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善藏,静待时机(1 / 1)

事情未发之前,“静不露机,云雷屯也”,冷静沉着,不露机锋,好像云雷蓄而不发,其实都是在暗中观察、谋划,静待最佳时机的到来。而一旦时机成熟,万事俱备,就要及时出手,以迅雷之势,直扑目标。有如霹雳,划亮整个夜空;有如惊雷,让人不及掩耳。

春秋初年,郑武公去世后,太子即位,他就是郑庄公。郑庄公出生时,因脚在先,头在后,让母亲武姜几乎难产丧命,所以武姜十分讨厌他,而偏爱他的胞弟共叔段。兄弟俩长大之后,武姜曾几次请求立共叔段为太子,但武公碍于祖制,没有答应。对于这事,武姜和共叔段一直心怀不满,所以武公一死,他们便加紧了夺权步伐。

开始,武姜以母亲的身份为共叔段要求封地,要求庄公把制邑封给共叔段。制邑是军事要塞,庄公没有答应;武姜就又替共权段要求易守难攻的京城,庄公只好答应了。

共叔段一到京城,就加高加宽城墙。郑国大臣们对此意见纷纷,负责国家礼制的大臣对庄公说:“对于都邑城墙的高度,先王都有规定。如今共叔段不按规定修城,您应及时阻止他,以免后果难以收拾。”庄公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心里另有打算,所以说:“我母亲希望这样,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共叔段见庄公没有对自己采取限制措施,便更加放肆起来,下令西部、北部边陲守军听命于自己,并私自占领了周围的城邑来作为自己的封地。这种举措使郑国将士们愤愤不平。大将公子吕对庄公说:“应及早下手制止他,否则军队慢慢就会被他掌握了!”郑庄公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用不着。不仁不义的事做多了,就会自取灭亡。”

共叔段看到哥哥还没有反应,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聚集粮草,扩充步兵和车卒。还暗地准备攻打庄公的国都,并约好了母亲作为内应。这下举国上下的百姓都义愤填膺。

这时,庄公派人探听到共叔段起兵的日期后,便说:“时机到了!”于是立即调派公子吕率领两百辆战车攻打京城。京城军民纷纷倒戈,而共叔段却没有做好防护的准备,只好撤退,跑到鄢城。庄公派大将打到鄢城。共叔段只好逃亡到外国去了,不久即被逼自杀。

对付一般敌人,只要自己实力上不处劣势,就好对付。但郑庄公的敌人不是别人,却是他的生母和胞弟。这就让他有些犯难了。用什么方式与他们斗争才好呢?

郑庄公高明之处,在于其遇事能忍善藏。当他的母亲姜氏与胞弟共叔段串通一气,给他多方制造麻烦的时候,他能做到隐忍不发。共叔段想占好的地方,他就把共叔段分封到京地;共叔段贪欲不足,大修城邑,图谋不轨,他也能克制隐忍,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藏起自己的智慧和意图。如此这般,使得他的胞弟对自己产生错误的判断,错把自己表现出的妥协退让误认为是懦弱无能,于是步步进逼。

这样一来,一是使胞弟低估庄公的实力而疏于防范,二是让他一步深一步地暴露自己的弱点,向世人昭显那足以致命的滔天罪行。如此,自己既能一出手就可轻松地置对手于死地,又能不使自己背上“不孝不悌不仁”的罪名,反而会赢得“大义灭亲”的声誉。

能忍善藏之后,第二步便是抓住最佳时机,该出手时就出手。一旦时机到来,便以迅雷之势出手,重拳出击,让对手再无翻身之时。

郑庄公在胞弟逼宫问题上的隐忍,说到底不是单纯的隐忍或退让,而属于韬光养晦,不愿过早地和对手摊牌。如果早早动手,就是抓住了胞弟也不能将他处以死罪,留下无穷后患。所以,郑庄公在确定最适当时机之后,给予对手以迎头痛击:“克段于鄢”,一举灭掉因内动乱的祸根。

这样的历史故事告诉我们一个常理: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中,若是与他人竞争,时机不利,要能忍善藏;一旦时机成熟,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拖延,也不要含糊。否则,便会如古人所言:“当断不断,自取其乱。”

正所谓:“真功夫不可告人,自有其理由。”有时是时机不成熟,必须像猎人一样耐心潜伏着,等待猎物出现;有时是为了让对手充分表演,彻底地暴露出他的全部招数,然后再抓住其要害给予致命打击,让他领略后发制人的厉害。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