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巫”的两个病例(1 / 1)

做自己的中医 范怨武 866 字 1个月前

自2006年从医到现在[1],我治过两例“神异”的病,从我个人的角度看(当时经验不足),还真说不上是个什么病,或许可归为癫证、郁证,类似于精神分裂症。

第一例

男性,四十岁左右,2008年11月接诊。初诊时,患者瘦削,精神恍惚,眼神漂浮,手脚心汗出津津,尺肤湿润,不能与我很好地对话,由家人搀扶着前来就诊。家属代诉,患者在家中见有“鬼影”,已有半年不敢归家,当年夏天又被一条窜入家中避暑的蛇给吓着,加重了症状,就诊时人已经虚弱不堪。

对于这种情志类的疾病,我通常用的是上海已故名医程门雪的方法,用甘麦大枣汤合百合地黄汤加减,再以顺从患者心理的方法,以祝由引导。(我理解的祝由,是强烈的心理暗示,在心里植入一道程序,以达到NLP所说的身心相互影响,以心灵来影响肉身,即所谓信则有。)

我给他开的药方里,除了甘麦大枣汤合百合地黄汤加减,还有一味药——金子,金子入药,普通人闻所未闻的。(煲药时,用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都行,金质重,重镇神安魂,其实熬药时金子根本不会有成分释出,主要还是这样用药对他心理产生冲击。)

另外再寻桃木枝放枕头下以避邪,就这两招。

用完后,再未追踪,因为我本人也觉得能治愈概率微乎其微。

随后,我关了经营一年的乡村卫生站。(不擅经营,除去成本,难以为继。且那时的我太年轻了,很难适应乡下的宁静生活。)

随后跑回广州去工作。

三个月后,父亲告诉我,这人已经能骑着摩托车兜客赚钱了。

2014年7月16日的时候,父亲又帮我回忆了当时的情形。父亲说,首诊时,他是由人搀扶进来的,光脚进来,地板上一步一个脚印,全是汗渍。他服药三天后即能自行来复诊,前后共服六剂。时隔六年,他已经能做建筑小工,可以做体力活了。当初邻人已经传言他必死无疑,用“背着棺材”来形容他病情的严重性,在找我之前也是花光积蓄到周边各医院看了一遍。

这些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初介绍他来找我的那个亲戚,就曾经在电话里叮嘱我,随便看看打发算了,没有治疗的意义。

事后我才领悟到,七情能致病,也可致命,如果一个稍微擅长使用七情疗法的大夫,起了歹心肠,那是能咒死人的。

第二例

大约在2013年1月,来了一位三十五岁的女性患者,因其丈夫生意上少赚了20万元(120万元的利润,被中间人抽了27元万的佣金),她想不通,后来就开始长时间地失眠,最后出现幻视幻听,言家中有黑影。由她姐姐介绍,找到我在深圳上班的门诊。(因为我在老家待了一年,看过不少杂病,已小有名气。)

她由她丈夫搀扶着来到我的科室。她的主诉是头晕,天旋地转,人的精神也是困顿。我查看了一下舌相,苔十分的厚,白苔上面罩着一点点的黄。这是痰扰心神。

我同样用金子、桃木的方法,配以甘麦大枣汤,配上化痰的温胆汤,服用了一周后,缓解明显,但有反复,中间有微调处方,药一直坚持吃,半年后她姐姐转告说已经痊愈,回老家养了一段时间病,也时常拎些水果拜访我的父母。

按语:

甘麦大枣汤的组成很简单,甘草、浮小麦、大枣,是我治疗更年期综合征与各类情志病常用的方子。

我能治好这两例,与用金子和桃木枝有关!

当时整个县估计没有一个中医会这么用,这两位患者的求医生涯中估计也没有碰过谁用金子入药,更何况用桃木枝来“辟邪”(心理暗示)。

即便是现在,也有很多人相信,桃木是阳气重的、能祛邪斩鬼的神木,这是我们无法避开的民俗。

我这一手就起到了“少见多怪”的强烈暗示作用。

其实就是用他们相信的东西去克制他们相信的东西,说白了,就是角色扮演了一位“巫医”的角色,为他们祛走心中的“邪”。

内经说,凡刺之法,必先本于神。

虽然我用的是药,不是针,但一样需要本于神。我正是按内经要求做的,先稳住患者的心神,再服药,效果就好了。

这两个病例,我一直不敢公开对外说,最怕就是被不理解的人戴上一顶“神棍”的帽子。但今天实在憋不住了,昨天回老家,别人又在我面前聊起这个病例(小范围内有流传),怕再有误解,还是说出来算了。

[1].该文第一次发表的时候为2013年,这里的“现在”指的是201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