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韦泽一边撰写博士论文,一边准备前往非洲。1912年春,他辞去大学教授和圣尼古拉教堂牧师的职位。一想到即将放弃长久以来的讲道与上课的工作,施韦泽的心头就会涌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寥感。在他前往非洲以前,都尽量避免路过托玛斯教堂和斯特拉斯堡大学附近以免触景伤情,他想或许今生不可能再重返此地了。
施韦泽与妻子返回京斯巴赫父亲的牧师公馆,共同度过去非洲前的这段时日。他的妻子是斯特拉斯堡历史学家的女儿海伦娜·布雷斯劳,他们在1912年6月18日结婚。尚未结婚以前,她就常常帮他誊稿,是他最好的助手。施韦泽必须在远行之前,将所有著作整理出来,多亏妻子的帮忙,才能够顺利完成。
1921年春,施韦泽前往巴黎,研究热带医学,顺便购置赴非洲所需的装备用具。在此以前,他的经验只局限于精神方面的工作,现在必须看目录写订单,为了买东西还得马不停蹄地在街上逛来逛去,甚至要连续好几天。回来后,还要查看交货单与账目,以及监督打包等琐事。一切都需要他亲自处理。
生活的日用品由妻子帮忙选购,有关医院所需要的器具、药品、纱布等由施韦泽亲自购买,花了不少时间才购置齐全。这些事非常繁琐,刚开始筹备需要费上一些精力,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丝毫不能马虎。
如果想工作进行得顺利,必须拥有一笔充裕的资金做后盾。为了筹款,施韦泽常常奔走于朋友之间,由此而体验到这种毫无说服力的工作,是如何地难以获得他人的信赖,募款也相当困难。幸亏大部分朋友都能解囊相助,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这是你经过深思熟虑而决定的计划,我们才愿意帮忙,如果换成别人,这种冒险工作我们是不会轻易慷慨相助的。”
施韦泽也曾遇到过令人尴尬的事,当对方知道他的来意后,口气立刻大变,以一副冷漠、藐视的态度拒绝他。虽然受到侮辱,但仍然有许多人关心和勉励施韦泽,使他在精神上鼓起勇气继续为达成目标而努力。
最令施韦泽感到兴奋的,是斯特拉斯堡大学德籍教授捐助了大量金钱,帮助他在法国殖民地建设医院。施韦泽的资金多半是由圣米克莱教区捐赠的,阿尔萨斯各教区有许多牧师是他的同学或学生,他们都鼎力相助。巴黎的巴赫协会也汇款过来。由于各方的鼎力协助,资金问题终于得以解决,那些家境富裕的朋友还告诉他,如果缺钱他们会再度帮助他。
资金有了着落之后,施韦泽立即和巴黎的传教士协会取得联系。施韦泽申请在奥戈维河沿岸的传教中心地兰巴雷内自费当医生。1874年,美籍传教士首先开始了在奥戈维河沿岸的传教工作。
加蓬后来成为法国殖民地,于1892年由巴黎传教士协会接替美国人传教,因为美国人无法实行法国政府所要求的——使用法语进行学校教育。施韦泽的申请,基于神学立场不同,遭到部分协会会员的反对,协会会长却全力支持他,最后他的申请终于获得通过。
1913年2月,施韦泽将所有行李安放在70个坚固的箱子中,送到波尔多,然后再回来准备随身的行李,他打算把随身备用的一部分纸币兑换成金币,却遭到妻子的反对。他向她解释说:“我们得考虑到一旦发生战争,无论走到那里,金币的价值不会变,纸币却不同,随时有贬值的可能,如果放在银行,有时会提不出来。”
不论是法国或德国,都不希望打仗,但是他们不能不预防万一!长久以来,施韦泽一直在研究德国与法国的关系,以便更深一层地了解。这两个国家为了保持和平,彼此都作出了最大的努力,他衷心希望他们能够永远和平。可是,整个欧洲的命运,并非全然取决于德、法两国之间的关系上。如今不论是德国还是法国,都在尽量的回收金币,再由政府发行纸币,他认为这是一个不祥的征兆。而且从1911年以后,两国官员领薪时全是纸币,再也看不到金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