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年10月13日,施韦泽回信给父母及好友们,表示自己将来想当医生,前往处于热带的非洲行医。为了达成这个愿望,在新学期开始时,他就决定就读医学院。由于医学院的功课繁重,难以兼顾舍监的工作,他向托玛斯教堂的宿舍主管提出辞呈。

就读医学院的计划,施韦泽很早就拟定了。那是1896年夏季,适逢圣灵降临节的假期,一个晴空无云的早晨,他返回京斯巴赫,睡醒后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幸福啊!突然间,他强烈地意识到,把幸福视为理所当然是不恰当的,他必须对幸福有所回报。

躺在**,听着窗外小鸟的鸣叫,施韦泽静静地思考着。他终于下定决心,30岁以前以做学问和从事音乐为主,30岁以后将自己奉献给世界。

在学生时代,施韦泽曾参加由同宿舍学生所组成的救济活动团体,每星期都要去探访贫苦家庭并致送慰问金,回来后加以整理做成报告。经费是向斯特拉斯堡的市民募捐而来,市民就是他们幕后的支援者。

他们每年必须分两次去募集自己所需的金额,施韦泽的个性较为内向不善交际,这对他而言,真是一件苦差事,但是时间长了之后,也就渐渐能够适应。他发现募款不能采取勉强方式,必须有技巧,要委婉客气地说明本意使对方了解,因而产生同情,慷慨解囊。即使被回绝也不能生气,仍要笑脸致谢。

1904年秋季的一天,施韦泽发现托玛斯教堂的宿舍桌上,放着一本绿色封面的小册子,他对这本小册子相当熟悉,它是巴黎传教协会发行的月刊。突然有篇文章进入施韦泽的视线,是传教协会会长贝格尼尔所写。内容是报道非洲刚果殖民地的北部,有个叫加蓬的地方缺乏医护人员,以致无法进行传教工作。文章的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本教堂为了响应主的感召,征求‘主啊!我愿前行’的自愿人选。”读完这篇报道后,施韦泽虽然仍和往常一样做着自己的工作,但内心却已有了抉择。

几个月后,施韦泽度过了30岁生日,这一天,他整日都在计划着以后的事情,他前往非洲服务的意愿越来越坚定。关于他的计划,只有一位朋友知道,他准备到了巴黎,再写信告诉大家。当他们知道他决定远赴非洲时,都异口同声地责备他,劝他再好好考虑一下,他们认真地说道:“你的这种决定,简直是埋没自己的天才,你是否考虑到这一点?蛮荒未开化地区的工作,只需留给那些没有学问、没有艺术才能、甚至没有知识的人去做!”

视施韦泽如己出的维多也愤慨地骂他:“你这样做简直像是带着猎枪奔向战场的将军一样。”

有位贵妇对他说:“我认为你与其直接为黑人治病,不如以旅行演讲的方式去帮助他们!”

关于这个问题,施韦泽经常与所谓的基督徒辩论,结果他发现这些人虽然认为《圣经》上记载着耶稣说的“想着爱之路的人,必须抛弃从前所走的路”这句话很有道理,可是一旦当他们面临到实际问题时,却裹足不前,将耶稣的教育完全抛诸脑后。这一点,他始终无法理解。

在施韦泽的所有计划中,最令朋友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前往非洲是当医生而不是传教士。更让他们惊讶的是,他到了30岁,才开始研究艰深的医学。施韦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项工作比任何事都困难,每当他想到未来的遭遇,就会惴惴不安。他之所以作此决定,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他不再瞻前顾后,而是专注于现在。

根据非洲传教士的报道,可以想像的到,他准备前往的地区是目前最迫切需要医生的地方。在非洲,只要具备医学知识,无论做任何事都会畅行无阻,据传教士所办的杂志上报道,许多黑人都企望早日解脱肉体上的病痛,却苦于没有人帮助他们解脱。为了拯救这些不幸的人,施韦泽才决定学习医学,以便为他们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