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韦泽前去拜访医学院院长,并向他说明来意,由于施韦泽神情木然,院长认为他脑子有问题,甚至建议他去看精神科的医生。后来经过多次努力,教授被他的诚心打动了。
当时,还有很多问题尚未解决。校方认为他是大学教授,不能同时兼备学生的身份,除非是以旁听的资格,否则不能到校听课,但是学校有规定,旁听生不能参加医生资格的鉴定考试。但施韦泽毫不泄气,四方奔走,最后终于获得有关方面的支持,校方提出的条件是,如果医学院教授肯发给旁听证,他就可以参加医生考试,许多医学院教授是他的同事,都对他网开一边,免费授课。从这一天开始,施韦泽开始了长达几年的艰苦学习。
施韦泽无法立刻辞掉神学教授以及牧师的工作,礼拜日仍和往常一样上神学课和讲道,同时还得学习医学方面的课程,而且他比以往更加努力地练习管风琴。
1905年,他们创立了“巴黎巴赫学会”,会长指定施韦泽担任管风琴演奏,因而鼓励他进一步学习,每逢冬季,他必须前往巴黎演奏。他的生活被工作全部填满,几乎找不到一丝空闲的时间,在圣尼古拉教堂讲道的底稿,绝大多数都是往返巴黎与斯特拉斯堡途中写完的。在研究医学以后的几个月中,他将有关管风琴制作的论文以及《耶稣生平研究史》的最后一章完成。
1909年5月13日,施韦泽参加医生预备考试。在学习中,他备感艰辛,无论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比不上20岁左右的青年学生的记忆力。施韦泽平时就非常厌恶为考试而读书,他认为应该为学问而读书。考试的日子终于来临。他在同班同学的帮助下,加入“应考协会”,在那里他学到考试的窍门,以及如何作答。那一阵子,他身心均感疲惫,但幸运地通过了考试,这完全要归功于在“应考协会”里受到的指导。之后的课程以临床实验为主,比过去轻松得多。
施韦泽对药物学特别感兴趣。这门课是尤康教授执教的,他是研究毛地黄(治疗心脏病药物)的专家,与修米德·倍克教授共同研究毛地黄。提到修米德教授,施韦泽就会联想起一件事。1919年春,施韦泽有事路过斯特拉斯堡的诺得福车站,有一个被驱逐出境的德国人正好在这里搭车,当他俩四目相接的一瞬,施韦泽突然发现这人竟是他所敬爱的老教授。斯特拉斯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由德国割让给法国,教授因此遭到驱逐。施韦泽情不自禁地大叫起来,教授也非常吃惊。他向教授说:“如果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请提出来,不用客气,我会尽力去做。”
老师郑重其事地指着一捆稿纸,满脸忧郁地对他说:“我没有什么事值得担心,唯有这包东西……它是有关毛地黄的最后一批论文。听说,我们的东西在上车前都要接受检查,我怕万一遇到麻烦而被没收,到时一切努力毁于一旦,因此我一直十分不安。”于是,施韦泽答应替教授保管这捆东西,等老师抵达巴顿后再寄过去。这些论文发表后不久,教授便与世长辞了。
施韦泽刚开始攻读医学时,生活很拮据,后来出版了德文版的《巴赫论》,加上演讲酬劳,生活才逐渐宽裕起来。
1910年10月,施韦泽参加国家医生考试。12月17日,施韦泽在马德鲁库教授那儿完成了最后的外科考试,他迈出医学院,漫无目的地游**在冬日的夕阳里。只剩实习以及博士论文了,他总算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医学院的学生生涯。可是他又好像失去了真实感。“这不是梦境,这是千真万确的。”他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周围的人都投以好奇的目光,他毫不介意,继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