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立如睡,虎行似病,引而不发,是最具威慑的力量。因为,别人总想象不到你会从什么方位出剑,攻出致命的一击。在《庄子》中,有一个成语叫“呆若木鸡”,描述的正是这种境界。
有一位纪先生替齐王养鸡,这些鸡不是普通的老母鸡,而是要训练好去参加比赛的斗鸡。
纪先生才养了10天,齐王就不耐烦地问:“养好了没有?”
纪先生答道:“还没好,现在这些鸡还很骄傲,自大得不得了。”
过了10天,齐王又来问,纪先生回答说:“还不行,它们一听到声音,一看到人影晃动,就惊动起来。”
又过了10天,齐王又来了,当然还是关心他的斗鸡,纪先生说:“不成,还是目光犀利,盛气凌人。”
再10天后,齐王已经不抱希望来看他的斗鸡。没料到纪先生这回却说:“差不多可以了,鸡虽然有时候会啼叫,可是不会惊慌了,看上去好像木头做的鸡,精神上完全准备好了。其他鸡都不敢来挑战,只有落荒而逃。”
这便是“呆若木鸡”的出处。呆若木鸡不是真呆,只是看着呆,其实可以斗,可以应战,可以吓退群鸡。
活蹦乱跳、骄态毕露的鸡,不是最厉害的。目光凝聚、纹丝不动、貌似木头的鸡,才是武林高手。看上去好像木头做的鸡,这是斗鸡追求的最高境界。不是骄气,不是盛气,而是一分呆气。
外表的活泼、逞强、伶俐,都是好的,但是还不够,还需要不断地磨炼,把浮躁和妄动收敛起来,把力量凝聚于内,看似呆呆的,毫不稀奇,可是那些存心挑衅、争先恐后的斗鸡,碰到一动不动却内蕴真气的木鸡,却根本不得近其身,对方还未出手,自己先被吓破胆了。
“呆若木鸡”的这种境界,这种情形,常读武侠小说的人也经常能体会到:高手的比拼中,高明的剑客总是保持着静止不动的姿势,等待着对手的急躁与分神,静候着对手慌乱与心态崩溃。于是,那种看似平平的一剑,一旦击出,就有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无可阻挡。是的,他们并不是在招式的花哨与创新上下功夫,也不在力道上下功夫,他们着意在练剑意,制人于先机。
那种持剑不动的坚定,所施射出的压迫力量,令对手不堪承受。所以,兵法曰:“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就是因为那种蓄势待发的威势,令对手胆寒。而当战争一旦爆发,那种紧张便不复存在,双方也就互不畏惧,一切都变得透明与可见,实力也就在心中有数了,如何出招各自也就坦然面对了。
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
——《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