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西泠印社(1 / 1)

坐落于孤山南麓的西泠印社,东至白堤,西近西泠桥,南北皆临西湖。园林精雅,景致幽绝。从前门进入,粉墙黛瓦,拾阶而上,曲径通幽。在孤山之巅,可见一塔,名为“华严经塔”。华严经塔是西泠印社园林的标志性建筑,第一层塔身刻有弘一法师李叔同所书《西泠华严塔写经题偈》。

李叔同诗书画印、音乐美术、文学诗词无不精通。治印、赏印、论印,是李叔同终其一生未曾放弃的“癖好”。他在给友人的信中提道:“刀尾扁尖而平齐若锥状者,为朽人自意所创。锥形之刀,仅能刻白文,如以铁笔写字也。扁尖形之刀可刻朱文,终不免雕琢之痕,不若以锥形刀刻白文能自然之天趣也。”李叔同对印学的贡献还体现在他对近代篆刻事业的弘扬上。他亲自发起成立了继“西泠印社”之后的又一印学团体——乐石社,定期雅集,并编印印社作品集和史料汇编。这也是在近代篆刻史上领风气之先之事。

李叔同与叶为铭惺惺相惜,两人相识后常在一起切磋技艺。李叔同有个学生叫邱志贞,诸暨人,特别喜欢篆刻。李叔同就介绍他去找叶为铭学习,叶为铭见他对篆刻十分上心,自然非常喜欢,就很热心地对待他,让邱志贞在山上的福连精舍深入学习。这里珍藏着古印谱,邱志贞醉心于此,所以技艺上也进步很快。到了1914年,就萌生了一个想法,与老师李叔同共同成立“乐石社”。

乐石社成立后,篆刻爱好者们把孤山视为风水宝地,时常来聚。李叔同和叶为铭关系极为密切,时常相聚于此。

1918年8月,李叔同不顾一众好友的苦苦劝留,坚持在虎跑寺剃度出家。出家前,他把诗词、书法卷轴送给了莫逆之交夏丏尊,音乐、绘画、戏剧手稿留给弟子丰子恺、刘质平等,油画作品赠给了北京国立美术专门学校,而最珍爱的93方自用印则移交给西泠印社保存。他把身外之物全部送走,净身出门了。

出家以后,李叔同并未完全切断僧俗之间的联系,与叶为铭的关系始终如一。1924年,西泠印社建华严经塔时,创社成员之一叶为铭邀请了弘一法师撰书《西泠华严经塔写经题偈》,镌刻于塔上。从此,西泠净土,华严圣地,风起铃动,佛音袅袅,远近相闻。李叔同能以僧人身份写这个题记,体现了他与西泠印社关系非同寻常。

弘一法师出家前捐赠的93方印,不像一般印章珍藏于亭台楼阁,也不是一般的馆藏,而选择放在了石匣里。

当时印社商定,将李叔同这批印章,以木盒盛之,储藏于孤山某地,并立小型石碑以志其事。

1963年秋,西泠印社召开建社60周年纪念大会,印社有关领导暨老社员(韩登安、朱醉竹)数人前往鸿雪径撬开石碑(“印藏”),取出木盒,打开一看,果见内有一批印章,石质完好。经仔细清点,实数是96方(据韩登安记为93方)。从1918年到1963年,这批印章储藏于印社鸿雪径小山洞中整整45年了。印章全部封存于石壁之中,并于壁间嵌一高9寸、宽1尺的太湖石,上镌阴文小篆“印藏”二字,旁刻跋文隶书六行,内容为:“同社李君叔同,将祝发入山,出其印章移储社中,同人用昔人诗冢书藏遗意,凿壁庋藏,庶与湖山并永云尔。戊午夏叶舟识。”叶舟即叶为铭,时任西泠印社社长。

发掘记录如下:石章总数93方,共装于一石匣之内。其中有西泠印社高手如王福厂、叶舟、经亨颐、费龙丁、王匊昆等人之铁笔,亦有当时社会上之名家如徐星州、陈师曾、夏丏尊等人之刻赠;属于李叔同自镌的印章只有一枚,系白文“文涛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