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ICED MELANGES 五香杂陈 以多种方式混合的香料香水(1 / 1)

香水圣经 尼尔·查普曼 2289 字 1个月前

圣罗兰 鸦片

Opium by YSL 1977

它是对1970年代霸占香水界那平淡无奇的运动型绿调香水的直接挑战,在那场红极一时的纯嗅觉“大戏”中,这款香水似乎故意招惹着争议。用一种在19世纪中国引起巨大社会动**的毒药来命名,圣罗兰在当时被指责是兜售一种东方幻想。与此同时,还有一波带着“丑闻”嫌疑的广告形象片,迪斯科女皇瑞莉·霍尔(Jerry Hall)在那个可卡因缭绕的54俱乐部(Studio 54)[4]年代,演绎一位东方风格芝兰之室中的鸦片成瘾者。广告语写着“我已上瘾,不可救赎”,直译是“献给对YSL上瘾的女人”(Pour les femmes qui s'adonnentà Yves Saint Laurent):这是一次伊夫·圣罗兰(Yves Saint Laurent)本人策划的、疯狂的马拉喀什时尚狂欢。

我对这支十几岁时就有所领教的香水记忆犹新。深夜某个地方的聚会之后,在一辆出租车里,我被挤到朋友的姐姐朱丽亚身旁——我们经常溜进她们家房子顶楼那个洞穴一样的房间,厮混在一起;她用自己特别的方式抽烟,大姐大那样罩着所有朋友,我一直以为那是种令人畏惧的酷。那天晚上,她穿着豹纹外套,洒了很多圣罗兰鸦片,一时间,浓烈、无法抗拒的气味渗入我的大脑——就像世界上最不受限制、最成熟的香水;馥郁的老虎般的呼吸,夹杂着柑橘、茉莉、琥珀、肉桂和满满的香料,还有乳香、没药、香草。即使是在更轻、更流畅的当今改良版本中,那辛香调仍在催眠着新一代。对于习惯和依赖于这款香水的人来说,如果能找到最初的老年份版本,对了,还有它装饰着穗子的印笼(inro)[5]香水盒——就是寻到了圣杯;那香味令人难以置信地分层着,扩散着,持久着。

卡朗 辛辣

Poivre by Caron 1954

魔鬼般的灿烂香味中,隐藏着大量炽热的、噼噼啪啪的胡椒,还有康乃馨,以及迷人的深色烟雾。它像反派主角的斗篷,包裹着喷上它的人。[卡朗同年发布的鞭打(Coup de Fouet)是较轻的版本。提供这条信息,好让你对比一下辛辣这款香水的威力。]不过,丁香才是这支香水真正的味道——它经过重新加工和精心制作,直到成为馥郁的香水,是对所有人一记不容置疑的蔑视。

它外表看起来与卡朗以前的作品没有什么相似处——这香水有一种安静、漫长的热量,神圣的自我引导和自信。它是精心打扮的坏女人库伊拉·德维尔(Cruella de Vil)或者紫薇女士[Violet Chachki,被赞是最美的《鲁保罗变装皇后秀》冠军];孤寂的中调辛辣而精致,阴郁而模糊(让你好奇它到底存不存在)。我喜欢的正是这种品质……这支香水就是个女无赖,却打扮得像一位公爵夫人。

MPG 乔治·桑

George Sand by Ma?tre Parfumeur et Gantier 2005

1830年代初,肖邦开始在巴黎的沙龙里声名鹊起。根据各种说法,这位作曲家“脆弱、细腻、矜持、有点懒散”,但他经常和一个女人来往,阿芒迪娜·杜邦(Amantine Dupin),她的另一个名字你可能更熟悉,乔治·桑(George Sand)。在已经“征服”了弗朗茨·李斯特(Franz Liszt)和其他19世纪名人之后,这位众所周知的女妖给李斯特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崇拜肖邦,不顾一切想结识他;他们很快就会成为恋人。很明显,另一位伟大的法国女作家西多妮·加布里埃尔·柯莱特(SidonieGabrielle Colette)是乔治·桑的追随者。乔治·桑,这位小说家和回忆录家开创了自己的风格与道路,至今相当迷人。当时她最有争议的一方面,是渴望摆脱性别束缚(“心灵没有性别”,她说),随兴所致,穿得像男子,也结交女**人。她不惜任何代价,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是女人而让人剥夺可能的社会权利。巴尔扎克写道,“在乔治·桑的更衣室碰到她,晚饭后,她在炉边抽雪茄。她穿着漂亮的饰有流苏的黄拖鞋,漂亮的长筒袜和红裤子”。(当时,这扮相无疑离经叛道。)

尽管乔治·桑被指责是导致肖邦早逝的一个原因,但要知道,某种**,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肯定是互相的。患上肺结核的作曲家越虚弱,女作家就显得越坚强。曾几何时,她把让他康复作为自己的使命,为此踏上了并不明智的南欧之行,在田园诗般的乡间别墅里待了很长时间。我们神经衰弱而敏感、闭门不出的波兰音乐天才安逸地在乔治·桑的卧室外“扎营”,兴致勃勃地用红蓝色的中国墙纸做装饰。在这个空间,他还可以享受独自创作。东方主义的温暖——一种优雅的品质,也融入了这款同名香水,当然,还有属于女作家本人花枝招展的异域情调。乔治·桑会在脖子上挂一个坠饰,里面有她在威尼斯买到的一种特别的广藿香,“没有它就活不下去了”,她说,这种阴郁的泥土味构成了这款香水的基础:丰厚但非常优雅的广藿香,包裹温暖、辛辣、树脂的中调,与经典东方香调,譬如圣罗兰鸦片、雅诗兰黛更干燥、紧实感的朱砂(Cinnabar, 1978)有着相似之处。肖邦在创作他的圆舞曲和波洛涅兹舞曲时,乔治·桑喜欢待在花园里。在那儿,她种上了草药和最喜欢的玫瑰、薰衣草。玫瑰精华也因此被用进这款香水的中调中,与更具肉感的尾调(檀香木、麝香)形成有趣对比。前调中则增加了振奋精神的柑橘作为搭配。于是,这款香水维持着一种徘徊在想“抓紧”和想“放弃”之间的张力,光明亦黑暗,热情亦克制——所有这些形容,不是也在作家本人的文字中读到过吗?

香奈儿 可可女士

Coco by Chanel 1984

卡朗 圣诞夜

对于大多数熟悉这个经典作品的人来说,它就是温暖舒适的圣诞节,甜美的橡木苔、香料和醇厚的花朵,成为一年中这个怀旧时刻降临时,完美、古雅、舒适的庇护。不过对我而言,它让我想起了耀眼的阳光、棕榈树和夏日洛杉矶住宅区的迷人景色:树木长而黑的影子,墨镜后面的有钱人,还有我在罗迪欧大道(Rodeo Drive)看到的一只蜂鸟在花丛中飞舞。

我在传说中的比弗利山香水店找到一支老年份淡香水,装在美丽的绿色马赛克盒子里(我一直认为卡朗圣诞夜有着最漂亮的香水包装之一);而和拉里·金(Larry King)[9] 在街上闲逛时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这份经验也太不寻常。这颗温暖的宝石散发着迷人魅力,有些过时但十分有启发性——木调、树脂、和谐、动人,辛香李子布丁和发胶的味道——与这个节日的雪、圣诞树、金属亮片和其他装饰无关,它是我第一次来到洛杉矶时,那令人眩晕的兴奋记忆;是我在酒店里,香水和马提尼混合在一起的记忆;是整容女士和吉娃娃的记忆;还有吸引我当初去洛杉矶的原因——夜晚穆赫兰道(Mulholand Drive)的电影狂欢。

MDCI之香[10] 波斯节日

Fātes Persanes by Parfums MDCI 2016

妮姗[11] 香料市场

Spice Bazaar by Nishane 2015

一场较轻盈的当代香料盛宴,包含所有丁香、肉桂、小豆蔻和玫瑰香精的最佳香料混合,但没有《豪门恩怨》里琼·科林斯(Joan Colins)饰演的亚历克西斯·卡林顿(Alexis Carrington)[12] 那样隆重。优雅的波斯节日也有一个漂亮瓶子,像你可能在德黑兰一家工匠铺里遇到的彩绘物件。总之,她出色地替代了那些高调喧哗的辛香调香水。妮姗的香料市集是另一个有趣的小众选择:比超级明星辛香调香水少了些麝香和浮夸;它有一个日本柚子的柑橘气息开场,一个辣椒素/雪松气息的收尾,混合了姜和孜然。

蒂普提克 永恒之水

L'Eau by Diptyque 1968

蒂普提克 水之水

L'Eau de L'Eau by Diptyque 2008

蒂普提克的第一款香水诞生在1968年,基于17世纪英王詹姆斯一世时期的一个配方,诗意但有力,作为辛香调经典,肉桂和丁香的搭配,就像香奈儿5号对茉莉和玫瑰的处理:创造出来的东西远远超过了它各个部分单纯加起来的效果;闻起来只代表它自己。这款香水的聪明花招,是用优雅的丁香激发出肉桂皮的甜和有力,这段相得益彰的联姻使它们彼此都更加馥郁。2008年的水中水则要清淡一些,偏柑橘香调古龙水风格。

川久保玲 同名香水

浓烈的原汁原味,阳光下,你会感到这款香水似乎蕴含着每一种香料。它最初是为品牌创始人川久保玲私人设计的,增强情绪的灵丹妙药,让神经紧绷,但一喷上,就如沐浴在温暖光环中,更重要的是它以时尚的方式引领了“东京酷”。

通用香氛 精致的罪行

Un Crime Exotique by Parfumerie Generale 2006

狄更斯式、充满欢乐的辛香调香水,调香师皮埃尔·纪尧姆(Pierre Guillaume)笔下香料魔法颂歌中的“异国犯罪”,也许指的就是生产这一款“香水布丁”时的纯粹大胆:是奇妙的冬天的味道,是最终极的辛香料调味的姜的味道。值得一提的是,这款香水的可食性令人震惊!浓烈药味辛香的肉桂枝、烤苹果甜面包、红茶,像让人心旷神怡的中世纪圣诞酒(甜、丰满)。精致的罪行,宛如治疗冬季忧郁的完美处方。

4160 星期二[13] 沙赞[14]!

Shazam! by 4160 Tuesdays 2013

一支香料船队,一支香水,我现在联想到的完全是Lady Gaga演唱会前后,东京的日夜狂野(我的爱人脸上涂着油彩,身上穿着夏季和服,在这香水中浸透了整日整夜,于是我的细胞对这支香水的每一个发展阶段都非常熟悉)。沙赞!是名副其实的香料香水,含树脂、小豆蔻、胡椒、可可荚、乳香、劳丹脂、琥珀和香草的蜜糖;前调是有光泽的刺柏浆果、佛手柑和快乐鼠尾草,给了气味恰到好处的提升。这是一款可以随意喷洒的香水,大胆而可爱,带有可持续数天的醉人果酒味。

凯卓[15] 丛林大象

Jungle L'éléphant by Kenzo 1996

水果、花香、辛香料巨人,曾经是我的专属气味。它对我来说是一个里程碑,是我第一次骄傲地喷上“女性”香水(当我在机场徘徊遇见它时,我心里自言自语:“不管怎样,反正我就是要用它!”)。它也是我在日本第一年的记忆,那时,一切都是新的,让人兴奋、迷茫;我会定期回到英国,带着熏香和故事,也带着这头大象的气味(一点儿臭味。原文中是reek一词,有散发臭气的意思。译者注)。当被问到“哇,你身上喷的是什么香水”时,总是很搞笑,我回答:“大象!”想象一下吧:成群结队散发着小豆蔻味的厚皮动物,横穿大草原,奔腾起小豆蔻和广藿香组成的庞大云朵,把尖叫的猎豹和狮子都吓跑了。丛林大象在世界各地有一批狂热追随者,他们让这款香水保持着生产,哪怕已经不如从前那般火。[我也很喜欢丛林老虎(Jungle Le Tigre by Kenzo),不幸已停产。]大象丰满、辛辣,有鼓舞人心的强度,更重要的是,能引起其他人直接甚至疯狂的反应(特别是在它的最后阶段:我几乎用这种香水引起了某些人的落荒而逃)。你现在大概可以明白了,为什么凯卓有时尚邪教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