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面对朋友、同事、爱人或者家庭成员时,要做到直心是需要技巧的。时刻倾听你的头脑,也倾听你的心灵,你就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道德标准。
在本章的开头,我们提过直心。所谓直心,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处理人际关系时追逐自己的目标。不过从我个人的经验看来,直心也是有技巧的,需要单方面的自我道德约束以及有效的沟通。
作为一个临床心理医生,我见过很多有问题的夫妇,两个人都说了句一模一样的话:你对我好,我才会对你好。这样的夫妇感情注定没法长久——虽然他们谁都不希望看到这一点——原因就在于,他们彼此都让对方来决定自己的行为。
“道德”这个词听起来很空洞,但实际上它是实实在在的。它意味着你秉承内在的良知,有原则地生活。如果你是个有道德的人,那么无论其他人做了什么,他们的行为都不会控制你。
另一方面,当你单方面对自己进行道德约束的时候,不论别人是否配合,实际上你都会自发地以自身的良知来指导行为。这种做好人的感觉非常好,不会内疚,也不会懊悔。用道德单方面约束自己的行为,能够避免和他人的纠葛,从而减少你意识中负面的影响,帮助滋养内在的安宁。这样做能增加别人反过来善待你的机会,也可以提升你本身的道德水平。
做正确的事对你的头脑和心灵都有影响。你的前额叶大脑皮层(也就是“头脑”)决定价值观,制订计划,并负责对大脑的其他部分进行指导。当你做正确的事遇到困难时,边缘系统(“心灵”)会赋予你内在的心灵力量,并对那些源自你内心深处的美德,比如勇气、慷慨和宽恕等,提供支持。
如前所述,大脑的约束功能会对意识中的道德提供支持。无论是道德还是约束,这两个过程本质上都是在你的核心价值观周围建立平衡。如果有变动,那就缓慢流畅地发生,而不是唐突地,或者混乱地发生。我们可以运用天性中健康的道德感,从自己的内在寻找这种平衡。这样你就可以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道德编码”了。
按标准行事,人际关系变简单
在生活中,有一个自己的核心,并且严格按照自己的道德标准来行事,不越线,有技巧地事前多思考,很多事情都会简单得多。
首先,明确你的核心价值观。你在处理你自身的人际关系时,目标是什么?原则又是什么?比如,一个基本的道德准则就是不要伤害其他人,也不要伤害你自己。如果在人际关系里你的需求没有办法被满足,那这就是你被伤害了。如果你反过来卑鄙下流一回,或者报复了别人,那就是伤害了其他人。另一个潜在的核心价值观可能是不断去发现真相,包括你自己的和其他人的。
其次,不越线。佛教八正道中的“正语言”对不越线的沟通方式进行了说明:只说那些具有良好意图的、真实的、有益的、适时的、不带糟粕或者恶意的,最好是对方想听的话。很多年前,我给自己立了个规矩,绝对不说气话,绝不带着愤怒做事。结果立规矩的当天我就违反了很多次,原因无外乎是别人对我发火、讽刺、翻白眼或者嗤之以鼻等。不过时间一长,这种锻炼的威力就显现出来了,这种态度慢慢深入我的骨髓里。
这种不越线的原则,可以让一个人在和他人互动的时候放慢节奏,以避免关键时刻火上浇油让事情更糟糕。还可以把那些让自己愤怒的事(比如伤害、担忧、内疚等)暂时放在一边,专心做真正重要的事。这种感觉很好:对自己的一切尽在掌握中,局势紧张时不会因为你自己下意识的反应而让局面变得雪上加霜。当然,这种不越线的原则也适用于其他人。如果有人对你越了线,比如,对你毫不尊重,或者当你明确表示你不喜欢他对你大声嚷嚷时他还依然故我,这时你和他的关系就已经越过了平衡线。按照你自己的道德编码,你可以得出结论,不能继续忍受下去。
再次,让变动尽量缓慢流畅。心理医生约翰·高特曼在1995年的一系列研究表明,在和他人谈论一个有可能让他/她心烦意乱的话题时,一步一步慢慢来非常有价值。据我所知,这种做法远比那种找上门去直截了当火力全开地批评你的伴侣要好得多。快速、突然的行为会触发他人交感神经/下丘脑-垂体-性腺轴系统的警报,这会严重动摇两人之间的社交关系,就像用棍子尖去戳睡着的猫一样。有技巧性地一步步来,能有效避免在乱石滩上摔跟头。具体来说,当你要开始这类爆炸性话题时,可以先问问对方这是不是个好时机,或者当你想结束谈话时不要立刻就草草收场,把对方打发了事。
写一份处理人际关系的道德标准给自己
写完之后,想象一下自己按照这些文字做的时候都会发生些什么。想象一下这么做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美好的感觉和美好的回报。
现在,可以把你处理人际关系时对双方进行约束的道德标准写出来。字数不需要很多。当然你也可以写得更详细一些,把能怎么样和不能怎么样都写出来。形式是什么样的无所谓,关键是要用语言把其中的力量和驱动力体现出来,让它打动你的头脑,触动你的心灵。没必要写得那么完美,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过后可以更改。比如,这份个人标准里可以包括下面这些文字:
要多听,少说。
不要大吼大叫威胁别人,也不能允许别人这样对待你。
每天,都要连续问我妻子三个问题,问问她这一天是不是顺利。
每天晚上要六点以前回家和家人一起吃晚饭。
要说那些自己需要说的话。
要有爱。
要一诺千金。
写完之后,想象一下自己按照这些文字做的时候都会发生些什么。想象一下这么做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美好的感觉和美好的回报。吸收这些美好,让它们帮助你真正地按照你的这份标准生活。然后,当你真的做到了,让一切都按照预期走上了正轨,就再次把这种美好的感觉吸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