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种折中的说法，有人认为人的魂和魄是分开的。在中国，朱子学说有这样的主张，当然，在朱子之前，这样的观念就已经存在了。在我国，最明确地表述这种想法的，是歌谣《实盛》①中，“我实盛的幽灵，魂在冥土，魄在红尘”。同样，《朝长》②之灵自言自语说：“魂赴极乐天，魄留修罗道。”这些都是例证。人们认为与魂比起来，魄浑浊沉重，不那么受人待见。在没有任何“缘”的人家突然出现也是有的，不过被当作先祖祭祀的话，多少有不那么正统的感觉。东亚和东南亚地区的其他几个民族也有所谓的“灵复体观”③,日本人中也有人这么认为，这是个有研究价值的问题，但是我也没有找到其痕迹。能乐表演中的幽灵的台词，大概是外来的观念，而且，如果无法拯救超度所有的亡灵，实际上是背叛了佛教的教义的。换言之，即使是这样，我们日本人认为，先祖的灵是要与我们活着的人们交流沟通的。最近，认为日本的神道受佛教影响的人有所增加，但是我們必须了解在这之前佛教经历了本土化的过程。近代的“宗门”改制，使得所有的日本百姓的现实生活都蒙上了佛教的色彩。“盆”被说成是盂兰盆的一部分，“hotoke”是佛陀的日本式的发音，这些仅仅是误解的一部分而已。佛教诞生了那么多高僧大德，同时又有1500年以上的民间传播的历史，如果没有一点儿本土化的痕迹，那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我们日本人而言，如果我们对自己的家、对子孙后代的命运的关心和安排那么容易受到外来的宗教信仰影响的话，国家是不可能有力地维持到现在的。传教的时候，或许有解释和说明不够的地方，但是，双方都并没有什么大的失误。即便是事先制定了传教的方案，其结果也基本是按照这个格局變化至今的。我想强调的是，在今天这个前所未有的大變革时代，我们日本人发挥了巨大的精神力量，在这背后除了我们固有的精神特质，自古以来养成的我们的家的制度，或者可以称之为一种日本常性，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即使这个精神特质现

在开始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还是可以追溯其过去的缘由的。今天的局面产生的效果等再过若干年以后才能显现。我们期待未来，就是要准确无误地了解这些因和果，据此确立未来的方向。即使还没能达到那一步，但也仍有修正的可能。将历史比作镜子的原因也在于此，而且，我们所提倡的将民俗学作为反思之学，也是此意。说我们日本人古来就有这样的信仰，绝对是有事实根据的。现在虽然这个信仰并没有崩溃，不幸的是很少有人承认这一点了。而且，也没有人去举证来反驳那些说完全没有的人。对老人们来说，这种麻木的状态更令人担忧，因为这会导致人们丧失对人生的下一个进程的想象之路。因此，无论在什么时代，我们都不能放弃对这方面的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