗法的草药师;运用身体、精神能量者——使用源自生命、灵魂、上帝的高等能量进行医治(接近神定瑜伽)。

与在古埃及和韦陀诸神接引下的“登天之路”相应,隐士派发展出了一种生命树学说,它由14位天使的能量构成。天使中的7位是属天的,阳性:永生天使,平安天使,爱心天使,智慧天使,力量天使,创造天使,工作天使;另外7位是属地的,阴性:大地天使,生命天使,喜乐天使,太阳天使,空气天使,活水天使,大地之母。这棵生命树有7根树枝到达天堂、7根树根进入地球,从而贯通了宇宙—神—人,对于停留在天堂与地球之间的人而言,它就是通天之路。

隐士派犹如瑜伽士一般对高等精神能量的运用,也使我们对耶稣所拥有的超人力量有了更加合理的解释。在水上行走,驱除邪灵和病痛,使死者复活,使盲人复明,这些对于获得魔力或瑜伽完美的瑜伽士而言,并不是只有上帝才能完成的任务。《瑜伽经》里就提到了获得这些超人力量的修炼途径:

通过控制掌管肺部以及上半身的气息,瑜伽师可以在水面、沼泽或荆棘上行走,他随时可以死亡。

通过控制支配气息的力量,他身体周围放出光芒。

《死海古卷》之《爱色尼和平福音》篇,显示出耶稣原初启示中所具有的浓厚东方色彩,对于我们了解基督教的起源有着重要的意义。我们来看下面一段:

在一条溪流的河床旁,许多病人正在禁食,与神的天使一起祈祷已达七昼夜。他们得到了极大的奖赏,因为他们遵循耶稣的教导。七天过后,所有的痛苦都从他们身上消失了。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时,他们看见耶稣从山上向他们走来,头上罩着初日的光芒。

“和平与你们同在。”

他们默默不语,只是俯在他的面前,触碰他的衣边,示意他们已经痊愈。

“不要感激我,应该感激你们的地母,是她把她的医病天使派遣来的。去吧,罪已消失,你们也许再也不会得病了。让医病天使成为你们的保护者吧。”

但他们回答他说:“无论我们去哪儿,夫子啊,您永恒生命的教导是什么?我们必须回避的罪恶是什么?怎样我们才永不再生病?”

耶稣回答说:“根据你们的信念。”他坐到他们中间说,“过去有人告诉他们:‘荣耀你的天父和地母,遵守他们的诫命,你在大地上的日子就可以长久。’之后给予了这条诫命:‘你们不可杀生。’因为是神把生命给予了一切,神已给予的,不要让人夺走。我真实地告诉你们,大地的一切生命都来自同一位母亲。因此,杀生的人,就是杀他的兄弟。地母将离开他,把她哺乳的**拔出。她的天使们将避开他,撒旦将进入他的身体。在他身体中,动物的肉将成为他自己的坟墓。

“我实在地告诉你们,杀生的人杀了他自己。吃被杀动物的肉,是在吃死亡之躯。因为在他的血液中,它们的每一滴血都会变成毒药;它们的气味使他的呼吸臭不可闻;它们的肉在他的肉中沸腾;它们的骨头在他的骨头中变成白垩;它们的肠子在他的肠子中腐烂;它们的眼睛在他的眼睛中变成翳障;它们的耳朵在他的耳朵中流脓;它们的死亡会变成他的死亡。只有服务你们的天父,你们七年的债才能在七天中得到原谅。但是撒旦却不会原谅你们,你必须向他付出一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以烙还烙,以伤还伤;以命偿命,以死偿死。’罪恶的报酬是死亡。不要杀生。不要吃你的无辜猎物的肉,免得你们成为撒旦的奴仆。因为那是痛苦之路,导致死亡。遵循神的意志,他的天使们会在生命之途上服务你们。因此,服从神的教导:‘看哪,我将遍地上一切结种子的菜蔬和一切树上所结有核的果子,全赐给你们做食物。至于地上的走兽和空中的飞鸟,并各样爬在地上的有生命的物,我将青草赐给它们做食物。世上一切会动的、活着的一切的奶是你们的食物,还有我给它们的青草。我把它们的奶给了你们。但使它们成长的肉和血,你们不能吃。流你们血的人,我必讨他的罪,因为你们的血中有你们的灵魂;凡杀动物的,杀人的,我必讨他的罪,因为我是主,是你的神,是强大、忌邪的神。恨我的,我必追讨他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爱我,守我诫命的,我必向他们发慈悲,直到千代。全心、全意、全力爱主,你的神:这是首要的和最大的诫命。’第二条这样写道:‘爱人如己。’没有哪个诫命比这些更重要。”

听到这些话后,人们默默不语,只有一人嚷道:“夫子,如果我看到一头野兽在森林里撕咬我的兄弟,我该怎么做?我应该让我的兄弟死去,还是应该杀死那头野兽?如果这样,我是不是违反了诫命?”

耶稣回答说:“以前是这么对它们说的:‘地上所有的走兽,海里所有的游鱼,空中所有的飞禽都在你的控制之中。’我真实地告诉你们,地上所有动物,只有人是神按照他的形象造的。因此走兽是为人造的,人不是为走兽造的。因此,如果你为了保护你兄弟的生命而杀死了野兽,你没有违法。我真实地告诉你们,人胜过走兽。但是如果走兽没有攻击行为而毫无原因地杀死走兽,或出于屠宰的贪欲,或为了它的肉,或为了它的皮,或为了它的牙,他就犯下了大罪,因为他自己变成了一头野兽。他的命运将和野兽一样。”

接着另一个人说:“以色列最伟大的人摩西允许我们的祖先吃干净动物的肉,只禁止吃不干净动物的肉。你为什么禁止我们吃所有动物的肉?哪个诫命来自神?摩西的,还是你的?”

耶稣回答说:“神通过摩西颁给你们的祖先十条诫命。你们的祖先说:‘这些诫命太严格了。’他们无法遵守。摩西看到后,怜悯他的人民,为使他的人民不致灭绝,于是他给了他们十的十倍条诫命。脚如锡安山一样强壮的人,不需要拐杖;但羽翼颤抖的人,更加需要拐杖,这比没有的好。摩西对神说:‘我内心充满悲哀,因为我的人民要迷失了。因为他们没有知识,不能明白你的诫命。他们像孩子一样,不能明白父亲的话。神啊,我给他们其他律法,虽然他们会受苦,但这样他们不会毁灭。如果他们不能与你同在,神啊,但不要让他们反对你;他们会维持下去,时机成熟时,他们就会接受你的话,向他们展示你的律法。’为了这个原因,摩西摔碎了两块写着十诫的石板,另外给了他们十的十倍条诫命,代替原来的诫命。而从这十的十倍条的诫命中,文士和法利赛人又制定了十的一百倍条诫命。他们给了你无法忍受的重担,而他们自己却不承担。诫命越接近神,我们需要的就越少;它们越远离神,我们需要的就越多。这就是为什么文士和法利赛人的律法数不胜数。人子的律法有七部,天使的有三部,而神的只有一部。因此,我只教导你们那些你们能够明白的律法,你们能够成为人,遵守人子的七部律法。然后,天父的未识天使会把他们的律法显示给你们,神的圣灵也许会突然降临于你们,引你们到他的律法。”

在这段经文里,耶稣强调了食物对灵魂命运的决定性作用,肉食被受到诅咒,杀生成为使灵魂堕落的原因。并且,作为犹太灵知密教的一部分,不为普通以色列人所理解或知悉。耶稣所开示的摩西心传更是令大众惊叹不已。经文中对素食的理解,把身体作为灵魂庙宇的说法,都与瑜伽传统密切相关。而且,耶稣所运用的地母及其天使的力量,似乎也与瑜伽体系中对女神即宇宙阴性能量的崇拜有关。

不杀生,梵文术语称为Ahimsa,是瑜伽修行中最基本的戒律之一,对灵魂的解脱至关重要。相反,使用暴力,带来的是罪和生死。如《瑜伽经》所强调的:

持戒(yama,八步瑜伽的第一步)是:不杀生、不说谎、不偷盗、不纵欲、不贪婪。

阻碍瑜伽的障碍——如暴力、不诚实——可能会直接产生,或被间接地引发、认同,它以贪、嗔、痴为动机,无论其强度是温和、中度还是猛烈,都会带来无穷的苦难和无明,因此要培养与之相反的思想。

对照耶稣有关诫命的开示,瑜伽戒律简要精严,以超越尘俗为目的,显然属于高层次的诫命,因为,“诫命越接近神,我们需要的就越少”。

所有这些律法和启示都在公元325年第一次基督教尼西亚会议之后被从基督教教义中改变或完全删除,也被耶稣时代的大部分以色列人所遗忘。

隐士派(或爱色尼人)所表现出的神秘主义风格与后世的基督教大相径庭,它更接近古埃及、古希腊的灵知传统,因而也更接近韦陀灵知体系。其实,犹太教的形成历史本身就是从出走埃及开始的。而埃及,据我们的考证,可能原本就属于史前雅利安文化圈。并且,犹太人就认为自己来自东方,从“大洪水的另一端”而来。有的历史学家认为,那个地方可能就在现在的印度。

作为犹太教的一个连“法利赛人都自叹弗如的”极端灵知主义教派,隐士派似乎在经历了时间长河的考验后,依然继承了更多的也更纯粹的韦陀灵知及修炼方式。“爱色尼”一语的希伯来文,意为“圣人”,正暗示了这个教派的高贵性、纯粹性和精英特征。

在《新约》里,耶稣批判了法利赛人、撒都该人,却只字没有提到爱色尼人,虽然耶稣与穴居在昆兰洞穴的爱色尼人在同一个地域同一段时间活动。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信息。

还是H.斯宾塞·刘易斯博士,在另一本著作《耶稣的秘密生平》(The Mytical Life of Jesus)中说:“在埃及和巴勒斯坦的每一个隐士派成员都必须是血统纯正的雅利安人。”[130]透露出爱色尼人与雅利安灵知文化的传承关系。作为爱色尼的领袖人物,耶稣无疑是一个血统纯正的雅利安圣人。

将基督拯救绝对化、唯一化,神化耶稣的倾向开始于保罗。他强调对基督的唯一信仰,并与灵知主义划清界限。刘晓枫注意到了这个基督教史上的巨大转折:

保罗在《哥林多前书》中提到过单纯认信与灵知者认信的冲突,而且明确表态拒绝灵知者的高明:我们基督徒的信仰对于希腊人来说就是“愚拙”。这意味着保罗努力想让基督教的灵知成为大众的信仰,在这一意义上可以说,保罗是基督教中的先知(为民众着想的知识人),也是用白话希腊文写作的好手。保罗之后,基督徒知识人出现了分化,灵知派出于知识人的天性,沉浸于宇宙过程以及人的灵魂和命运的充满想象的神话式思辨中,对新约作出深度解释,自称对福音书有深刻见识。保罗最讲究pistis(信仰),但信仰是与个体的自我认识相关的事情。灵知论者相信,由于他们掌握了普通人无法分享的隐晦知识,具有特殊的“见识”,可以把自己的灵魂从现世强制的约束中解救出来,因此在精神上高人一等。[131]

公元4世纪,通过基督教尼西亚会议,古罗马皇帝康斯坦丁进一步把耶稣变成了一个超脱于人类世界、权力不容侵犯的神,从而确立了统一罗马教会的至上权威。早期的福音书被查禁焚烧,那些选择禁书,而不看康斯坦丁制定的《圣经》的人被称为异教徒。“异教徒”这个词就是从那时候来的。拉丁语中“异教徒”的意思是“选择”。那些“选择”了基督教真正历史的人反而成了世界上的第一批被排除在基督教之外的“异教徒”。

这些早期福音书所继承的灵知传统,例如轮回说、通灵术、素食说,接引灵魂登上“通天之路”的天使说等,此后被罗马教廷宣判为异端,成为在欧洲绵延近千年之久的“诺斯替幽灵”。一直到20世纪四五十年代《死海古卷》和《拿哈玛地文库》(The Nag Hammadi Library)重见天日,才使我们得以了解耶稣及其福音的真相。

希伯来的升天之路

希伯来语著作《以诺书》,又名为《埃塞俄比亚以诺启示录》,因为它最完整的抄本是用埃塞俄比亚文写成的。此书亦有亚兰文和拉丁文的抄本残卷,所以有学者认为其原文可能是以亚兰文或希伯来文写成的。有《以诺一书》和《以诺二书》,其中《以诺一书》应是在不同时期由不同人写成的,而成书的地方亦被学者认为是在巴勒斯坦。在《死海古卷》中亦见有其残卷,因此学者认为犹太教的爱色尼人可能时常诵读这书。在犹太人和基督徒当中,《以诺一书》是最为人熟悉的,而《新约·犹大书》的作者被认为深受此书影响。初期教会及教父们十分重视这书,其中以特土良为代表;但4世纪开始,教会开始改变态度,因为奥古斯丁和耶柔米也不看重此书。自此以后,此书仅在埃塞俄比亚东正教教会中常被提及。《以诺书》大约成于公元前3世纪到公元前1世纪,是基督教兴起之前的名作。据信,它是某些基督教信仰的源泉。尽管这部著作充满非犹太人的思考,但它是为犹太人写的,并且涉及他们最终的救赎。在基督教神学上,《以诺一书》是十分重要的著作,因为它帮助读者了解两约之间的犹太教思想;例如,以诺以不同的名字称呼上帝,包括:至高者、至圣者和至大者,等等。此书又特别解释《创世记》第六章的一至四节,视此经文为讲述天使坠落。在《旧约圣经·但以理书》第七章中所描述的“人子”与《新约·圣经》中所指的“天上的弥赛亚”都可以在《以诺一书》中找到相同的记载,并且指出,“人子”是那位持公义并且将会审判世界的弥赛亚。此书又以对末世论的描述详尽而闻名,书中详细地描述到末日的审判,罪人在阴间永受刑罚,而义人则复活并得到永生。在末日,弥赛亚将再临,并且他的王国和新耶路撒冷城将被建立。《以诺一书》和《但以理书》都是犹太教中重要的启示文学,并且都对《新约圣经》中的作者们有很多的影响。与《以诺一书》最有直接关系的经文是《犹大书》第十四节到第十五节:“亚当的七世孙子以诺曾经预言这些人说:看哪,主带着他的千万圣者降临,要在众人身上行审判,证实那一切不虔敬的人所妄行的一切不虔敬的事,又证实不虔敬之罪人所说顶撞他的刚愎话。”另外,《新约·圣经》对人子、弥赛亚与他的国度、天使和魔鬼等思想都直接或间接地跟《以诺一书》有关。

活着升天的远古圣者以诺,临行前宣说来世审判。他的说教缺乏耶稣寓言的魅力和雅致,但耶稣许多格言的内容与以诺的说教有关,有些似乎完全是引语。《新约》中对耶稣的四个称呼:基督、正义者、上帝的选民、人类之子,都可以在《以诺书》中找到。然而,正如鲁道夫·奥托(Rudoff Otto)所指出的那样:人类之子的上帝之子的思想,肯定不是起源于以色列而是扎根于雅利安人的古代宗教。印度现代哲人拉达克里希南进一步向前推进了这一论点,并且得出结论:“当耶稣靠蒙难而显示自己精神洞察力的时候,他得到王国。他是人类之子和上帝之子。以诺所证明的、耶稣继续证明的是古代印度教的传统。”[132]

奥托在一次对非犹太人对早期基督教影响的分析中,追溯了印度对以诺提出的很多思想的影响。《以诺书》所描述的灵(spirit)的上升、暴露和遮盖的过程,在印度雅利安的东方思想中有清晰的对应。这条不朽的升天之路在《考史多基奥义书》中被发现,有改变和节略,但实质未变。《以诺书》揭示了罪人和义人所走的两条道路,义人之路通向上帝的宫殿:

我看见自己上升到云雾中,星星和光线快速地闪过,我乘风上升,被引入天堂。之后我遇到一面火墙,我经过那里并进入一座水晶般的宫殿:它真的惊吓了我。我觉得自己进入了火舌的包围,之后我进入了那水晶般的宫殿:这里全是用水晶做成的,包括墙壁与地面。我在那里看到了神圣的上帝。天花板像是星辰与太阳的通道,暴烈的二级天就在水与火的中间。

……

我看见了风中的宝库:我观察他们是如何运用的,以至于他们是怎样创造大地,并保持它的稳定。然后我看见了大地的角落之石:我看到四种风,它们从天堂而来,承担着大地。我看到这些风是怎样使大地与天堂维持着更长久的联系:它们是天堂的支柱。我看到他们是怎样设置,以至于让天堂之风围绕着太阳和所有的星星运动。我看见地上的风带着云:我看见了天使的通道。我在地上看见天上的天堂。我还看见了有七个山峰的壮丽的高山,它夜以继日地燃烧,其中三个山头朝东、三个山头朝南。朝东的山峰有被着色的石、有红锆石和珍珠;朝南的那些山峰则有着红色的岩石。中间的那座山峰则直通天堂,好像是上帝的宝座一般,它有蓝色的宝石和雪晶般的石头。我还看到了燃烧的火焰。在大地的尽头耸立着群山:这就是天堂。我还看见天堂的火柱深埋在深渊中,火焰不断地盘绕着柱子落下,顶端和末端的情形是一样的。越过深渊我看见天堂并没有任何的基础(地面),也没有坚固的土地:这上面没有水,也没有鸟,只是一个废弃而令人害怕的地方。我又看见七颗星星,它们好像燃烧的山脉一样,当我问天使们这些星星的事情的时候,天使们说:那里是天堂和大地的尽头,这儿现在已经变成巨大的天堂监狱。罪人们在火里打滚,因为他们触犯了主一开始制定的戒律,因为他们不按照规定的时间前往。主被他们激怒,所以禁锢他们直到他们的罪满一万年为止。

……

据《以诺书》记载,ENOCH是亚当的第七代孙,在他三百六十五岁时,有天使降临在他面前,将他带往神的天国。

天界一共有七又三重:

第一重天,由天使长加百列支配,和地球很接近,为风和云所包围。这里居住的天使们是天文学者,支配星星,受冰、雪、花、露的保护。

第二重天,由拉斐尔支配,等待审判的堕落天使在这暗黑的刑场哭泣。以诺被告知,这些叛神的天使们的王子,被囚于第五重天的牢房。

第三重天,由阿纳海尔支配,分为正反两极。北部是地狱一样的冰焰业火,凡是有辱神名,使用禁断魔法的天使都在这里受罚。这一重天的其他部分是伊甸园的残部,生前公正的人死后灵魂在这里有福了。

第四重天,由大天使米迦勒支配,被称为圣都耶路撒冷,牛奶、蜜糖、葡萄酒、油脂流动的河围绕她,生命之树、太阳和月亮也都在这里。

第五重天,是牢狱,火之峡谷的看守在这里,那些因与人类的女子结合生出巨人和怪物的天使被囚禁于此。

第六重天,是作为学者的天使们——四季、历法、河川海洋大地收获、草原荣枯等自然规律的支配者。他们中的佼佼者会被选出,送往至高天。

在第七重天,以诺见到了座、智、炽、主等高位天使,这时,带领以诺的天使就不能再往前走了,由加百列继续引路。

第八重天,这里“司四季、干旱、雨季、黄道十二宫变化”。

第九重天,被称为“兽带”,即黄道十二宫。

现在米迦勒带领以诺前往第十重天,在这里,他见到了“神之素颜”,随后在神谕下写出三百六十六部天书(从创世到世界终焉),他将天书交给地上的子民,回到天国,神赐予他三十六万五千只眼和三十六对翅膀,以诺变身为大天使麦塔特隆。

与之相对应,《考史多基奥义书》也详细描述了灵魂飞升及其穿越更高天体的旅行:月界是通向较低存在的入口,而火界通向更高的天体,最后灵魂升入位于尘世之上的梵界并遇到梵天本人。书中第一章写道:

那些从这个世界逝去的人,全部前往月亮。由于他们的气息,月亮在前半月充盈。它在后半月让他们再生。确实,月亮石通向天国世界之门。凡能答出问题,它便放行,而不能答出问题者,则变成雨水降下。按照他们的宿业和知识,在这世上各处再生为蛆虫、飞虫、鱼、鸟、狮子、野猪、蛇、虎、人或其他。

……

这样,他踏上天神之路,首先到达火神世界,然后,他到达风神世界、筏楼那世界、因陀罗世界、生主世界,最后到达梵界。

在梵界中,有阿罗湖、危害祭祀的时间、不老河、伊利耶树、娑罗吉耶城、无敌宫、因陀罗和生主两位门卫、大会堂、智慧座、无量光辉床。可爱的思想女神和同样可爱的眼睛女神采集鲜花,还有,世界之母安芭和安芭利以及安必伽等其他天女。

归于以诺的上帝名下的一些属性,在《奥义书》中也可以找到。鲁道夫·奥托在《上帝的王国与人类之子》(The Kingdom of God and the Son of Man)一书中认为,上帝的王国思想的最终渊源,存在于年代更为久远的史前雅利安人宗教即阿修罗(Asura)教时期,后者出现在伊朗人和印度人分离之前。[133]

到印度的欧洲学者很早就发现,梵界大神梵天不仅与亚伯拉罕(Abraham)发音相近,而且梵天的伴侣萨拉斯瓦蒂(Sarasvati)也恰好与亚伯拉罕的妻子撒拉(Sarah)惊人地对应。梵天是人类的始祖,而亚伯拉罕是希伯来人的祖先,“亚伯拉罕”意为“多国之父”,“撒拉”意为“多国之母”。亚伯拉罕首次与神缔约,被委任为神在世上的代理人,而梵天是混沌之初第一个见到至尊神毗湿奴的生灵,他被授予天书《韦陀经》,从而获得了创世的资格和能力。

诺斯替:拒绝造物匠上帝

1945年,在上埃及贾巴拉-塔里夫(Jabal al-Tárif)附近的名为拿哈玛地村的周边地区,一位阿拉伯农民偶然发现了一个蜂窝状的山洞,其中有150多个洞穴。这些洞穴在4300年前的埃及第六王朝时期被用作埋葬死人的坟墓。

30年后,发现这个洞穴的农民穆罕默德告诉人们当时发生了什么:他和他的兄弟,刚刚报复了杀害他们父亲的仇敌,然后骑着骆驼去贾巴尔挖掘一种被称为“sabakh”的柔软的土壤,用这种土壤来给他们的庄稼施肥。在挖掘的过程中,他的鹰嘴锄击中了一个巨大的红色陶器罐子,这个罐子几乎有一米高。穆罕默德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打碎了这个罐子,发现了裹在羊皮里的13本莎草纸书。他将这些抄本带回家,放在炉灶的附近。

这些藏书后来被称为《拿哈玛地文库》,一共有50多篇,为13部古经典。这些古经典被认为是在基督教发展的早期,被“正统派”从基督教圣典中抹去的部分,如:《托马斯福音》《菲利普福音》和《真相福音》。这些文字以古埃及的古柯普特语言书写,因此也被称为“古柯普特语埃及人圣经”。经过研究发现,这些书籍是大约1500年前,由希腊语被翻译为柯普特语的,它们来自更为古老的典籍。这些更为古老的希腊语的典籍,曾经少量地被发现,但是都没有《拿哈玛地文库》完整。它的完成时间也有一些争论,根据历史年代推算,承载这些典籍的莎草纸和包裹它们的皮革普遍使用于公元3世纪;另一些不同意见认为,从行文来看,这部典籍的成书时间不会晚于公元2世纪。20世纪70年代,这些经书被完整地翻译出来。根据翻译的结果,人们认为,这部分的文字所记载的,是有关基督神性的讨论。

《拿哈玛地文库》的发现革命性地改变了以往对诺斯替思想的研究主要依赖教父文献的状况,堪称人类历史上的重大考古发现,为我们全面了解诺斯替思想提供了客观、完整、权威的资料。

诺斯替运动在公元2世纪初获得声望,在那个世纪的后半期达到高峰。它到3世纪中期已开始衰退,虽然它以其他形式继续存在达一个或两个世纪之久,并且它的许多思想还残存于后来的神秘主义中,它的最后也是最伟大的表现却是在摩尼教里。它在中世纪欧洲得到复兴,并被认为同圣殿骑士团的衰败有关。在近代,共济会的许多象征手法被认为明显来源于诺斯替派。作为一种宗教运动,诺斯替致力于哲学和神学之间的和谐。它的基本概念以及对上帝的认知与《韦陀经》的智分(Jnanakanda)非常接近。但它的追随者将“对宗教的直接知识”不解释为“知识”或“理解”,而是解释为“启示”。它是深奥的神秘主义宗教,崇拜救世主或神,并像《奥义书》传统一样,将个体灵魂的拯救视为最终目标,并为死后的灵魂寻找安全和舒适的栖息地。此外,诺斯替传统也强调圣礼、仪式,注重入教和献祭的礼仪规定以及符号和惯用语句的特殊价值。它长期被认为是“基督教的严重希腊化”或是基督教内部的一种运动。但是,现在进一步的研究证实,诺斯替主义“真正是基督教起源之前的一场宗教运动,作为基督教的竞争对手从东方侵入西方”。[134]肯尼迪说它是“戴着希腊化面具的东方学”。[135]

透过诺斯替派留下的古老莎草纸书,我们又一次找到了韦陀灵知文化基因,一种与后世启示性宗教例如基督教、伊斯兰教所宣说的完全不同的宇宙—神—人关系,它触及到了灵知基因的核心部分。

首先,《拿哈玛地文库》将上帝分成了两个,即作为至高神圣者的上帝和作为造物匠的上帝。

在诺斯替主义的神话中,至高神圣者的超越性、独一性和不可知性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强调。首先,至高神圣者是超人间的,它所寓居的领域完全处于物质宇宙之外,与人类所居住的世界有着不可测度的距离;其次,至高神圣者是独一的、非宇宙甚至反宇宙的,对这个世界及其所有附属而言,至高神圣者在本质上是“他者”(other)和“异在者”(alien)、“异在的生命”(alien Life);再次,由于其存在的超越性和他者性,由于它不能被自然揭示和显明,至高神圣者自然而然地未被认识、不可言说、超出人类的理解力从而不可认识。当然,由于启示或秘传的缘故,对至高神圣者有着许多肯定性的描述和比喻,比如,光、生命、灵、父、善,但关于至高神圣者的描述大体上都必须以否定的形式进行。

不过,至高神圣者并不孤独,因着其内在的多样性,其内部会发生流溢,这种流溢有时被以精细的辩证法来描述,但更多的时候是被以相当自然主义的神话方式(比如,性)来描述。结果,围绕着至高神圣者的是其永恒的、分等级的流溢物,它们实体化为半位格性的永恒存在物,即“移涌”。这些有着高度抽象名字(主要是精神特性的)的移涌与至高神圣者一起组成了神圣领域的等级体系:普累若麻(即充满或圆满,plentitude或fullness)。

这个层次的具有超越性的上帝概念,对应于韦陀灵知体系中的最高真理范畴——薄伽梵及其分身。

对于薄伽梵或至尊人格主神克里希那的超越性、独一性和不可知性,古老的韦陀典籍不厌其烦地作了种种描述和赞美。没有任何物质品性的至尊人格神及其远离物质世界的灵性世界都属于不可思议(Acintya)的范畴。

《薄伽梵往世书》第二篇所记载的宇宙造物匠梵天的祷文,是一段非常典型的对至尊人格神的超越性、独一性和不可知性的描述:

作为造物匠的上帝

我亲爱的主啊!至尊人格主神啊!超灵啊!所有神通力量的主人啊!你以瑜伽摩耶(Yogamaya)的能力展示你的分身,却没有人能够明白你的扩展,也没有办法加以解释。这些分身遍布三个世界。

科学家、学识渊博的人估计一个星球的原子构造也办不到。就算他们可以数出大气间雪粒的分子,数出太空里星星的数目,也无法估计你怎样降临这个地球,怎样降生这个宇宙;还有,你无数的超然能量和品质,也超乎他们的估量。

至尊人格主神与存在的一切都全然不同,没有人能估计至尊人格主神的能力及存在。

我的主,你是无限的,没有人估量过你能力的幅度,我以为就是你也不知道自己潜在能力的范围。无限的星宿就如原子一样漂浮在太空间;探究、找寻你的吠檀多学者,却发现每一件事物都有别于你,所以,最后便只好断定你就是一切。

至尊人格主神超越于一切人与诸神之上,乃是绝对的“他者”。

克里希那是一切半神的主人,包括梵天、湿婆和在宇宙里的毗湿奴。因此,没有人和他相等,没有人比他伟大。他圆满具足,拥有六项富裕。所有负责管理每个宇宙的半神人都虔敬地顶礼膜拜他。真的,他们头上的盔冠,因为印上了至尊主的莲花足印,变得美丽非凡!

作为最根本的特征,与诺斯替的至高神圣者一样,至尊人格主神克里希那并不直接参与宇宙的创造或毁灭,而是在无限的灵性世界以其爱的能量展示超然的逍遥。

超越性的爱和美,构成了“光”“生命”和“灵”,乃是至高神圣者以及至尊人格神薄伽梵的终极特征。在这种超越尘世的审美观照中,神不再是宇宙的主宰或诸灵的统治者,相反,克里希那成为了个体灵魂或其奉献者(Bhakta)的儿子、朋友乃至情人。于是,一切对造物主的恐惧、敬畏不复存在,神与人之间流淌的只剩下纯粹的爱。

为了增长其喜乐和美善,至尊人格神克里希那以几何级数的方式将自己“扩展”(expansion)为无限多的形象。最初的四重扩展是华苏代瓦、商伽萨那(Sankarsana)、钵罗度牟(Pradyumna)、阿尼鲁陀(Aniruddha);接着华苏代瓦将自身扩展为三,即Kesava、Narayana、Madhava。商伽萨那、钵罗度牟、阿尼鲁陀也同时各自扩展为三,如是一共扩展为12个形象,成为分掌12月的御神,称为维巴瓦-维拉萨(Vaibhava-vilasa)。除此之外华苏代瓦、商伽萨那、钵罗度牟、阿尼鲁陀又各自扩展出8个维拉萨-木尔提(Vilasa-murti)形象,这样重重扩展下去,以至无限。这些形象分有至尊人格主神的部分神性,围绕着克里希那所在的最高灵性居所歌珞珈(Goloka),分住于灵性天空无数的无忧珞珈(Vaikuntha Loka)之中,从而造就了灵性世界——灵魂故乡的圆满和辉煌。“扩展”之说明显相当于诺斯替提出的所谓至高神圣者的“移涌”概念。

在最新译出并轰动世界的另一份诺斯替主义文献《犹大福音》里,耶稣对犹大讲述最高神如何扩展出重重“移涌”:

出现了一朵灿烂的云彩。他说:“让一个天使成为我的使者。”于是从云端里出现了一位伟大的天使——大彻大悟的自生之神。因为他,另外四个天使从另一朵云彩里显现,他们成了自生之神的使者……他根据神灵的意愿,在永不败坏的一代中出现了七十二个光明体。七十二个光明体中的每个又根据神灵的意志,创造了五个光明体,在永不败坏的一代中一共出现了三百六十个光明体。十二个光明体的十二个爱安(aeon)组成了他们的圣父,每一个爱安有六重天,因此十二个光明体共有七十二重天,每一重天有五重苍穹,因此一共有三百六十重苍穹。

这种几何级数式的扩展方式,显示出诺斯替主义与韦陀灵知的传承关系。

在韦陀灵知体系中,至尊人格主神克里希那远远超越于物质宇宙,作为“造物匠上帝”的神是至尊人格神克里希那的“化身(Avatara)”,即“降临者”。从克里希那的“扩展”之一商伽萨那,“降临”了“主宰化身”摩诃毗湿奴(Maha visnu),创造出时间、自然、因果、心意、自我、五大元素、三种自然形态、感官和物质宇宙。创造完成之后,由于业力未了,众生便被摩诃毗湿奴以目光的神力投入了物质宇宙的子宫之中〔人格化为摩耶女神(Maya Devi)〕。从此,众生就被禁锢在这个犹如监狱般的物质世界里接受惩罚和苦难的无尽磨炼。

摩诃毗湿奴在呼吸之间,于原因之洋中创造了无数如气泡般的宇宙。每个宇宙为八重物质能量(土、水、火、空气、以太、心意、智性、假我)所覆盖。接着,摩诃毗湿奴分身为“胎藏海毗湿奴”,孕生了宇宙的第一个生物梵天,梵天创造了诸神及众星,而诸神繁衍并统治着人类乃至其他一切生灵。

诺斯替主义在其关于宇宙和人的本性的核心思想里,也指出宇宙和人由恶而生,被另一个主宰物质宇宙的造物匠上帝所操纵。

造物匠上帝及其主宰们所统治的物质宇宙就是人类生活的具体环境,其中的地球如同囚禁人的监狱。围绕和居于地球之上的通常有七重天,它们同心圆式地排列成紧密的封闭系统。另外,环绕在七个同心圆之外的第八重天介于这个物质宇宙和上面的普累若麻之间,并不属于造物匠上帝及其主宰们的领域。诺斯替主义的宇宙论具有显然的独特之处:七重天中的各种事物都服务于把人与超越性上帝分离开来,不仅仅借着空间的距离,而且还通过主动的恶魔力量。

七重天分别是造物匠上帝及其主宰们的宝座所在,对于诺斯替主义者来说,这些统治者如今成了希伯来上帝的同义词。他们集体统治着自己(或最高统治者)创造的世界,并且各自在自己的那重天充当这宇宙监狱的典狱长。他们用以专制统治的世界规则被称为命运(fate),这不仅是物理上的自然规律,也是道德上的正义律法;道德上的正义律法出自造物匠上帝或其主宰们,借着报复和惩罚的威胁,目的在于禁锢人,就如同物理上的自然规律借着必然性力量所做的一样。作为自己那重天的守护者,每个主宰挡住死去灵魂往上攀升的通道,以阻止他们逃离世界和返回神圣领域。

诺斯替主义提出的造物匠上帝与至高神圣者之间的区别,相当于韦陀灵知体系中对超灵与薄伽梵概念的区分。这使我们更清晰地看到了它与韦陀灵知体系的血脉关系。由是诺斯替主义成为史前韦陀灵知在基督教及犹太教世界的绝响。

还是在《犹大福音》中,耶稣与门徒进行第一次对话之后,他离开了。次日早晨,门徒们想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干了些什么。耶稣告诉他们:“我到伟大的、神圣的另一代那里去了。”当门徒们询问那一代的情况时,耶稣嘲笑了他们,对他们说:“你们为什么在自己心里去想这强大的、神圣的一代?我实话告诉你们,没有一个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会看到那一代,没有任何星球上的安琪儿会统治那一代,没有一个凡人能够与它沟通。”

耶稣所谓的秘密知识就是关于这个灵性王国以及至高神圣者的知识。而门徒们所理解和膜拜的上帝依然是希伯来式的“造物匠上帝”,所以耶稣嘲笑了他们。

似乎只有犹大有资格得到耶稣——光明使者——的秘传,了解这至高无上的机密。

《犹大福音》中,耶稣这样对他唯一真正的使徒犹大说:“来,我要将没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教给你。有一个伟大的、无限的疆域,没有任何一代天使知道它的范围。在这个疆域里有一个伟大的无形的神灵(Spirit),没有一个天使的眼睛看见过它,没有一颗心灵的思想领悟过它,它从来没有被用任何名称称呼过。”

我们要知道,在康斯坦丁定教之前,是诺斯替主义而不是保罗的“愚拙”代表了基督徒的主流思想。也许,《犹大福音》中的耶稣才是真正的耶稣。而保罗,本该在耶稣的嘲笑之列。无论如何,诺斯替教中的耶稣与基督教中的耶稣大相径庭,他并非《旧约》中那位上帝的儿子,而是至高神圣者的光明使者。

但另一方面,与诺斯替主义绝对的二元论不同的是,韦陀灵知体系对“神性”问题采取了一种更加圆融的不二论:即造物匠上帝与至高神圣者既有区别,但又是一体,因为造物匠上帝本身就来自于至高神圣者。在韦陀灵知看来,造物匠上帝只是执行了至高神圣者的旨意,担任了监狱建造者和典狱长的职务。而监狱是必要的,罪犯必须受到改造才能得以新生。从根本上来说,恶或摩耶本身就是至高神圣者的仆从。这显然避免了诺斯替主义将善、恶对立的极端主义倾向。

那么为什么要设监狱?为什么要惩罚?至高无上的神灵,为什么会创造一个充满苦难的人类监狱呢?这取决于宇宙—神—人关系中的第三维——人的本性。苦难来自于人的无知(avidya)。个体生命的本性是属神的灵魂,而不是属世的躯体。当个体生命由于自私,忘记了与至尊人格神的关系,便产生了堕落,成为宇宙罪犯,永恒地被囚禁于躯体和宇宙之中。正如政府建立监狱的目的并非出于私意,而是维持秩序的必要手段;神创造了宇宙,监禁违反宇宙律法的人,既是为了维护宇宙律法,也是为了改造灵魂。对于处在无知之中的罪犯来说,苦难和惩罚是必要的;但对于觉醒的灵魂而言,苦难不复存在,因为苦难仅仅与躯体有关。

对这方面的理解,诺斯替主义与韦陀灵知几乎完全一致。诺斯替主义认为,物质宇宙的主角是由体、魂、灵组成的人。人的起源有二:宇宙的和超宇宙的。体和魂是宇宙力量的产物,这些宇宙力量以其所知的神圣领域的形象塑造了体,并且以自身的属魂力量赋予体以生气:由此,自然之人的欲望和**出现了,这些欲望和**分别来自于、对应于宇宙中的某一重天,并且一起组成了人的魂。因为体和魂,人是世界的一部分,并且受制于命运。封闭于体和魂的是灵,它是从上面堕落进世界的神圣者及其神圣领域的一部分;造物匠上帝及其主宰们之所以创造人显然就是为了把灵禁锢于这世界。由此,正如处于大宇宙的人被七重天所封闭,在人的小宇宙中,灵被七个分别来自七重天的属魂装置所封闭,这些属魂外套被当作是对超世界之灵的损伤和羁绊。结果,宇宙秩序中最外面和最上面的(不属于宇宙的),在人而言是最内部的,宇宙秩序最内部和最下面的结构——地球——在人而言是其外在的衣袍。对于诺斯替主义者来说,唯独最里面的和属灵的人才是真正的人,他不是属于世界的(of this world),而只是在世界上的(in the world)。因为他的起源——至高神圣者及其神圣领域——作为一个整体外在于整个宇宙。在未被救赎的状态之中,灵远离自己的源泉,被囚禁于魂和体中,并没有意识到它自身,沉睡和迷醉于世界的毒害之中。一句话,这就是无知,灵的觉醒和解放是借由知识(诺斯替)实现的。

强调灵魂与身体、宇宙的绝对分离、绝对异质,也是韦陀灵知的重要特征。《薄伽梵歌》认为灵魂被由土、水、火、空气、以太组成的粗糙身体,和由心意、知性、假我组成的精微身体所覆盖、束缚、囚禁,失去了与其源头——至尊人格神及其灵性世界的联系。

因此,灵魂(灵)应该借助瑜伽之力,获得灵知,进而脱离粗糙身体(体)、精微身体(魂)的囚禁,独立不羁,超越物质世界的迷幻,回归他的起源或故乡至高神圣者的灵性王国,在那里得到一个完全灵性的形象,从而再也不必返回灵魂的监狱——物质世界。

我们在《犹大福音》和诺斯替的一支——摩尼教——的文献里甚至可以看到《薄伽梵歌》式的名句。《犹大福音》中耶稣对犹大说:“但是你将胜过他们所有的人。因为你将牺牲那个衣被我的人。”“衣被我的人”直译意为“那个承载我的人”。这里用了一个科普特文中的希腊文借词EtpΦopei mmoel。耶稣指示犹大帮助他牺牲这个衣被或承载耶稣神灵的肉体。在犹大的帮助下,耶稣肉体的死亡被视为囚禁在肉体中的神灵的解脱。因此,在基督教中被视为叛徒的犹大,在《犹大福音》中却胜过耶稣的十二门徒,是唯一能理解灵魂真相的弟子,被委以帮助耶稣解脱的重任。《犹大福音》的结尾是:犹大收下一些钱,把耶稣交给一些犹太教的高级祭司,并无耶稣复活之事。因为耶稣摆脱肉体唯恐不及,何来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