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三年,蛮王孟获起兵十万劫掠西川南部,建宁太守雍闿联合孟获,趁机起兵造反,郡守朱褒、高定投降了孟获、雍闿,率兵围攻永昌郡。诸葛亮得到消息,对刘禅奏道:“孟获叛乱,是国家的心腹大患,臣愿亲自率兵征服南蛮。平定南蛮之后,再出兵北伐中原,定能恢复汉室。”刘禅准许。于是,诸葛亮率赵云、魏延、王平、张翼等数十员大将,调兵五十万,望益州进发。
雍闿得知诸葛亮亲自率兵前来的消息,与朱褒、高定兵分三路迎战。先锋魏延与高定部将鄂焕相遇,两军交战,魏延、王平、张翼三路夹击,活捉了鄂焕。诸葛亮见了鄂焕,亲自给鄂焕压惊,说道:“我知道高定是忠义之士,只是受了雍闿蒙蔽。你回去以后,劝他早日投降,朝廷既往不咎。”鄂焕见了高定,劝说高定投降,高定对诸葛亮的信任感激不已,但对投降之事犹豫不决。
在四天之后的交战中,蜀军俘虏了雍闿和高定的部下,声称高定的部下全都免死,又假装将雍闿的部下当成高定的部下释放。雍闿的部下因此有意归顺高定。诸葛亮又假装将高定的部下当成雍闿的部下,透露消息说,雍闿与他暗中约定,要杀了高定来投降。高定得到消息,果然上当,决定抢先杀死雍闿。当天夜里,高定率兵袭击雍闿,雍闿的部下早有归顺高定之意,因此不战而降。雍闿大败,被鄂焕杀死。杀死雍闿以后,高定率兵投降。诸葛亮又设计令高定进攻朱褒,朱褒不知道诸葛亮已经巧使离间计,更不知道高定已经中计,猝不及防,被鄂焕刺死,部下全都投降了高定。诸葛亮命高定为益州太守,雍闿、朱褒、高定的叛乱就此平息。
诸葛亮继续向南进军,进入蛮王孟获的领地。正在此时,刘禅派马谡(sù)前来犒军,诸葛亮向马谡询问平定孟获的计谋,马谡说道:“南蛮之地路远山险,如果只是军事征服,今天平定,明天又会造反,永无宁日。用兵之道,心战为先,攻心为上,丞相应该诚服孟获之心,只有这样,孟获才能真心降服。”诸葛亮感叹道:“还是你知道我的心事啊!”于是将马谡留在身边。
孟获得知诸葛亮率兵前来的消息,急忙令金环三结元帅、董荼那元帅和阿会喃元帅兵分三路出战。诸葛亮命张嶷(yí)、张翼迎战中路的金环三结,王平迎战左路的董荼那,马忠迎战右路的阿会喃。赵云、魏延见诸葛亮不派他们出战,便抓了几名番兵,问清路况地理,连夜杀入金环三结营中,杀死了金环三结,又分兵两路袭击董荼那和阿会喃。赵云与马忠前后夹击,打败了阿会喃,阿会喃趁乱逃跑。魏延在王平的配合下,打败了董荼那,董荼那败逃。董荼那、阿会喃在逃跑途中,被张嶷、张翼抓获。诸葛亮设宴款待董荼那、阿会喃,然后放他们回去了。
孟获得知三路大军都被诸葛亮打败的消息,勃然大怒,亲自率兵赶来,诸葛亮令王平、关羽之子关索率兵迎战。孟获见蜀军旌旗混乱,军容不整,哈哈大笑,命部将忙牙长与王平交锋,王平、关索诈败退走,孟达亲率大军追赶。忽然,张嶷、张翼从后面杀出,截住孟获的退路,关索、王平又转身杀来。孟获大败,望锦带山逃窜,又被赵云杀败,只带十几个部下从山路逃走。在山路上,孟获中了埋伏,被魏延活捉。
诸葛亮见到孟获,厉声问道:“先帝对你恩重如山,你为何造反?”孟获答道:“西川本来就是别人的领土,刘备巧取豪夺,又自立为帝。我世代居住在此,反倒是你们前来掠夺我的土地,怎么成了我造反?”诸葛亮问道:“现在你服气吗?”孟获说道:“山路狭窄才被你抓获,怎能心服?如果再次被你抓住,才肯服气。”诸葛亮便设宴款待孟获,然后放他回去了。
孟获收拢残兵败将,在泸水扎下营寨,又召集董荼那、阿会喃及各洞酋长,说道:“如果我们与诸葛亮交战,必然中他诡计。蜀军远道而来,现在又天气炎热,他们能坚持多久?我们只要坚守泸水,不要出战,看诸葛亮还有什么能耐!”于是,传令在泸水沿岸修筑土城敌楼,做好防御准备。
诸葛亮率兵来到泸水岸边,将大军驻扎到树木茂密的阴凉处,又命王平、张翼、张嶷、关索在距离泸水一百里处驻扎。正在这时,马岱率领三千兵马押送解暑药物来到军中,诸葛亮便令马岱率兵从水流缓慢的地方渡河,切断孟获的粮道,然后约会董荼那、阿会喃为内应。马岱领命而去,趁着泸水没有毒气时渡过泸水,夺得孟获的粮车。孟获得知马岱渡过泸水的消息,派忙牙长前来交战,被马岱打败。
董荼那自告奋勇与马岱交战,马岱见了董荼那,骂道:“丞相饶你性命,你却再次造反,不知羞耻吗?”董荼那羞愧不已,不战而退。孟获得知董荼那不战而退的消息,大怒,说道:“你是受了诸葛亮的恩惠,才不愿与马岱交战!”令人打了董荼那一百军棍。各洞酋长私下与董荼那商量,决定活捉孟获,然后向诸葛亮投降。于是,董荼那等趁着孟获醉酒之时,将孟获五花大绑,押到蜀营见诸葛亮。
诸葛亮见到孟获,问道:“你说如果再次被我抓住,便真心归顺,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孟获答道:“这是我的部下自相残杀,与你无关,我怎能心服?如果下次再被抓住,我才肯真心降服。”诸葛亮说道:“我兵精将猛,粮草充足,你怎能打得过我?不如早早投降,我保你稳坐王位,世代镇守南蛮。”孟获说道:“即使我肯归降,部下也未必心服。”诸葛亮便设宴款待他,然后又放他回去了。
孟获回去以后,首先诱杀了董荼那和阿会喃,又派自己的兄弟孟优带着金银宝物来见诸葛亮,说道:“兄长感激丞相不杀之恩,令我送上金银宝贝答谢丞相。”诸葛亮问道:“孟获在哪里?”孟优答道:“到银坑山中收拾宝物去了,很快便来拜见丞相。”诸葛亮见孟优带来的都是精兵壮汉,不动声色,令人摆酒相待。
孟获得知诸葛亮设宴招待孟优的消息,兴奋地说道:“大事成功了!”原来,孟获令孟优以进献宝物为名,混进蜀军营中做内应,与他里应外合夜袭蜀军。当夜二更,孟获率领三万大军渡过泸水进攻蜀军。孟获一马当先杀进蜀营,却不见半个人影,又冲进中军帐,见孟优等人醉倒在地,不省人事。孟获这才知道中计,急忙下令撤兵。正在此时,赵云、魏延、王平兵分三路杀来,孟获大败,单枪匹马逃到泸水岸边,被马岱假扮的番兵抓获。
诸葛亮见到孟获,哈哈大笑,说道:“你令孟优诈降,这种诡计岂能瞒得过我?现在又被我抓住了,你可服气?”孟获答道:“这是因为孟优贪酒误事,我不服气。”诸葛亮又说道:“你已经是第三次被我抓住了,怎么还不服?”孟获满脸羞愧,低头不语。诸葛亮说道:“既然如此,我再放你回去。”孟获说道:“如果丞相肯再放我回去,我一定收拾兵马与丞相大战一场,如果再被抓住,一定死心塌地投降。”诸葛亮说道:“你要小心谨慎,如果再被抓住,定不轻饶。”说罢,便放孟获、孟优回去了。此时,诸葛亮已经派赵云、魏延渡过泸水,占领了孟获的营寨及险要据点,孟获只得退回本洞。
孟获回到银坑洞,花重金请来南蛮各部落的十多万兵马,准备再次与诸葛亮决战。诸葛亮得到消息,率大军来到西洱河边,搭起竹桥渡过西洱河,在南岸扎下三座营寨,等待孟获前来。
孟获率领大军来到西洱河边,亲自率一万刀牌獠丁向蜀军挑战,诸葛亮传令坚守不战,任凭孟获百般辱骂都不理睬。几天以后,诸葛亮望见番兵士气低落,防守松懈,才召集众将准备出战。安排好计策以后,诸葛亮便率领大军退走了,只在营中虚点灯火。孟获担心中计,不敢发起攻势,直到天亮时才发现蜀军已经退走了。孟获说道:“诸葛亮抛弃粮草辎重连夜退兵,必定是因为成都出了大事。”于是亲自率兵追击。追到西洱河边时,望见对岸营寨林立,旌旗招展,又说道:“诸葛亮担心我们追击,因此在这里暂住,很快便会退走。”
话音未落,狂风四起,蜀军突然杀到,孟获抵挡不住,急忙撤退,就要回到营寨时,遇到赵云、马岱的截杀,遭遇惨败,只好率领十几名亲信往山路逃去。逃到山谷中时,见西、南、北三个方向都有火光,便向东逃去,走到半路被诸葛亮挡住去路。孟获见了诸葛亮,气急败坏地说道:“我被诸葛亮侮辱三次,脸面扫地,既然在这里相遇,索性冲上去乱刀砍死他。”说罢,呐喊一声,率兵向诸葛亮冲去。刚冲出几步,便连人带马掉进陷坑里。孟获第四次被抓获了。
诸葛亮回到军营,令人好言劝慰被俘的酋长、番兵,设宴招待他们,然后放他们回去了。随后,诸葛亮令人押过孟获,问道:“又被我抓住了,还有什么话说?”孟获说道:“误中诡计,死不瞑目。”诸葛亮喝令将孟获斩首,孟获毫无惧色,说道:“如果丞相还敢放我回去,一定要报四次被擒之仇。”诸葛亮便命人给他松绑,又赐酒压惊,问道:“你怎么还不肯归降?”孟获答道:“我是化外之人[103],不像丞相善于用计,因此不服。如果再次被抓,一定诚心归附,永不造反。”诸葛亮听了,便再次放了孟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