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本身的生活方式完全符合他天才性的变换,他不囿于家庭与故乡人民的风俗习惯,他的写作方式被人称为是“有失礼仪、伤风败俗的”,这使身为律师的他受到法院的非难。在他的滑稽剧、讽刺剧中,他也经常对当代的作家或自己的朋友加以冷嘲热讽甚至是诟骂,这使得他逐渐被法兰克福市的文学界所孤立。
我生活在街市中,像游魂一般奔走于山峦平地间,经常一个人徘徊于似乎与自己毫不发生关系的故乡街道上。我酒足饭饱,漫无目的地到处溜达,我比以前更关怀广大自由的自然世界。在旅途中,我经常高唱着奇妙的赞歌和狂热的颂曲。遇到狂风暴雨,我也毫不躲避,口里无意识地唱着歌,沐浴在大自然的洗礼中。
这时期,歌德又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都来自一个叫做“圣者之会”的团体,其中包括枢密顾问官夫妻和顾问官夫人的妹妹,也就是赫尔德的未婚妻。谐谑刻薄的枢密顾问官具有非同寻常的锐利眼光,不久之后就接替赫尔德,成为歌德严厉的批判者。
1772年5月,歌德遵照父亲的意思,前往韦茨拉尔的德国最高法院担任法律实务见习生。在韦茨拉尔,歌德更加放纵自己地生活着。在写给枢密顾问官的一封信中,他这样描述自己的心境:
离开你之后,希腊人成为我研究学问的唯一对象,起初仅限于荷马,接着是苏格拉底、柏拉图,至此我才发觉自己的贫乏无知。如今我仍停在以前的水平上,一事无成。我纷乱但情况良好的精神,像啄木鸟一般,努力地发觉自我的根性。一首诗如暮鼓晨钟般唤醒了我。
当你大胆地驾驭四匹新马所拉的马车时,
你勒住马缰要马儿偏向路侧,
它们却抬起前蹄不知所措。
此时必须鞭策马儿共同前进,
然后再控制马缰使它们转变方向,
如此反复训练,
直到它们能了解你的指挥,
步履一致地向目标迈进,
这才是高明的驾驭者。
为什么我们四处闯**徘徊而未有所得?
应抓住的就该确实把握,
这才是上策……
我要像旧约中的摩西一样祷告:“主啊!请赐我狭窄的胸中有更宽阔的余地!”
此时23岁的歌德在他朋友的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有一位朋友曾这样评价歌德:
歌德才华横溢,是个真正的天才,而且是个有品格的人。他有特殊的想象力,喜欢借比喻表现他的思想。他的感情无论对哪方面都是激烈奔放的,但同时又有很好的自制力。他的思想是高贵的,不存在任何社会成见。他只做他想做的,至于这是否不合时宜、忤逆他人,则不是他所顾虑的。他厌恶一切强迫。
他的思想尚未完全成熟,且正努力寻求某种体系。他极推崇卢梭,但并不是盲目追随者。他不是所谓的正教派,但也不把自己的异行作为炫耀的资本。他愿意把自己对某种问题的看法,不厌其烦地告诉别人,但却不愿意因自己而影响他人的思想。
歌德憎恶过分怀疑的人,他相信真理。他不去教堂,很少做祈祷。他所尊敬的是基督教义,但不是神学家和教会所制定的教条。他相信美好的未来,他努力要达到真理,他注重人在感情中悟得的真理,而非说教式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