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和世界分离时,自我就会膨胀;当你加强和整个世界联系在一起的感觉时,就能减少自我的感觉。
活着,就要代谢,你的身体和世界联系在一起,不停地交换着能量和物质。与此相似,你的大脑和身体的其他部分也没法分开,因为大脑要仰仗其他部分的供给和保护。因此,可以说你的大脑和整个世界是联系在一起的。如同我们前面很多次讲到的,意识和大脑其实是一个整体。因此,你的意识和整个世界其实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你可以通过下面的方法强化这种认识。
思考食物、水和阳光的流动是如何供给你的身体的。看清你自己,看清你和其他动物一样的本质,都是依靠自然环境才能生存下去,多花些时间接触大自然。
多体验所处环境的空间感,比如客厅里空气所占据的空间,或者开车上班所经过的空间等。这么做可以让你习惯于把事物当做一个整体来感知。
让思维更广阔、更高远一些。比如,当你买汽油的时候,就可以考虑整个和汽油相关的因果体系,从而让开车的那个自我从紧张和忙碌中解放出来,变得不那么明显。这个因果体系可以包括卖 汽油的这个加油站、全球经济,甚至可以包括最后演化为石油的原始生物和各种藻类,思考它们如何被埋入地下,又转化为石油。然后再考虑这些因果是如何依附于更广阔空间的更大因果的,包括我们这个太阳系、我们这个银河系、其他的星系以及整个物质世界的各种物理规则和过程。尝试感受你和这个广阔宇宙的依存关系。银河系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有众多的天体组成庞大的星系;太阳系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有银河系;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有太阳;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之所以能够在这里,是因为数百万光年之外的无数星系在那里存在着。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直接跳到最后一步:天人合一,把自我和整个世界视为一体。比如,你现在所能看到的这个世界,包括你的身体、你的意识,所有这一切其实都是一体的。在任何时刻,你都可以感受到这种天人合一的感觉。整个世界的每个部分都在不停变化着,永不停歇。它们分解、腐烂、分散,每一个都如此。因此,没有任何一部分能够成为幸福可靠、持久的源头,哪怕是自我也不行。但是作为一个整体,整个世界从来没有执著,也从来不曾经历痛苦。无知让这种统一的存在收缩成了一个自我,你因此而痛苦,因此而执著。智慧则可以改变这个过程,把自我清除,让你重新恢复到天人合一的状态之中。
作为一个个体——比如自我——你会感到特别无依无靠,而当你和万事万物被视为一体的时候,你会感觉特别安全、特别舒适,这一点非常矛盾。当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逐渐增长的时候,所有个体所能仰仗的事物看上去都像是浮云,一旦你想要站在上面,就注定会掉下去。这实在很让人沮丧。但是你很快就会发现这片天空——也就是那被视为一体的万事万物——是可以把你托起来的。你可以在天空中行走,是因为你就是天空本身。事情总是这样的,你和每个人一样,都一直是那片天空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