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王阳明还编纂了《朱子晚年定论》,他在序中说:
昔谪官龙场,居夷处困,动心忍性之余,恍若有悟。证诸“六经”、“四子”,洞然无复可疑。独于朱子之说,有相牴牾,恒疚于心。切疑朱子之贤,而岂其于此尚有未察?及官留都,复取朱子之书而检求之。然后知其晚岁固已大悟旧说之非,痛悔极艾,至以为自诳诳人之罪,不可胜赎。世之所传“集注”、“或问”之类,乃其中年未定之说,自咎以为旧本之误,思改正而未及。而其诸语类之属,又其门人挟胜心以附己见,固于朱子平日之
说犹有大相缪戾者。而世之学者,局于见闻,不过持循讲习于此,其于悟后之论,概乎其未有闻。则亦何怪乎予言之不信,而朱子之心无以自暴于后世也乎?予既自幸说之不缪于朱子,又喜朱子之先得我心之同然,且慨夫世之学者,徒守朱子中年未定之说,而不复知求其晚岁既悟之论,竞相呶呶,以乱正学,不自知其已入于异端,辄采录而裒集之,私以示夫同志。庶几无疑于吾说,而圣学之明可冀矣。
从这段序中我们可以窥见王阳明编纂《朱子晚年定论》的良苦用心。此外,王阳明在给安之的书信中还说:
留都时,偶因饶舌,遂至多口,攻之者环四面。取朱子晚年悔悟之说,集为定论,聊藉以解纷耳。门人辈近刻之雩都,初闻甚不喜,然士夫见之,乃往往遂有开发者,无意中得此一助,亦颇省颊舌之劳。近年篁墩诸公尝有《道一》等编,见者先怀党同伐异之念,故卒不能有入,反激而怒。今但取朱子之所自言者表章之,不加一辞,虽有褊心,将无所施其怒矣。有志向者一出指示之。
据此也可以看出王阳明当时编纂《朱子晚年定论》的态度。
后来,明儒罗整庵大力批判《朱子晚年定论》,清儒陆陇其和陆世仪等也极力驳斥《朱子晚年定论》。然而,王阳明编纂《朱子晚年定论》只是想删除朱子学说中那些“主心”的内容,并没有限定从多少岁开始是朱熹的中年,从多少岁开始是朱熹的晚年,所以用年、月时间的考证来责难王阳明只是因为不了解先生的真意而已,所以我们在此也没有必要一一予以辨明。
《朱子晚年定论》收录在《传习录》下卷的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