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大家乐”文化有一定的草根性,大芬油画有一定的商业性,文稿拍卖有一定的炒作性,那么深圳读书月则是深圳主流社会持之以恒的一种高贵坚持。从2000年11月开始,深圳读书月连续举办了20年。深圳人因读书而备受尊重,深圳因推广全民阅读卓有成效,被联合国教科组织授予“全球全民阅读典范城市”。
仰望读书月的星空,群星闪耀,银河般璀璨夺目。回顾读书月20年,国务院参事、深圳读书月总顾问王京生,分享了几个人与读书月的故事,颇生动地勾勒出了20年来读书月从深圳开始点燃、从深圳走向全国、从中国走向世界的大过程。深圳读书人相关的思考也一并奉上。
刘楚材:老馆长的提案与读书月的诞生
深圳读书月的诞生要特别感谢一个人。他,就是时任深圳图书馆馆长的刘楚材。
1996年,深圳市政协委员刘楚材提了一个关于设立读书节的提案,但没有得到有效落实。1997年,深圳市两会前夕,他和分管新闻出版工作的深圳市文化局副局长王京生一起散步,聊到读书的重要性,两人很有共鸣。刘馆长说,他去年提了一个提案,希望设立读书节,但还没落实。王副局长说,这个提议很好,今年你继续提,文化局来受理,我们一起唱个“双簧”。(1)
于是,刘楚材就在深圳市两会上再次提出设立深圳读书节的提案。这次市文化局党组高度重视,专门组织人员调研,发现问题主要出在“节”字上。从中央到地方都明确规定,设立各种节庆活动要严格审批,非常不易。王京生觉得既然难批,就不要叫“读书节”,索性改成“读书月”。
2000年5月,深圳市文化局向市委宣传部递交《关于在深圳市举办“深圳读书月”活动的报告》,并向时任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白天做了汇报。不久,市委宣传部正式批复“同意每年11月为‘深圳读书月’”。时任市委副书记李统书专门批示“好事,要尽力做”。
2000年11月1日,首届深圳读书月在深圳书城北广场隆重启动。那一天,王京生主持并宣布首届读书月开幕。组委会希望,深圳民间蕴藏的巨大读书热情将通过读书月得到充分释放,市民的阅读需求将通过读书月得到充分满足。
那么,深圳图书馆馆长刘楚材为什么想到提议深圳设立读书节呢?
原来是两件具体的事情影响、打动了他:
一个是1996年11月的第七届全国书市。那届书市在深圳书城举办。当时为控制顾客的数量,开业当天实行售票,5元一张门票,没想到当天前来参观购书的市民依然多达10万人!短短10天,深圳书城销售额高达2177万元,一举创造了5项全国纪录。
一个是深圳图书馆的阅读景象。刘楚材原来在北京读书工作,为了写论文常常跑北京图书馆。他记得,当时的“北图”门可罗雀,去借书时畅通无阻。可是,刘楚材调到深圳后发现,深圳图书馆居然座无虚席,年轻人都排着队进去读书。刘楚材说,正是深圳图书馆里每日络绎不绝的市民对阅读的渴求,深深打动了他,才让他有了设立读书节的提案。
金庸:认同深圳文化,对深圳刮目相看
深圳读书月组委会一直邀请海内外德高望重的鸿儒大家担任读书月的特别顾问。饶宗颐、金庸、陈佳洱、谢冕、余秋雨、牛憨笨等顾问一直与深圳读书月风雨同行,他们或为读书月登坛开讲,或推荐好书、策划创意,或题词赠字,总能给深圳读书人带来许多惊喜。
2004年,金庸作为深圳读书月的论坛嘉宾,以“中华民族强在融合”为题发表演讲。当时,组委会安排他住在五洲宾馆,他一直说这里太高级了,住商务酒店就可以,后来他自己付了房费;组委会给他讲课费,他分文不收;逛书城时,他坚持自己掏钱买书,还说“我应该对深圳文化有自己的贡献”。
金庸先生到深圳当天,组委会为他设宴接风。席间,诚邀他当读书月特别顾问,老先生没有马上答应。后来,他突然和已经是深圳市委宣传部部长的王京生提起《孙子兵法》,说“王部长,《孙子兵法》里面是很讲‘庙算’的”。王京生说是的。接着背诵了《孙子兵法》关于“庙算”的那一段:“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金老先生听了之后,盯着王京生看了好一会儿。接下来,大家越聊越投机,距离一下就拉近了,从一开始的客客气气变为相谈甚欢,金庸先生答应当读书月特别顾问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第二年,金庸先生再度莅临读书月,与二月河对话“历史·小说·人生”,成为当时轰动文化界的盛事。金庸很喜欢读书月,他说:“深圳这样一个年轻的城市,有如此欣欣向荣的读书尚学风气,是我没有意料到的。”他对读书月有着很高的评价:“对一座城市认同开始于也着眼于对这座城市的文化认同。深圳因为读书月树立了自己全新的文化形象和城市形象,使众多文化名人对深圳刮目相看。”
2018年10月30日,在第十九届深圳读书月启动前几天,深圳读书月的特别顾问、一代武侠小说泰斗金庸老先生溘然长逝,享年94岁。这一年的读书月启动仪式上有个特别致敬环节,当金庸老先生的照片定格在舞台大屏幕上时,大家的敬意油然而生。
邬书林:点赞“深圳模式”,阅读星火燎原
放眼全国,从深圳点燃的全民阅读“星火”在全国已成“燎原”之势。那么,读书月如何走向全国?这得感谢原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副局长邬书林。他是中国全民阅读发展的重要倡导者和推动者之一,也是深圳读书月发展的见证者和重要推动者。
深圳读书月创立后积极倡导“全民阅读”“建设书香社会”。邬书林对这些概念特别感兴趣,对深圳支持有加。当时,深圳在全国率先开展读书月,有壮怀激烈,亦有“荷戟独彷徨”的时刻,所以特别希望深圳探索可以得到有关部委的肯定支持,而邬书林的认可就代表了这样一种声音。
读书月10年之际,深圳有意举行一次全民阅读现场会。邬书林在调研中看到读书月在全民阅读中的重要意义,明确表示支持。
2009年11月1日至2日,在第十届读书月的满城书香中,一场由中宣部、中央文明办、新闻出版总署主办的“全民阅读活动经验交流会”在深圳举行。
交流会的高规格和重要性显而易见:由中央三部委联合主办的全民阅读活动经验交流会,是新中国成立60年来召开的第一次倡导全民阅读的交流会,对进一步推动全民阅读活动具有重要意义。中宣部、中央文明办、文化部、新闻出版总署、广电总局、全国总工会、共青团中央、全国妇联、解放军原总政治部等单位相关负责人,全国几十个省市宣传部、出版局的负责人会聚鹏城,共商阅读大计。
就在这次会上,邬书林在总结中国全民阅读的基本经验时,以深圳为例进行说明——“深圳这座常住人口只有800多万的年轻城市,已经拥有4座经营面积超过1万平方米,并且周末都是人潮涌动的大型书城,还有近400家图书馆,构成了遍布社区、街道的图书馆网络,广大市民在读书月期间的读书时间比平时更有较大增加。”他评价,十年前深圳市委市政府首创深圳读书月,在全国开风气之先。10年来,深圳读书月持之以恒地在全社会推广阅读理念,为营造书香社会做出了重要贡献。经过10年发展,读书月的活动规模由小到大,创造了读书文化节的深圳模式,为全国全民阅读活动的开展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
他的一句点评掷地有声——“深圳读书月是全国性全民阅读活动的起因,也是全民阅读活动的一个品牌”。
对于全民阅读而言,深圳是“起因”,也是“品牌”。这场高规格交流会的举行,凸显了深圳在中国全民阅读中的引领地位,推动全民阅读在读书月设立10年之际再出发,驶向波澜壮阔的未来。
博科娃:一天两逛书城,力推深圳典范
深圳是“全球全民阅读典范城市”,这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全球城市关于全民阅读的最高荣誉,深圳也是迄今唯一获此殊荣的城市。
深圳全民阅读“高贵的坚持”得到了世界的认可,而这一国际桂冠戴到了深圳头上,要特别感恩一位美丽优雅的女士,她就是时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伊琳娜·博科娃。
博科娃与深圳的缘分始于2011年大运会。
那一年8月,博科娃来到深圳。在深圳的几天,博科娃的行程安排得很满,参加大运会开幕式、出席世界大学校长论坛,还要参观深圳多项文化教育设施,其中一站是中心书城。在这座世界上单体面积最大的书店,当博科娃看到很多人席地而坐埋头读书时,当听说许多父母会把孩子放在书城读一整天书时,她感叹:“这里的人那么热爱读书,阅读在这座城市确实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在1个小时的参观之后,博科娃意犹未尽,她和陪同参观的王京生商量,想晚餐后再去书城看看,因为对书城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于是当晚,她和丈夫又一起来到中心书城,并特地嘱咐无须陪同,她想在书城里慢慢逛,慢慢感受。
在深圳寸土寸金的中心区,不仅有最大的书城,还有图书馆和音乐厅。深圳很年轻,却已经举办了十几届读书月,每年拿出整整一个月用精彩活动推广全民阅读……耳闻目睹这一切,博科娃感慨道:“我走过很多地方,去过很多城市,没有一个城市一个地方像深圳那样,那么多家庭、那么多孩子聚集在书城尽享读书之乐。这快乐温馨的场面,我永远都会记得。”
博科娃一天内逛了两次中心书城,成为一段文化佳话,而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开端。
当年11月,在第十二届读书月开幕之际,博科娃万里迢迢发来贺信;2012年10月,博科娃在巴黎会见深圳访问团时说,深圳推广全民阅读已经为世界树立了一个范例;2013年5月,她在杭州和王京生见面谈起深圳全民阅读时说,“深圳在全民阅读方面所做的种种努力让人印象深刻,一系列做法和经验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都很有启示”。
一次次诚恳点评,一次次会晤交流,博科娃女士对深圳读书月和全民阅读的感情与日俱增。2013年10月21日,博科娃女士在北京出席创意城市北京峰会和首届国际学习型城市大会时,亲手把“全球全民阅读典范城市”证书颁发给深圳市市长许勤。同时,她为王京生颁发了孔子奖章,以褒奖他在推动全民阅读、实现城市文化跨越发展以及中外文化交流中所做的贡献。
多年“高贵的坚持”让深圳获得“高贵的荣誉”。从一座被戏称为“文化沙漠”的城市,到因为热爱读书而赢得世界的尊重,读书月播撒的种子破土成林,让深圳变得郁郁葱葱。深圳感恩博科娃女士对深圳全民阅读的“一往情深”,深圳必须“一往无前”,才能不负期许,不负荣耀。
阅读立法:保障市民的文化权利
深圳率先实现阅读立法,这个“第一”是深圳在创造无数个“第一”之后又一个辉煌的表现,是永恒的、与城市共存的传统。
2016年4月1日,《深圳经济特区全民阅读促进条例》(以下简称《条例》)正式颁布实施。在全民阅读中一直先行先试的深圳,再次创造了一个具有标杆意义的“第一”。
中国地方第一部关于全民阅读的法规在深圳实施,不仅意味着深圳作为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又创造了一个“全国第一”,不仅意味着每个深圳人的阅读权利、文化权利得到了进一步保障,更意味着因为阅读的蔚然成风,这座城市有了更为远大而美好的前途。正因如此,这个“第一”比一时的经济数据更可贵,是永恒的、与城市共存的传统,将为深圳全民阅读事业发展增添恒久动力。
深圳全民阅读率先立法,历经千辛万苦,经过周密论证,做了大量工作。当很多人还不理解阅读立法的意义,甚至提出“阅读也要立法吗?”“难道不读书还会犯法吗?”等疑问时,深圳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地全力推动。《条例》成为国内阅读推广领域第一部运用特区立法权制定的法规,将深圳阅读活动“深圳读书月”法定化,并将每年4月23日世界读书日确定为深圳未成年人读书日。
《条例》的实施,从战略高度明确了全民阅读对城市未来发展的意义,是对市民阅读热情的肯定,是对个人阅读权利的保障。阅读立法,不是限制市民的阅读权利和阅读行为,而是为权利的实现提供保障和条件,是对每个市民阅读权利和城市阅读活动的法律保障,是为市民阅读提供更多更好的资源、产品和服务。同时有利于全社会形成一种文化自觉,从而使全民阅读真正形成全社会参与、全社会支持的格局。
《条例》的实施,对市民而言是权利的保障,对各区、各部门特别是宣传文化系统而言,是一份职责、使命和担当。那就是:切实履行《条例》所赋予的职责,担当推进全民阅读的表率,协同社会各界为全民阅读提供服务,组织开展广泛深入的阅读文化活动,努力实现市民的阅读权利。
《条例》的实施,明确了各种法定化的具体任务,包括组织拟定深圳全民阅读发展纲要,推动阅读组织的建立和发展,组织指导全民阅读活动等。这也意味着,对《条例》的贯彻重在落实,重在不遗余力地推动实施,把各项工作有计划分步骤地做好,更好地夯实城市的阅读根基。
我们欣喜地看到,随着阅读条例的实施,深圳拥有了更为恢宏的阅读气象——深圳读书月一届比一届办得好,阅读活动越来越丰富,民间阅读组织不断发展壮大,阅读设施日益完善,“一区一书城,一街道一书吧”的梦想逐渐成真。
值得欣慰的是,深圳把4月23日确定为未成年人读书日之后,每年的“世界读书日”,深圳都举办了丰富多彩的亲子阅读活动,深圳亲子阅读水平快速提升。最新数据显示:深圳“图书馆之城”统一服务平台在册少儿读者办证量逐年增长,2018年,少儿读者人均借阅量为22.23册,而同期成人读者为15.82册,少儿读者人均借阅量是成人读者的1.4倍。深圳儿童对阅读的热情从中可见一斑,而他们正代表了城市未来的阅读水平与创新潜力。
深圳书展:读书人的节日,一座城市的祈盼
可以说,首届深圳书展之前的城市图书展会史与阅读史就是一本大书。顺着时间手指的指引去打量它、翻阅它,会从它的每一个章节、每一个段落乃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里,读出它的厚重与灵动,读出它与城市、与城市里每一个人的精神关联。
很多人可能想不到,早在1983年,深圳就率先引入了“书市”的概念,并举办了首届深圳书市,展销香港70多家出版社出版发行的中外文书刊近万种,并特地从英、美、日等国找来了一批当年内最新出版的原版书。在观念刚刚放开、人们刚刚从思维桎梏中走出的改革开放初期,它是城市开放包容、海纳百川的文化特征的又一种注脚。
接下来,也许很多人会想起1996年在深圳举行的第七届全国书市。这是一个重要的节点。它不但改变了许多人对深圳的认识,见证了全国首座大型书城——深圳书城罗湖城的诞生,也成为日后深圳举办读书月的灵感来源。
1996年11月6日、7日两天,来自全国各地的1.2万名图书出版界的代表陆续来到深圳,因为再过一天,也就是11月8日,全国书市就要在这里开幕了。彼时已经抵深的代表们发现,深圳书城罗湖城北广场邻近深南大道的一侧还在铺地砖,花圃黄土**。于是一些人心里开始犯嘀咕:“深圳人敢闯胆子大,不至于忽悠我们吧?”8日上午10点,第七届全国书市开幕暨深圳书城罗湖城开业典礼准时进行,书城装饰一新,盛装迎客,这让不少远道而来的客人真切地感受了一把“深圳速度”。
书市开幕当天,罗湖书城广场乃至邻近的深南大道人潮汹涌。为控制人流量,观展者的人数被限定在每天10万人,定价5元的门票在黑市上被炒到120元。至18日书市闭幕,书市组委会清点战果:POS机销售2170万元,平均每天217万元。是年书市创造了包括第一次在省会城市以外举办全国书市、第一次展会图书销售量突破2000万元等在内的七个第一。有记者这样描述当时的情形:“走在深南路上,心里满是欣悦。回眸身后的书城,只见玻璃墙在南国的艳阳下流光溢彩……”
22年后,全国书市已更名为全国书博会。2018年,第28届全国书博会在深圳举办,在改革开放40周年的特殊历史节点,书博会延续与一座因改革而生的滨海之城的缘分。而今,更多更气派、现代的书城在深圳拔地而起,当年那些与书有关的记忆与狂热则被定格在时间深处,成为城市光荣与梦想的一部分。
那么,书博会是否能永久落户深圳呢?每一个深圳读书人的心中,都怀揣着真诚而美好的期待。一些图书出版界的人士坦言,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对举办书博会充满热情,有些城市因为软硬件条件有限而只能勉力承担。也因此,深圳媒体曾多次旗帜鲜明地提出应让书博会永久落户深圳。
譬如深圳《晶报》曾在社论中写道:深圳已经有了文博会和高交会,书博会若落户深圳,三大展会将成鼎足之势,相互促进,有力推动深圳乃至全国的文化和科技事业。事实表明,深圳有办好书博会的强烈意愿和强大实力,对于书博会而言,落户深圳也将使自己变得更好、更具影响力。而假如书博会暂时还无法落户深圳,要继续在全国巡回办展,那么也可以考虑办一个“深圳书展”。伦敦、法兰克福等世界著名城市的名字都同书展紧密相连,深圳也需要自己的书展。因为具有毗邻香港的优势,深港两地合作联合办书展也可研究,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的相关经验,亦可参考借鉴。
和美好相遇是一种机缘。23年前,全国书市在深圳的成功举办埋下了一粒种子。此后,包括深圳读书月的诞生与成长,以及深圳荣膺“全球全民阅读典范城市”等,皆与之有“缘”,也因此,深圳对书籍和阅读充满感恩之情。
23年后的7月19日,2019南国书香节暨深圳书展在深圳会展中心盛大开幕。展会期间,中国出版集团、中信出版集团、中南出版传媒集团等约300家优质出版单位携近15万种、100万册精选佳作亮相,多位作家做客展会,与深圳读者面对面分享交流。
深圳是一个会展业发达的城市。位于市中心的会展中心曾举办过多次被声光电气包围的高科技展会。而这一次,它属于书籍。盛装出席的,是古老而又鲜活的纸张与文字。
因为书展,也会有更多人爱上阅读,尤其是纸质阅读。书展所呈现的独特气场会让人发现,在这样一个移动互联网时代,人们依然需要学会保持对书本的亲近,对以纸质阅读为代表的严肃、深度阅读的亲近。电子阅读给人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便捷体验,但对指向内心与灵魂的阅读来说,需要的不仅仅是便捷。
首届深圳书展也是落实《深圳文化创新发展2020(实施方案)》的一项具体举措。深圳要建设竞争力、影响力卓著的创新引领型全球城市,要打造全球区域文化中心城市和国际文化创意先锋城市,就要不断提升城市的文化影响力和综合实力。而这样的宏大愿景,莫不与阅读息息相关。正是阅读,让深圳从一个工厂流水线之上的城市变成一个盛产并输出创意的城市;正是阅读,为城市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文化增量,使许多深圳人开始了对高贵精神世界的自觉营造。
民间声音:十问深圳读书月
深圳淘金之地,为何整出个读书月来?有人说,是一群从北方来的、多少有些书生意气的深圳人,对于深圳“文化沙漠”的评价耿耿于怀,于是反戈一击,祭出了一个读书月来。举办首届深圳读书月的时候,有个湖南读书人就曾写过一篇小品文《礼品是书》,希望深圳人不要跟老广东一样老想赢,忌讳“书(输)”。
处于亚热带地区的岭南,万物易朽,普通人多逞口腹之欲,不做万世之想。不像北方中原人物,动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近代的西学东渐,也没有改变岭南人的习惯。改革开放40多年,北方读书人不断南下深圳,并且渐成气候,融入当地的同时,也保留了自己的一些坚持,其中就包括对读书的追求。他们会在餐厅酒吧大谈:古罗马为何衰落?因为罗马社会太物欲横流了,不读书,不追求长远,最后衰亡了。深圳人倘若也不读书,命运就跟古罗马人一样。
20年来的读书月是不是北方文化的“形而上”与岭南文化的“形而下”的碰触与融合?拥抱读书月的深圳人是不是真读书、真交流,真正有些书生气,还是只是把读书月喊得震天响,其实并不读书、并不好书、并不懂书呢?总之,20年来的深圳读书月,民间是怎样评说的呢?
(1)深圳人为什么跟读书“死磕”上了?而且读书月一搞就是20年?
在深圳,能够坚持10年、20年的事少之又少。因为城市节奏快,因为大家都忙,更因为办事就要花钱,不赚钱还要花钱的事如何能够坚持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