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是那样钟情于她?为什么总是那样牵挂无限?为什么离开三十多年了,还是那样子在心头魂牵梦绕?故乡,故乡,故去的家园,原始的影像,远逝的寄托,生产梦的地方。一切,在这时,又都是那样鲜活、明亮。
打开历史的闸门,似水在流淌。晾干曾经的恋情,还会有些许的痛伤。珍存无序的记忆,人生显得不再凄凉。正因为此,故乡,成为梦的唯一,就是生产梦的地方。不论是远走他乡、远离故土,还是驻足家乡、探望地图上的村庄,故乡,总是在梦里缠绵如初,朦胧似雾,心想如恰阳,神魂能颠倒。
苦恋故土,情意难忘。从矿山附近的村庄行走时,见到放学回家在大门口写作业等待父母的场景,于是想到了我的年轻。儿时的小伙伴,一起背着沉重的书包上学堂的姐弟,放学了,在自家门槛上一铺就做起作业的师哥师姐,那可是故园的场景模拟。幸亏,我很少有这样的经历,虽然爸爸在矿上上班,但是有奶奶一直“伺候”我,回到家一定是先啃上点干粮,就口温水。那样,总有个家的感觉。有时,奶奶眯缝昏花的老眼看着几个孙儿做作业,那笑容,那布满褶皱的笑容,如今还留在我的记忆里。就是后来到镇上读高中,回到宿舍,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眨眼的功夫,还会觉得奶奶就在跟前,自然增加了学习的勇气。不过后来,跟随爸爸到煤矿干了矿工,一些深造的学习机会也就随风飘散了,尽管梦中还不时有考试的镜头和课堂里的映像。
月是故乡明,即使在梦中。梦境里,故乡那轮明月,一直照着我的梦,伴我远行。我急促的行进着,在从镇上下晚自习回家赶,在周六经受寒风的侵袭往家走,在下了中班匆匆往宿舍行,但是有了月儿的照明,也就使得我回家的步子加快了。月亮奶奶关爱我,我也不会让家里的奶奶牵挂更多,自会想法早点让她见到孙儿的身影。也不会让父母挂念,进门先给他们打声招呼。“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风在梦境中,吹得呼呼作响,苦等我回家的奶奶和妈妈,竟是忘了今日是何年,今日是周几。情,在无时无刻延续着……生活在使用天然气的社区环境里,自己的梦里,经常有炊烟的雾罩飘渺。有时,独自一人在村头欣赏村庄上空的袅袅炊烟。一会青云直上,一会飘洒自如,变幻着,云游老道般沉稳。梦境虽然紧张,但还是有欣赏故乡美景的慢镜头,有已经无意中放大的触景特写,有站在高处远望故乡的长镜头。不难忘记也很易记起,故乡的老人在生火做饭,一会便满室飘香了。这时,身边的妻子总是用胳膊肘捣我几下,香喷喷的梦就此打住,很是遗憾。
梦,寄托着生活在故乡时的场景。那时的伙伴,与现实中的知己,鱼目混杂,互相串通,互为链接,有时亲的像一家人。在课堂上,一定有我现在的同事和故乡的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曾在哪里相识,似曾是他乡陌路人。在路上行走着,一定有我的妻女从故乡的树林里徜徉,似曾相识的她归来,平添了许多的机缘成分,原来,在梦中我们本是一家人的,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梦中得以团圆。争论一件事情的原委和发展态势,自然是少不了我那多事的弟兄们,缺不了为了写作格式争得面红耳赤的我的文友,更是添增了明里治气和暗里争斗的哥们。夜间,听到一阵车子发动机声,梦境立马有了新的转机,在井下与师傅们打风钻凿岩、按键开水泵、开扒装机装运矸石……定是浮现于脑际。
梦,越是到了一定年龄段的梦,一切都是以故乡做原型,总是由对你印象最深的人做主角,现实中人一定是当个位置不可或缺的配角了。一切,远了又近,近了又远,很熟悉,又很牵强。早上从农村的树林中穿越,昨天在雨中穿行,可能有风吹杨柳经拂面的感觉,于是就有了梦中的相遇。故乡沙河上的那片树林,春天的绿叶婆娑,青青绿意,叫人易发畅想,情意怀旧。秋日的花黄,成片成林,阵风**来,似齐刷刷的哨兵,一起嚷着,想要留住什么似的。沙河上的流水,依旧在记忆中流淌,树影被折断,鱼儿被复制,青草依依,河流吟唱,那真的成了历史的追忆。三十几年前,初入矿山,休班了,放假了,总是约几个好友在矿区附近的水沟里,挽起裤脚,摸虾捉鱼,也顺便欣赏鱼儿的自由,这也成了流失的追忆。不过,还会有梦中的撮合,鱼儿依旧会在脚下乱窜,吻你的脚趾,咬你的脚脖,其中的惬意,自不必说,因而也就有了梦靥,有了笑醒的时候。
驰行千里足,还是故乡亲。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生存的烙印已经摁的结结实实,脑袋的固化因素已经拴紧了一切,不管愿意不愿意。尽管生存意义上的故乡、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不止一个,不限一处,但是,只有这里,只有这片热土,使我终生挂念;只有这里,只有这片热土,复制的机会最多,粘贴的次数最频繁,并且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其缘由,故乡,生产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