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郭和曹芷**被刘邦痛打一顿,一家人觉得很没面子,特别是后来刘邦又和吕雉结婚,更让县令曹德父子怀恨在心,必欲除之而后快。但曹郭毕竟是干部子弟,绣花枕头一包草,本身又不壮,干点小偷小摸的事还行,至于和人打架拼命这样的事,绝对干不上来,即
使干来了,大人也不让。你想,他们家又不缺吃不缺喝,犯着为了赌一口气让孩子冒险嘛。他们要想让谁过不去,暗里使点绊子就行了,就跟几个歹徒抢劫吕公似的。所以曹郭自从那件事后,没脸再出门撞青皮,只在家里干气。老爹看这样下去不是长法,抽空到济南去了一趟,送了些礼,帮曹郭在他表姥爷那里谋了个差事。
刘邦当时是脑子一热干了这件蠢事,后来想想也很后悔。一是打的人不对,他毕竟是如今县里一把手的孩子,你把老爷的公子打了,以后还跟这顶头上司干不?二是对曹芷不公,你又不愿娶她,自己背着她在外面勾三搭四,怎么就不许她偶尔吃点野食呢?这样想了好多,一天刘邦就到县令那里陪了个不是。没料县令却说:“没有什么,这孩子该打,就当你帮我教训他了。”
县令曹德虽然满心的想报复刘邦,之所以一直没有行动,一是碍于吕公的面子,刘邦现在毕竟是吕公的女婿,即使要对他下手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二是觉得刘邦自小在沛县长大,狐朋狗友很多,自己是个外来户,强龙不压地头蛇,凡事还是谨慎些为上。三是文人的心是最毒的,他们信奉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有就是钝刀子割肉,让你活受。他对刘邦眼下采取的就是这种办法。自从那件事后,他在各方面开始为难刘邦起来,特别是在经费和该给刘邦的饷银方面接连打了一大堆“白条”,比我们现在的一些地方政府前些年收购农民的粮棉打“白条”还甚,搞得刘邦很快家里揭不开锅了。刘邦也看出这里面的“症结”,但根子在他这里,所以也不好死皮赖脸求县令开恩。为生活计,逼得他不得不另想办法。
结婚两年,刘邦的一双儿女相继出生,家庭的开销越来越大。刚开始靠老岳父支助一些,时间长了,尽管老岳头那儿没说什么,但作为一个大男人,老是让女人到娘家拿东西养家,总有点说不过去,况他刘邦又是有些头脸的人。眼看两个孩子都会跑了,刘邦请朋友帮忙,在沛县城西开垦了上百亩地,一时成了一个小地主。除了雇人耕种外,他和吕雉也时常到地里干活,在田里陆续种上了粮食、桑蔴和菜蔬,一年过去,不仅解决了全家的吃穿用问题,还略有盈余。
刘邦是清闲惯了的,公家的活虽然不挣钱,他也仍然天天到任上去,一是觉得名声好听,是官强似民,不想因为自己消极怠工让县令抓个把柄给炒了。二也是为了躲懒,他们家现在种了那么多地,没有干了的活,他怕在家闲着,吕雉又要拽他下地。这年春上,刘邦找人把庄稼种上之后,接下来的剔苗除草就由吕雉带着孩子天天到地里作业。
吕雉是个能干,好胜心又强的女人。她人长得高大,看着满地的庄稼,想着来年的收成,干起活来总不觉得累。虽然两个孩子了,她仍然注意打扮自己,出门时从不忘戴草帽,要么就是用块方巾把脸包起来,怕太阳把脸晒黑了,所以尽管种了几年的地,看不出一点像个农妇的样子,特别是夏天的时候,她的脸被汗水一湿,竟如玉女出浴。她现在又比先前胖了些,即使裹在衣服里面,也能看出丰满的身材。这让过往行人从她身旁走过都要多看两眼。她每次带着孩子出来,不仅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的,两个孩子也让她收拾得像两个仙童似的,人见人爱。这天上午,她刚给谷子除了几趟草,来到地头,恰巧有一老者从旁经过,不经意间看了她一眼,老人当时停住,与她搭话道:“这位大嫂你好,向你讨口水喝,不知可有?”
吕雉看这老者穿得干干净净,长得童颜鹤发,忙回答:“有水老人家,在那筐子下盖着呢,我给你取来。”
老人接过水罐喝了几口,仔细看了看吕雉说:“我观你面相十分金重,你要信我呢,我就说说,你要不信,就算了。”
吕雉虽然听到这样的话多了,但再听到还是不免心里高兴,马上接口说道:“我信老人家,你说吧。”
老人说:“也不是我看得就一定准,凡事事在人为,我只问你几句话,只要如实说了,我就能知道差不差。”
她说:“我会的,你问吧。”
老人问:“是人都有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假设有可能的话,在浮华尘世中你最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吕雉只知道在当时女人中皇后是最尊贵的了,随口说道:“成为皇后。”
老人听了一怔,立即起身向吕雉拱拱手说:“天机不可泄露,人生苦短,但只要敢想,一切皆有可能,你怎么想就去怎么努力吧。”说完起身告辞。
吕雉被这老人吹得晕晕乎乎的,觉得有些好笑,但看老人要走,忙挽留说:“谢谢你老人家,给我指点迷津,我一定按你说的做。只是我是个妇道人家,再贵能贵到哪里去,您帮我看看两个孩子吧。”说着把儿子刘盈、女儿刘朵喊道老人跟前。
老人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又看了看鼻眼肩背,说:“这两个孩子都是金枝玉叶,虽然少年会遭受一些磨难,但有祖上阴德庇护,成人后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宝贵。夫人中年以后大贵,皆因母以子贵。”
吕雉对老人的话将信将疑,老人走后,自去干活。不知什么时候,刘邦悄悄地来到她身后,看她躬下腰干活,两瓣圆圆的屁股撅在后面,煞是性感,猛地从后面把她抱住了。吕雉被吓了一跳,转脸一看是刘邦,嗔道:“你干什么,想吓死我啊。”
刘邦见她脸上冒着细汗,皮肤更滋润了,看看没他人在场,嘻皮笑脸地说:“不干什么,想干你。”
吕雉说:“滚一边去,这荒郊野地的,怎能什么事都干。”
刘邦央求她说:“好老婆,让我试试嘛,我还没在外面和你做过那事,说不定更刺激呢。”
吕雉说:“不行,我还要干活呢,再说孩子还在这里,晚上我们回家大干一场。”
刘邦哪里肯听,一边嘱咐两个孩子到地头逮蚂蚱玩,说看谁逮的多,回到家给谁买糖吃,一边拉着吕雉向附近的桑园里去。吕雉拗不过他,只好随他过去。两人在里面磨蹭了老大会子,直到这边女儿哭着喊他们,两个人才又说又笑地出来。只听吕雉责怪道:“也不知你多大的瘾,不分家里外头,想起来马上就得上身,晚半天就不行?”
刘邦笑着说:“你的瘾不大,刚才嚎什么的?”
“你那东西在后面来回地动,弄得人难受,摊谁谁不嚎。”吕雉说。
“是难受吗?”刘邦明知故问。
“是好受行吧,你一提到这方面的事就没完没了。”吕雉说。
两个孩子手里拿着刚捉的蚂蚱一齐跑向他们,炫耀各自的成绩,刘邦表扬说:“都很能能,回去老爹给你们买很多的糖吃。”
吕雉看到一双儿女天真活泼的样子,想起刚才老人给看相的事,忙对刘邦说:“刚才有一个老头路过这里,给我们娘仨看相,说我们都是大贵之相,还说我以后贵就贵在两个孩子身上呢。我贵不贵倒无所谓,只要两个孩子将来有出息,我在这里种一辈子地也甘心情愿。”天下多数为娘的都是这样,孩子就是她们的一切。
古往今来凡是在官场混过两天的人,大都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一个人上人,因此对相面看风水这些宿命的东西统统比较迷信。不信你了解一下如今一些有点身份的人,有哪一个没求过神拜过佛呢?要是有人对此谈不同看法,十有八九他们会劝他:“见庙烧香,遇佛磕头,总不是坏事,任何时候都不要毁僧谤道,会遭报应的。”刘邦本是吃浮食惯了的,又听吕公说过他相貌不凡,早认为自己就不是一个出苦力的命,此时听吕雉一说,马上来了兴趣,问道:“真是这么说的?看来这老头一定是独具慧眼,我要能让他看看就好了。他离开多长时间了?”
吕雉说:“这我还能说空?他走不长时间,看他的速度顶多能走二里远。”
“我抓紧追他去,说不定还能遇上。”刘邦按吕雉说的方向,一溜小跑赶去,不一会果然追上了。
老人听他说明了来意,两人席地而坐,老人仔细看了刘邦的面相,点点头说:“贵不可言,贵不可言,我刚才看的母子三人,贵气逼人,他们都是托你的福啊。”
“能说详细点吗?”刘邦急切地问。
“贵及极尊!但这也要看你的个人努力,要知道越是至宝越要历经艰难才有可能得到,你要生生不息,追求不止啊。”老人语重心长地说。
“您的话我会谨记,真有那一天,我会重重地感谢老先生的。请问您尊姓大名,我以后到哪儿能再见到您?”刘邦虔诚地问。
“姓黄,你若果有造化,,十年后我们会在黄土高原的一棵古柏下相见。”说过,疾步而去。
“先生走好,多谢垂教!”转眼间,刘邦再看时,已不见了老人的踪影,猛然意识到自己遇见了异人。
刘邦从此做起了贵人梦,再不理俗务,闲来一味结友谈玄,有时晚上很晚才回家。吕雉埋怨他家里的活一点不干,他说:“男主外,女主内,我一个大男人家,总不能天天围着你的裙子转。”
吕雉笑着说:“没见怎么贵,大男子主义倒上来了。不围着我的裙子转,还想围着别人的裙子转吗?”
刘邦说:“怎么会呢,谁的裙子也没你的裙子香,别人的裙子我还嫌臭呢。”
“你嫌臭?臭豆腐吧,闻着臭吃着香。”吕雉说。
“嘻嘻,我可无此爱好。有这么好的老婆,再找别人,我真是香臭不分了。”刘邦说着,抱起吕雉的头吻了起来,两个人的嘴很快吸到了一起。
吕雉知道指男人干活是靠不住的,自从遇见那看相的老者之后,她相信自己的男人将来会有一天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因此也就甘心情愿在家种地带孩子。她知道干什么都要钱,他们成家以来,刘邦的薪水很少能及时给过,加之他又是个大手大脚的人,以后再想干点大事,少不了要用钱,为此她想到要像父亲那样治点家业。她向娘家借了钱和种子,又让樊哙、审食其等人在城里帮她雇了十几个人,逐步办起了一个很像样的农场。
县令曹德两三年来一直克扣刘邦的薪水和费用,他本以为要不多长时间刘邦就会来求他或辞职不干,没想这样的事一直没有发生。后来了解到,刘邦两口子成了种粮大户,不仅不缺钱,日子过得反而比原来还要好,这让他心里怎么能平衡?由此不仅大事小事提留刘邦,还琢磨点子非要让刘邦倒霉。
前些年,刘邦刚做亭长不久,曹德有个叫曹无伤的家人因为和邻居闹纠纷,被刘邦打了一顿。这事曹德是知道的,当时还说好。到了今年麦收的季节,曹德到城外看到刘邦的几百亩麦子丰收在望,便把曹无伤喊了去,叫他如此如此。
每年夏季都是农家最忙农民最苦的日子。既要抢收还要抢种,这时还最怕下雨,有时慢一慢,满地的庄稼就有可能泡在水里,以致半年白忙乎。吕雉怕家里现有的几个人忙不过来,及早地让人到单县告诉杨莙、燕妫,让她们组织一帮女劳力来帮助夏收,许她们过后每人给一口袋麦子作为报酬。她请的人陆续来到,吕雉见了杨莙、燕妫自然先和她们亲热一番,叙了半天的姐妹情深。杨莙比原来瘦了些,因为一直没有孩子,公婆待之渐趋冷漠,胡二又和别的女人有染,她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说再过不到一块去就离婚。燕妫生了一个男孩,她嫁的那男人对她和孩子倒还不错。二人都羡慕吕雉嫁了一个好男人,还干出了这么大一片家业,吕雉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们那口子也是只吃不干,不能指。”
杨莙说:“男人就是一个工具,还能指他干什么!不惹你生气就谢天谢地了。”
“什么工具?不干活,那叫什么工具,光放在**玩?”燕妫觉得杨莙说得好玩,不改本性地说。
杨莙说:“可不就是个物件,作为一个摆设罢了。”
杨莙、燕妫多年不到一齐,晚上睡在一张**,温故知新,又有另一番感受。
第二天就要动镰,吕雉带领几十口子又说又笑地赶向她的农场,出城没多久,她们看到远处烟雾缭绕,吕雉疑惑地问:“今天地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气?”
有人这时已闻到了烟味,说:“好像不是雾,是烟气。”
吕雉顿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心里有点紧张地说:“这哪里来的烟气,能是麦田里……”她不敢往下想了。
一队人马快速走向麦田,众人一见傻眼了,几百亩即将到手的粮食已烧得乌黑一片,有的地方还在冒着烟。“是谁这么害我,下这么毒的手,一夜间把我的麦子烧得精光,我究竟怎么你们了!”吕雉痛苦地跺着脚说。
杨莙、燕妫扶着她围着麦田转了一整圈,所剩无几,已没有再收的价值。吕雉念叨着:“我昨天早上还来看呢,想着再过一天就能熟透了,是谁这么缺德啊,一把火全给烧了?”
“雉儿别难过,这是谁看你过得好了,心里嫉妒。咱不伤心,这季不收,还有下季呢,我们把下季种得更好,叫这人嫉妒死!”燕妫劝道。
“你们不知我为这几百亩麦付出了多少辛劳,他又不问事,我能不心疼吗?这烧麦的人,就是再恨我,也不能这么糟踏粮食啊,不怕天报应吗!”吕雉心如刀搅地说。
“我们怎么能不知道,雉儿,别难过了,这做坏事的人不会得好报的,你放心吧。”杨莙说。
“我没得罪人啊,他爹也没有说给谁结仇啊。”吕雉又想这个事的原因。
“有仇没仇回去给县里报个案,说不定就能把这个人抓住呢。”杨莙说。
“指他们破案,就怕这辈子也没有结果。”吕雉说。
“刘邦姐夫不是专管这事的吗,他干别的事不卖力,干自己的事还不用心吗?”燕妫突然想到说。
吕雉说:“这里已不属于他的地盘,就是属于也没有指望,这两年县里连吃饭的钱都不给他们,还指望他们干活!要不是我种这些地,只怕你姐夫连吃饭也吃不起了。”
“这县里没断起老百姓的钱啊,怎么会不给下边?”杨莙说。
吕雉说:“你哪知这里面的道道,县里起的钱都要交上去,上面只给县老爷俸钱,下面这些干活的都由县老爷来聘,工钱都从县老爷的俸钱里出,给了别人,老爷就少了,不给就都是他的。”
“那这老爷也太黑了,总不能只叫人干活,不让人吃饭吧。”燕妫说。
“原来还是给的,自从我和刘邦结婚后,就不正常了。”吕雉说。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和那县令结仇了?”燕妫问。
“说来话长,不说了。”吕雉道。说道这里,吕雉脑子里陡然想到,难道是那曹德让人放的火?
当天回去,吕雉把麦田被人烧了事向刘邦说了,刘邦气得骂嚼连天,说:“这是哪个狗日的害我,抓住他非劈了不可!”
吕雉又说:“这些年那姓曹的一直对我们怀恨在心,会不会是他指使人干的?”
刘邦怀疑地说:“他一个堂堂县令,能干这样缺德的事?”
“看他这些年待你的态度,我觉得他不是干不上来。有些人你越是看他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越是净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吕雉分析道。
“要是这个龟孙,我总有一天会看出来的,到时有他好果子吃。”刘邦咬牙切齿地说。
夜里下了一场雨,到吕雉家帮助干活的人还没有走,趁着墒情好,抢时间把玉米、大豆种上了。
到了秋季,作物还没熟,吕雉就雇了十几个人帮她到田里守夜。其中有一个叫任敖的,吕雉看他说话办事都很明白,人长得也壮实,就委他做了看护农场的班头,给工钱时让他一人拿两人的份。任敖很感动,不仅尽心尽力,对吕雉也格外的崇拜,他对人说:“在见过的女人中就没有人像女主人这么要人有人,要本事有本事,看她办一个农场这么轻松,管一个国家也难不倒她。”
吕雉听到这话,心里一笑,心想这小子还挺会说话的,更加高看他一眼。
这一季庄稼因为种得及时,烧过的麦草又肥了田,所以秋季取得了一个往年从没有过的大丰收。这让吕雉年底的心情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