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妇日子(下) 7.涉讼(1 / 1)

吕皇后秘史 卫道存 3187 字 8天前

曹德做了若干年县令,已成官场老油子,即使做了坏事一般情况下也能不露声色。刘邦把自家麦田被烧的事向他报案,他当场表示出愤怒,说:“这还了得,是什么贼人,竟然把火放到我的下属的头上,这分明是不把本县放在眼里!曹参、吴茂,你们马上带人前去调查,务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曹参、吴茂是负责办案的官吏,立即答道:“是!”

刘邦说:“谢谢大人关照。县里现在很忙,反正我的麦已没有了,歹人在现场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哪容易就破案了,我看为这事就别再劳动弟兄们了。”

曹德说:“不不,此案一定要彻查,固然你是我的下属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歹人烧的是百姓的口粮,民以食为天,没有了粮食社会就要大乱,现在正是麦收季节,如果不抓住这样的坏人惩一儆百,民间有点纠纷就点一把火泄愤,我这地方今后还有无宁日?所以各位一定不要把这一把火看成一件小事。”

萧何等一帮文差武吏齐声说:“老爷说得极是。”

刘邦看县令这么认真对待此事,深为昨天自己和吕雉怀疑是县令让人放的火而内疚,为自己能为这样的上司效劳感到庆幸。世上当下级的往往就这么好哄,当头的虚情假意一番,就够下属兴奋半年的,自认为为他跑断腿也值!岂不知那当头的哪把这当回事,只不过是他们逢场作戏罢了。当然,曹德的这一番表演,自是把他做的缺德事轻而易举地遮掩过去了。刘邦此时虽被人欺了,还以为遇到救星了呢。悲夫!

好戏还没完。曹德接着说:“这两年,只因我们这里收成不太好,上交朝廷的税收难以收齐,因此上面给我们的官费迟迟不能拨来,所以我也就欠了你们的工钱。刘邦家里现在遭了灾,生活上恐怕一时难以为继,今后就从我的俸禄里拿出一部分给你,先解决生活问题。”

刘邦一听这话,感动得几乎要给县令磕头了,他过去是从不给人行大礼的,有时别人帮了他的忙,也只是拱拱手简单地说一个“谢”字,这次给县令来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还连声说:“老爷太好了,老爷太好了。”实际上县令欠他的俸钱,给他还不应该的吗?正如现在一些事情,本是一些老爷部门欠了百姓的,他们做了,反还是做了多大好事似,还要百姓给他们送锦旗,敢是古今一理啊。中国的此种恶俗啥时能绝种呢?想来令人气愤!

更让刘邦想不到的是,自此以后,县令竟再也没有欠过他的工钱,就是泗水亭办公的经费也都是按时足额发放。刘邦愈发觉得自己以前太小心眼了,更后悔那次自己脑子一热痛打了县令的红色接班人。吕雉知道这些情况后,也感到自己错怪曹叔了,想老一辈人毕竟年龄大两岁,重的是老感情,不会因为一点小事,给晚辈们过不去。他们的生活重又恢复了正常,刘邦也不再担心县令给他小鞋穿,烧麦的案子虽然没破,吕雉也不再怀疑曹德。过年的时候,两口子给曹德送了一头猪去,曹德不客气地收下,双方都很高兴。中国人的送礼这件事说来很奇怪,刚开始往往送礼的人并不情愿,出于无奈不得不送就硬着头皮去了,这时要是被送的人能收下,心里就会高兴,要是被人拒绝,自己反而不踏实,说不定还骂人家不近人情,架子臭大。这被送的人心里也想收,但他知道有些时候不能收,比如信不过的人,送东西的人让他办的事不好办,要么就是东西少看不上眼。须知中国人都是穷惯了的,历来的统治者都是自顾自,没能很好地解决民生问题,所以治下的子民都是一帮穷种,即使这代不穷,上一代或几代的根子是穷的,更保不准下一代不穷,这样分析一下,要想中国人不贪是很难的,除非实行了很好的制度。但制度又是人制订的,试问什么样的制度到了国人这里不会变味?一路想下去,对中国人的贪竟是无可救药了。有人若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把中国人带上文明之路,功劳比不上孙中山,也可跟总设计师提鞋了。

过了新年,吕雉向娘家借了些种子和本钱,又将自己的农场扩大了一倍。再夏收的时候,打下的粮食有十几万斤,他们的小家庭一时成了暴发户。她把新开垦的地分给长工们耕种,粮食收下来后按比例分成,她得七,长工得三,使这些人干起活来很卖力。任敖在农场忙了一年,表现出色,这么大一个农场,丢失东西的事基本没有发生。吕雉向刘邦提起此人,深得刘邦好感,他说:“现在像这样不奸不孬对主子忠诚的人实在太少了,要好好待他。”

吕雉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又能怎么提携他,不过是多给些钱罢了。”

刘邦说:“这样就行,要不我把他推荐到衙门里去,现在那里正在招人,不知我们农场能离开他不?”

吕雉说:“能离开,这样也好,也让这些跟我们干活的人知道,只要卖力,不会亏待他们。”

夫妻二人这样商定,过了不长时间,通过刘邦的运作,任敖果然到衙门里做了一名狱吏,在曹参手下当差,其他和他一起在农场干活的人羡慕得不得了,说他端上了铁饭碗。

难得一年风调雨顺,农场的秋庄稼早早就搭起了丰产的架子。吕雉盘算着,像这样要不了几年,他们就是沛县城里数得着的富户。娶了这样一个能干的老婆,刘邦家里的大小事都不要问,自是十分快活,公家的事做完,就是和朋友喝酒吹牛。两口子各忙各的,吕雉也不管他每天都干些什么,只是想,男人嘛,总要给他点自由,这样才不致使他对婚姻生活产生厌倦。两个孩子越来越长得活泼可爱,吕雉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像两个小跟屁虫。作为女人,这是她们最大的成就。娘家那儿,因为家底厚实,吕公又是个善经营的人,两个儿子十分勤奋,来沛没有几年,很快成了巨富,因此不论官府里还是民间,都要高看他们一眼。虽然人们天生有个仇富心理,但只要巴结上了,往往又能很快成为傍大款一族。这可能是从古至今一些当领导的长期教化的结果,因为搞政治是要钱的,不傍大款,那么大的开销从哪里来?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所以久而久之,我们这些穷惯了的百姓,也都长了一副阿附权贵、嫌贫爱富的“阶级眼”,可爱得很!

樊哙于两年前娶了吕媭,生了个儿子取名叫樊伉。起初他跟吕公种了两年地,这务农是需要出些苦力的,他哪是这块料,所以干了不长时间,就厌烦了,但又不能说不干,不能把人家闺女骗到手了说撂挑子就撂挑子,这不是他的脾性。但干下去心里不愉快,因此整天拉着个脸。吕公不好问他,就问吕媭:“是不是你们小两口闹矛盾了?”

吕媭笑笑说:“哪是那回事,是想着他的狗。”

“想着他的狗,什么意思?谁把他的狗给怎么了?”吕公不解地问。

到这时候了,生米已做成熟饭,吕媭想也没有必要再瞒着家里人,就实话实说:“他原来以屠狗为生,那活虽说恶心人点,但赚的是个巧钱,活也不累,你现在叫他跟你种地,整天绑在地里,还累得要死,他是游**惯了的,哪有这个耐性!”

吕公说:“原来如此,你要不说,我还一直让你们几个蒙在鼓里。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职业无贵贱,只要能挣钱,自己又乐意干,何不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是怕你们二老磨不开面子嘛,要是早知道他是个剥狗的,你不好说,俺娘断不会让我嫁给他的。”吕媭说。

“那也说不定,我这两个闺女哪个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们又能当谁的家。”吕公说。

“但也没给你二老丢脸啊。”吕媭说。

“这倒是。”吕公满意地说。

吕媭回去把父女俩的对话向樊哙说了,樊哙心头的压抑顿时烟消云散,把吕媭一抱多高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之后又抱到**高歌猛进一番,吕媭的笑声把院里树上的鸟儿都惊跑了。

樊哙的狗肉铺子几开几关,刘邦听说又开了,喜不自胜,三天两头的向那跑,现在又是连襟了,吃起来更没商量。这天刚从樊哙那里拿了两条狗的后大腿,准备找几个朋友喝酒去,还没到王媪的饭店,泗水亭的听差姚灯就找来跟他说:“别喝了,曹县令有急事找你,要你快去呢。”

刘邦一听县令找他,马上激动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说:“好,我这就到。”

曹德和几个属下正在会客室里等待刘邦,见他到了,亲手给他倒了杯茶端到跟前,让他润润嗓子。刘邦受宠若惊,忙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我不渴。”

县令看着刘邦,一会子没有说话,刘邦心里正要起毛时,只听他说:“你是我的属下中最能干的人了,现在有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也是你的职责范围,希望你能辛苦一趟。”

“老爷您吩咐,只要您信得过我,再难的事我也保证完成任务。”刘邦态度很诚恳地说。这一段曹德一直对他很好,刘邦几次心里都想,看相的说我今后会大贵,说不定就贵在现在的县令身上,能得到他的提携。所以这一段不论县令让他干什么,他都表现得很积极,因此没少得了县令的表扬。

县令故作迟疑地说:“这件事呢,看似艰巨,但说难也不难,要是交给别人,肯定是难的,但是交给你,我相信能干得很好。”

“什么事?你说吧老爷,我会尽力的。”刘邦说。

“朝廷向我县征调一百二十个劳役,限三个月内送到咸阳,虽然他们对押送的人有要求,说迟一天斩,少一个人斩,我想这件事难不倒你,知道你有的是办法。”曹德轻描淡写地说。

刘邦一听这傻了眼,这要求太苛刻了点,但县令对他这么信任,他又不好直接推辞,便找个理由说:“大人安排的活我从没推辞过,但这押送刑徒的事我从没干过,确实没有经验,您还是换个妥贴的人去吧。”

县令说:“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这也是对你个人的考验,况且又是你份内的事,我们设立泗水亭这个职位,就是负责地方武装,论能力,论职责,非你莫属,怎么能好派别人去呢?”

刘邦没有理由再推,只得说:“那好吧,我争取完成任务。”

县令说:“不是争取,是要保证。克服一下困难,这两天就出发吧。”

领了这个任务,刘邦再也没有心思回到饭店喝酒,回去对吕雉说知,吕雉马上醒悟过来,骂道:“看来这个龟孙羔子一直在算计我们,他先是麻痹我们,我们还把他当好人呢。”

刘邦说:“这确实也是我份内的事。”

“份内的事就不能让别人去?我看他是诚心整你,你以为他会忘了你打他儿的事?这些当官的有几个不是心胸如豆、公报私仇,你能信他那一套?”吕雉气愤地说。

刘邦说:“去就去吧,别人能干了我也能干了,省得在家惹得你心烦。”

“我知道你的心野,巴不得找个理由出去,哪问死活,天底下也少找你这样的憨熊。”吕雉骂道。

骂归骂,眼看老公不日就要远行,吕雉当晚做了几个菜,陪着刘邦喝了几杯。刘邦领情,夜里自是卖力。吕雉好像有一种预感,有了今天没明天似的,要了还想要,把人到中年的刘邦累得腰酸腿疼,估计没有十天半月够他恢复元气的。

吕公得知刘邦领了这样一个苦差事,骂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一当官就变坏,没想到这姓曹的这么狠毒,就是我女婿打了你儿子,而且都过去几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应该置他于死地啊。”

刘邦说:“没有那么严重,您老人家放心,我不会有闪失的。”

吕公说:“你哪知这里面的厉害,此去咸阳路途遥远,三个月怎么能到?况让你带的人都是些刑徒,都是作过恶的人,这些人都知道这是让他们去咸阳罚劳役,把秦始皇的墓掘好了,他们就该死了,路上还不拼了命的逃跑。所以我看曹德让你干这件事,就是让你去送死。”

经吕公这么一分析,刘邦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禁骂道:“这个狗日的,我还一直把他当好人呢,没想到他会这么害我。”

刘邦带着怨恨一去几个月没有音信。这年的年底仿佛来得比往年都快,吕雉正准备过年,县衙里来了几个捕快把她抓了去,县令当堂判决:“罪犯刘邦,聚众造反,犯下不赦之罪,目前在逃待捕。罪犯家属,犯支持案犯造反罪,依律当斩,现予拘捕,等候发落。罪犯所有财产,悉予没收充公。”

吕雉一听,当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及县令问她:“犯人家属,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她才回过神来,问道:“刘邦什么时间造的反?我何曾支持他造反?”

县令说:“休要抵赖,他在芒砀山上斩蛇起义,聚集了几百人,攻打官府,侵扰百姓,现在普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能不知?你不支持他,他哪来的钱财供这些贼众吃喝?”

吕雉说:“我只知他被你派去押送劳役,这些情况家里人怎么会知道?你们不能无辜地抓人。”

县令哪还容她说话,一声令下把吕雉打入大牢。吕公知道这个情况后,慌忙来向曹德求情,曹德假惺惺地说:“凭你我的交情,但凡刘邦犯下的是杀人之罪,我都能给他遮掩过去。但他现在是造反,按秦律当夷三族,不抓人肯定过不去,现在把他媳妇抓起来,也是对你们这些亲戚的保护,不然上面追究下来,不知要有多大的动静。”

吕公心想,这还不是被你逼的,你要不让他做这个送死的差事,他怎么会想起来造反。听县令对他打起了官腔,吕公知道此时说再多也白搭,还是回去准备钱要紧,早了还能让女儿在里面少受些罪。

吕雉进到狱中,那些狱吏看来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娘们,兴奋异常,趁晚就调戏起来。张青、王金两个狱吏借劝吕雉吃饭之机,笑嘻嘻地说:“进这里面的人,上来都把吃饭当仇敌,那给谁过不去,饿的还不是自己?”

吕雉看他们不怀好意,把脸转到一边,不理他们。

张青说:“这小娘们,还挺傲的,爷给你说话呢,你转什么脸啊。”说着动手拉吕雉,趁机在吕雉胸前摸了一把。

吕雉看他们动手动脚,照张青的脸上就是一巴掌。这一下把两人打火了,张青从后面突然抱住吕雉,对王金说:“狠劲地摸她,我看她的奶还挺有肉的。”

他们都是欺负女犯人惯了的,今看吕雉这么美貌,王金心早痒痒了,两只咸猪手齐齐地抓向吕雉的两个奶,用力地狠挼狠拉。吕雉看这两个人这么无耻,一口唾沫吐到了姓王的脸上。

王金被吐了一脸,不但不恼,反而更来了劲,说:“这小娘们火很大啊,今天爷们倒要看看你的真火。”说着就去解吕雉的衣带。

吕雉哪能容他们这样,一边骂,一边用脚猛踢王金。王金索性蹲下来抱住了吕雉的两腿。张青随即把吕雉按倒,紧紧捉住吕雉的两只手,王金顺势一屁股坐在吕雉的腿上,让她不能动弹,腾出手来掀她的裙子,接着就要施暴。

正在两个人就要得手的时候,只听门外一声猛喝:“住手!你们两个混蛋想干什么?”

两人一看是才来不久的任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蛮横地说:“你算老几啊,滚!老子要找这小娘们快活快活,你不要在这里碍事。”

“你们敢,这是我原来的东家,你们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这就教训教训你们。”任敖说。

“哟,你小子不想活了,就是你娘,我们今天也操了。”王金说。

任敖看他们不但不住手,还骂出难听的话,顿时火起,一只手抓住王金的衣肩把他提起来,一只手照脸就是一拳,打倒在地。

张青看任敖动手打他们,放下吕雉,从后面向任敖扑来。任敖早有防备,转身就是一脚,正跺在张青的小肚子上,疼得他立马抱着肚子蹲在那里嚎叫起来。任敖并没解恨,紧跟上来,一手抓住张青的头发,一手张开他那蒲扇大的巴掌左右开弓地打起来。他的手又重,不几下就把张青打得鼻口窜血,呼爹叫爷的求饶,说:“爷爷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边的王金已爬起来,拉开架子正要打任敖,任敖极快地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别腿把他摔倒,然后骑在他身上,一顿暴打,在脸、胸口处一气打了上百拳,直打得王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不一会就瘫了。任敖还不解恨,站起来朝王金的裤裆里又狠踢了一脚,骂道:“叫你娘的作怪,我今天就废了你!”王金“娘喂”大叫一声,不知是死是活。

张青看任敖功夫这么厉害,出手又极其残忍,吓得早忘了要和吕雉快活的事,站起来拔腿就要跑,被任敖看见,喝道:“回来!”张青立马原地站住,任敖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狗日的,还想干坏事不?”张青忙说:“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老爷你饶了我吧。”

任敖咬着牙说:“光不敢还不行,你们还要给我侍候好这夫人,要是有半点差池,我出去就结果了你们的狗命!”

张青忙答应:“是,是,是,老爷。”

这一阵乱打,吕雉早看呆了,及他看清是任敖时,心里无限感激。这之后,任敖天天让人给她送些好吃的,加上萧何等人的关照,吕雉在监狱里一年多时间,也算没有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