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开朗琪罗
(Michelangelo, 1475—1564)
1549年完成
湿壁画
6.2米×6.6米
罗马梵蒂冈保罗小堂
在《扫罗的皈依》对面的墙壁上,悬挂着色调晦暗得多的《伯多禄基督被钉十字架》。正如前者因自然光而增强一样,后者的戏剧性也因光照的消失而骤然增加。不祥和悲剧的气氛因半明半暗的光照更趋紧张,缓慢而呆滞的人物笼罩其中。人物基督被钉十字架的场景是个令人不安的题材,如果没有人工照明很难看到,要将画面尽收眼底更是几乎不可能。我们对抗晦暗的方法是尽量靠近墙壁,我们能够看见一大群拥挤的女哀悼者,那场景真是触目惊心,其中两人的目光盯着我们不放。用肯尼思·克拉克(Kenneth Clark)的话说:“他们就像希腊古典戏剧的背景合唱员,将观看者和悲剧隔开来。”
画面上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人物,有人认出这是米开朗琪罗的自画像,人物从天而降,似乎正大步迈进我们所在空间。人们常常对其不寻常的比例说三道四,但实际上,它的大小取决于我们离画面的距离和从哪个角度观看。在构图的左侧,我们也爬上小山,来到伯多禄受戕害的现场,成为士兵之一。左边往山上爬的人物和右边下山的人互相呼应,呈现出缓慢的圆周运动,与十字架的升起互相呼应,并进一步暗示在这个神圣的地点即将建造一座圆形的小圣堂。
《扫罗的皈依》的故事在观众面前戏剧性地展开,呈现为一系列快速闪过的故事片段,而《伯多禄基督被钉十字架》的情节则铺陈得更加庄重。伯多禄的皈依意义重大,人们要慢慢地看,作品也应该缓缓地展现。米开朗琪罗令人信服地、不容抗拒地将我们拉进故事情节,引导着我们对事件的看法和理解,两幅作品都是如此,只是方式截然不同。
在左右两边展开的叙述最终在祭坛上得到大结局,而祭坛是教皇的视角。群像的构图和单独的片段叙事被提炼得只保留了基本元素。从前者的困惑表情中,我们可以区分扫罗和十字架上的伯多禄,伯多禄犀利的目光令人印象深刻,久久难忘。对于聚集在小教堂里的教皇和枢机主教来说,伯多禄的作用是训诫和豁免,一个是负担,一个是祝福。他提醒我们,所有基督徒的责任都是牺牲,通过对基督的奉献可以获得永生。人们期待着祭坛上的教皇反思其前任的作为,并评论他本人作为基督牧师的使命。基督教朝圣者幸运地见证了扫罗戏剧性的皈依和伯多禄的英勇殉难。
教皇去世后,枢机主教团要召开会议,遴选新教皇。在达到三分之二加一的法定多数票之前,枢机主教们不能离开梵蒂冈宫,有时时间长达数周。最初,红衣主教在保罗小堂集合;而时至今日,选举地点换到了附近更大的西斯廷教堂。
(上)米开朗琪罗
《伯多禄基督被钉十字架》
1549年完成
湿壁画
6.2米×6.6米
罗马梵蒂冈保罗小堂
(上)米开朗琪罗
《扫罗的皈依》
1549年完成
湿壁画
6.2米×6.6米
罗马梵蒂冈保罗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