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眼界无穷天地宽!中国古代史上最璀璨的时期——唐宋时代就具备十分开放的视野。这视野有多开放?可让唐僖宗来说说。
这位大唐历史上的第十八位帝王,一辈子除了斗鸡就是玩球,治国理政一团糟,形象负面,出了名的昏君一枚。可就这个不务正业兼不学无术的昏君,接见伊拉克学者依宾瓦哈伯时,却是谈笑间纵论全球风云变幻,一句评语就令对方当场肃然起敬:“大唐,希腊,阿拉伯,突厥,印度,就是世界五大强国。”
为啥这么说?要知道,这可是交通资讯严重不发达的古代,又是综合素质比较差的大唐昏君,若说知道个突厥、印度还不奇怪,他连希腊都知道,着实是了不起。这国际视野得有多强大?后面某朝号称“放眼看世界”的精英在接见英国商人时,居然问人家和土耳其是不是一家,还有该朝皇帝,在鸦片战争被英国胖揍后,竟傻乎乎问从新疆走旱路几天能到英国?这“放眼看世界”的水准,真是高下立判!
那么对于这个拥有全球视野的中国唐宋时代,同时期同样创造出震撼世界的灿烂文明、富强程度堪与比肩的阿拉伯人,又是怎么看待的呢?
1.充满吸引力的富庶
在中世纪阿拉伯国家的各类文献里,只要讲到中国,主题基本清一色:富!
阿拉伯人精于贸易,活跃于当时的世界各地,可谓见多识广。即使这样,中国的强大富庶依然看得他们眼睛放光。
阿拉伯第一本详细记录中国风土人情的读物,是成书于唐武宗会昌六年(846)阿拉伯人伊本·郭大贝的《省道志》。这本书以详尽的笔墨,从南到北描绘了大唐王朝的四大海外贸易港口:瓦景(今越南比景)、广州、宁波、扬州,写尽了当地的风土人情和经济状况,多年前越南还曾专门引进翻译。渗透在这部书字里行间的,是中国的富庶风貌:城市人口极多,大城市有三百多个,老百姓生活富裕。哪怕这是已经严重衰退的中晚唐,中国的富裕程度依旧令阿拉伯人惊叹。特别吸引他们眼球的,也是每个港口最常见的,就是装运好准备外销的铁和瓷器。大唐,是当时世界第一出口帝国。
当然除了富,在伊本·郭大贝眼里,唐朝还很大,用他的说法,大唐太辽阔了,以至于“无人能知道中国再向前(向东)是哪个国家”。
2.行政管理之强
如果说唐宋年间,阿拉伯人最初只是被中国的富庶所吸引,那么很快,他们就开始对另一件事叹为观止:高超的行政管理水平!
阿拉伯商人苏莱曼在唐宣宗大中五年(851)造访中国,此后造访大唐各地,堪称当时的中国通,而作为商人,他最羡慕大唐的是清明的政治与高效的管理。在苏莱曼生活了多年的广州,他印象深刻的除了官府管理外商的“蕃坊”制度,还有广州老百姓享受的丰厚福利——官府办的学校居然不收学生费用,而且每到饥荒年,政府还会开仓放粮。这些内容在阿拉伯发表后,看得很多阿拉伯学者啧啧称奇:看看别人家的官府。更令苏莱曼感慨的还有“别人家的干部”,他笔下的唐代广州官员,除了办事公平,效率还特别快,绝不像自己来中国前见惯的那些“一慢二拖”,任何事都火速解决。他的著作里还原了广州官府当时的地方风貌:官员的枕边都有摇铃,发生突发事件,只要摇铃惊醒官员,官员就会火速办理,绝不装睡躲猫猫!
类似的羡慕,也同样发生在宋朝时期的另一大贸易港口:泉州。在阿拉伯人伊德里西的《旅游证闻》里,对泉州也是满满的赞叹,除了赞叹泉州的富庶繁荣,更赞叹泉州的管理规范。建筑十分华丽,让人叹为观止,商业信誉极好,政府高度重视市场秩序,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和快速处理流程。哪怕在外国人眼里是极小的商业欺诈事件,宋朝官员都会逮住立刻认真处理。泉州,也在伊德里西的笔下有了一个崇高评语:“商业信誉,驰名于世!”
摩洛哥籍学者贝图拉也有一句赞叹当时中国治安的话:“在中国旅行,最为稳妥便利!”
3.世界顶级海洋帝国
有人曾说:中国人一直都是重视陆地,从不重视海洋。这话如果让唐宋年间的阿拉伯人听到,必然会说真是胡扯!因为当时中国震撼世界的,正是强大的远洋贸易能力。
有多强大?先问苏莱曼,他见识过的中国船,把阿拉伯船拿来一比,简直不是一个等级。阿拉伯船基本是单帆,而且都是椰索捆扎,中国船却是船大帆多,在海浪中十分坚固。因此苏莱曼吐槽:怎么评价阿拉伯商人有钱没钱?没钱的坐国产船,有钱的坐中国船。
就连过路费,中国船都比其他国家的船交得多,据苏莱曼估算,如果是在印度地区,一艘中国船路过,要交的税差不多是其他船的四十多倍!凭啥欺负中国船?还真不是欺负,因为中国船好货物贵,载的都是茶叶、瓷器、丝绸这类贵重货物,哪像其他国的破船只能载些便宜货!
唐宋年间的中国船,在南印度地区走哪都能抢头条。用伊德里西的说法,在南印度地区,经常能看到十多艘中国船,而且谁那里有中国船,就等于来了财神爷,立刻招来一群商人。中国商船就是那年头的海洋硬品牌!
同样硬的还有中国货,当然首推丝绸、瓷器。丝绸和瓷器在今天是生活用品,在唐宋年间可是风行阿拉伯地区的高科技奢侈品。风行到啥地步?阿拉伯的宫廷里常见精美瓷器摆设,阿拉伯的民间富豪斗富全是比谁家瓷器更好更多。阿拉伯名著《地理志》里列出的世界三大名产,除了阿拉伯的灯具,就是中国的瓷器和丝绸!
由此可知,为啥北宋年间好多人都热衷组船队出海贸易,就连一代文豪苏东坡也与别人合股组船队,狠狠赚了好几笔钱。而偏安江南的宋高宗更是自豪地说,只要搞好外贸,不用给老百姓加税,财源就滚滚而来。海洋帝国的价值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