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开朗琪罗
(Michelangelo, 1475—1564)
约1538/1541年
纸,黑色粉笔
368毫米×268毫米
伦敦大英博物馆
米开朗琪罗的**在维多利亚·科隆纳身上找到了另一个出口。科隆纳出身贵族,是图斯库鲁姆(Tusculum)伯爵的后代,是文艺复兴时期伟大的人文主义者、乌尔比诺大公费德里科·达·蒙特费尔特罗(Federico da Montefeltro)王储的孙女。她受过良好教育,风度优雅,拥有理想女朝臣的全部属性,且她本身也是一位权威的女诗人。她被安排嫁给佩斯卡拉(Pescara)侯爵费兰特·弗朗切斯科·达瓦洛斯(Ferrante Francesco d'Avalos),这幸福却短暂的婚姻在1525年以侯爵去世而告终。科隆纳本人直到二十二年后去世前,一直恪守着寡妇的身份,衣着肃穆,逐渐淡出世俗社会。但她仍然结交了许多当时文学界的名人,并与致力个人救赎和宗教改革的灵修会成员交好。这样的社交圈相当于结交异教徒,至少在教会官员看来是如此,他们对一切偏离正统的行为都抱有疑心。她之所以能避免麻烦,只是因为她的身份是一位虔诚的寡妇。她的内心极其虔诚,在罗马的圣西尔维斯特和维泰博的圣卡特琳娜修道院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米开朗琪罗在创作《最后的审判》期间与科隆纳相识。两人通信、赠诗,艺术家送了她几幅精美的素描,这些素描立即被人们争相临摹并广受赞誉,就像他为托马索·德·卡瓦列里绘制的素描一样。米开朗琪罗有几首最受褒扬的宗教诗歌就是献给她的,他还精心挑选了几幅绘画作品送给她。科隆纳对这些绘画赞不绝口,反复研究,甚至用放大镜欣赏它们的细节。
伊莎贝拉·斯图尔特·加德纳博物馆的一件藏品表明米开朗琪罗对圣母怜子的题材一直怀有兴趣,还说明他对但丁的欣赏。一座十字架上刻着出自《神曲·天堂篇》的第二十九首诗句:“没有人想到它的代价是多少鲜血。”在现存于大英博物馆的《基督被钉十字架》草图中,耶稣的痛苦呼喊只是暗示:“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与米开朗琪罗后期的《基督被钉十字架》草图上人物消瘦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幅草图上的基督虽然在痛苦地扭动,却仍然体现着人体的完美。米开朗琪罗不仅赞美这些男性人体,他还暗示这些肉体最终会复活。收到这幅草图后,科隆纳写信给艺术家:“没有比这更精美、更逼真、完成度更高的画作了。”如此集中爆发的高水平艺术和宗教热情此后极少问世。这些精巧的小物件之所以珍贵,不是因为平凡的制作材料,而是因其精湛的艺术性,因为它们打开了一扇窗,让我们一窥米开朗琪罗的生活、信仰和友谊。他为维多利亚·科隆纳创作的几幅画属于他最受赞誉的作品。这些作品被人们临摹,并且出现在浮雕、青铜纹饰、绘画和雕塑上。
(左)米开朗琪罗(1475—1564)
《基督被钉十字架》草图
约1538 / 1541年
纸,黑色粉笔
368毫米×268毫米
伦敦大英博物馆
(右)米开朗琪罗
《圣母怜子像》草图
16世纪40年代
纸,黑色粉笔
289毫米×189毫米
波士顿伊莎贝拉·斯图尔特·加德纳博物馆
有了这样的画作——既为亲密的朋友,又为知己维多利亚·科隆纳——米开朗琪罗帮助发明了一种新的艺术形式。传统上,绘画是一种可丢弃的准备媒介,现在图纸是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