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1 / 1)

半年后,那是一个4月的早晨,我在费拉角自家房屋顶层的书房里正忙着写东西,仆人进来说隔壁圣?让村的村警在楼下要见我。受到外来的干扰,我心里没好气,吃不透他们找我有什么事。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而且还慷慨解囊,交了慈善基金。作为回报,他们给了我一张卡片,时时放在汽车上,万一因超速行驶或者违规停车被警察抓住,我便可以在出示驾驶执照时,把这张卡片也拿出来,警察就会叮咛我下次小心,对我免于处罚。我心想可能是我的哪个用人遭到了匿名举报(这在法国是很正常的),说她的身份证件有问题。平时,我和当地的警察相处得不错,他们每次登门,都要请他们先喝上一杯才放他们走,所以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一次来两个警察,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我和他们握了手,彼此问安。然后,年长的一个从口袋里掏出个本子,用脏兮兮的拇指翻着—此人绰号叫“将军”,蓄着威风凛凛的大胡子(这样的胡子我以前从未见过)。

“索菲?麦克唐纳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他问道。

“我认识的人有叫这个名字的。”我小心地回答。

“我们刚和土伦的警察局通电话,那边的警察总长要你去一趟(Vous prie de vous y rendre ),立刻就去。”

“为什么?”我问,“我和麦克唐纳太太并不太熟。”

我立刻想到索菲一定出事了,很可能和鸦片有关系,但弄不懂为什么会把我牵连进来。

“这个不归我管。毫无疑问,你和这个女人是有过交往的。她好像五天没有回家,后来从港口的海水里捞出一具女尸,警方觉得可能是她,要你去认一下。”

一股寒意传遍了我的全身。不过,这样的结局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她过着那样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早晚会走投无路,结束自己的生命的。

“她穿的有衣服,身上带着证件,凭这些是可以辨认出来的呀。”

“她一丝不挂,喉咙被人割断了。”

“我的老天!”我吓得失声叫道。我略加思索,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警方反正是可以强迫我去的,倒不如顺从点好,“好吧,我这就去,马上搭乘火车去。”

我看了看火车时刻表,发现可以搭乘五点至六点之间的一趟车到土伦去。“将军”说他将通知土伦的警察总长,让我一到土伦就直接去警察局。那天上午,我没有再写稿子,把一些必需品塞进行李箱,吃过午饭便开车去了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