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胸怀狭窄。在朝中十分孤立。多行不义必自毙,年羹尧罪行累累,最后终于被雍正遗弃。
年羹尧最后失信于雍正,受命自裁,以至央及亲人,完全是其自作自受,他自恃有奇功在身,又深受雍正的恩宠,作事放纵,不知节制,终酿大祸,被雍正弃用。罪状归纳起来主要有五方面:
第一,妄自尊大,不守臣道
年羹尧平定青海叛乱后,得封一等公,权势显赫,但完全不能与清初统兵的诸王相提并论。可是年羹尧竟然要和前任大将军王皇十四子胤禵相比拟。甚至想超越他的地位。本来年身为大将军与各省督抚往来文书,应用咨文形式,以示平等,可年羹尧竞视同等官位的官员为自己的下属,给将军、督抚的函件使用令谕。在军中更是狂妄无比,蒙古诸王都跪着谒见他,额附、郡王阿宝也不例外,他还强娶蒙古贝勒七信之女为妾。
年羹尧进京陛见雍正时,都统范时捷,直隶总督李维钧都跪着迎接。雍正派往军前效力的御前侍卫,年羹尧把他们用作自己的仪仗队,让他们前后侍候,充为下役。
年羹尧出门巡视及日常生活中,竞使用皇帝才有的排场。出门前,先令百姓填道,临时戒严,派兵丁严守街口,店铺关门停业,所用吹鼓手也穿缎蟒袍。二年十一月年羹尧由京返陕,路过保定,“戴翎子数人轿前摆队,行馆前后左右断绝人行”,好不威风。官员们送礼给年的称为“恭进”,年给人东西叫做“赐”。接受者要北向叩头谢恩。接见新属员叫“引见”。年吃饭称“用膳”,请客叫“排宴”这一切在封建王朝中,已属大逆不道,不仅年羹尧如此,他的属下也主尊奴贵,轻视百官。一次,年羹尧路过河南怀庆府同知身穿官服跪着向其巡抚捕官回话,这位巡抚捕官安然接受,魏之耀不过是年的家人,却穿着朝服与布政使、提督、总兵等大吏同坐。魏之耀进京,文官道旁作躬,武官也跪在道旁行礼,魏乘轿而过,全不答理。即使是年家塾教师沈某回原籍江苏省亲,沿途“将吏迎候如贵宦,至江苏,巡抚以下皆郊迎。”如此情景,可见年的权势之大。
年对朝廷官员蛮横无理,以所谓的军前效力和学习理事的名义,扣留许多中央或外省官僚的子弟在其幕中,有些是自愿的,大多数是被逼无奈。川北镇的总兵王允吉退职后,年强令其送一子“来我军前效力,受我未了之恩”。名为效力,实为人质,迫使这些官员依附于年羹尧。
年羹尧在皇帝面前一样狂纵悖逆,不守臣道,皇帝诏书传到军前,他敢不按规定在公厅设香案,穿朝服跪听开读,而是在内房私自拆看,不宣示众人。年羹尧曾编选了一本《陆宣公奏议》,进呈后,雍正说要给它写一篇序言,尚未写出,年竟草出一篇,要雍正认可。当时君臣二人关系融洽无间,雍正表示赞赏他这样做,以见双方真诚相待,但这已越出君臣关系的正常限度。年羹尧陛见,在雍正面前“箕坐无人臣礼”。他的恃宠骄纵,不守臣道,是走的取祸之道。
第二,任人为亲,结党营私
年羹尧在任总督时,任用属员就全凭自己的喜好。山西按察使蒋洞有着这样一段具体翔实的记叙:
为川陕督臣,恣凭胸臆,横作威福,每遇文武员缺,无论大小,必择其私人始行请补,或一疏而题补数人,甚至或至数十人,吏、兵两部几同虚设。更可骇者,巡抚提镇布大吏皆皇上所特简者也,而年羹尧必欲挤排异己,遍树私人,未有缺之先外间已传闻某人为巡抚提镇布按矣,闻者亦疑信将半,未几而其缺果出矣,未几而其人果得矣。
及至年羹尧荣任大将军,常以军功保举官员,滥用私人,吏部因是年的举荐,格外重视,另立一类,称之为“年选”尽量提前委任,凡是他报功请封的名单一律准行。年羹尧还不顾清律的规定,为其仆人桑成鼎以军功求职,桑成鼎先任西安知府,后任直隶道员,受此非法优待的还有魏之耀、刘以堂等。
第三,接受贿赂,鲜廉寡耻
封建制度下皇帝开捐纳卖官鬻爵,高级官员自亦可纳贿用人。年羹尧大权在握,“于是鲜廉寡耻、行贿钻营之徒相奔走于其门”。有人说年羹尧保举官员时,大多数都营私受贿,收受脏物巨万。被年奏参过的葛继孔,两次向年羹尧打点,送铜器、磁器、玉器、字画等物,年因而答应对其“留心照看”。被年密奏罢官的赵之垣,向年赠送价值十万两银子的珠宝,年转而保举赵可以起用。两次奏议截然不同,可见年的不法有雍正纵容的成分。
以私人关系用人、荐人,很容易形成举主与被举者、主官与属吏的隶属关系,严重的就产生宗派集团。年羹尧的周围就聚集了一伙人,如原西安按察使王景灏被年推荐为四川巡抚,王对年百依百顺,被人称为年的干儿子。原西安政使胡期恒受年之荐,被抉为甘肃巡抚。经年推荐的南赣总兵黄起宪,原来是魏之耀的姻亲。
第四,贪婪成性,大发横财
年羹尧生性贪婪,他擅权枉法,鱼肉百姓的事由来已久。早在康熙晚年任四川巡抚时,就经常加捐加税,引起人民的反对。当时江津知县余田生断然拒绝他额外急征的命令,年羹尧派了差官命拿了他的盖印的文书去催征。使者到县衙后,从早晨到中午,余田生就是不接见他们。这些差官在堂上闹了起来,余田生就命人将他们捆起,要加以杖责。这时,江津士民数千人聚集堂外,推出几十位老人进堂恳求余田生说,您得罪了年羹尧,不过弃官;可是我们本地老百姓失去了您的依靠,今后的日子就更苦了啊,请宽恕差官们吧!从此事可见,四川民众对年羹尧的苛捐杂税是敢怒不敢言的。雍正即位后,随着他的权势愈来愈重,年羹尧横行不法,贪黩勒索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年垮台后据各地官吏的揭发,他的贪黩之罪主要有:题补官员谢仪四十余万两;勒索纳捐人员额外银二十四万两,党赵之垣金珠等值银二十万两,取乐户窦经荣脱籍银十万两,受宋师曾银一万两及玉杯等,陕、甘、川、晋四省效力人员每员勒银四千两;私贩盐茶,私占盐窝,将掠取番民的衣物等掩为己有,将蒲州盘获私盐值银一万两入己;贩马勒取重价,贩卖木材,令人卖茶得银九万九千余两。此外,他还犯有大量侵蚀之罪;冒销四川军需一百六十余刀两,又加派银五十六万两;冒销西宁军需四十七万两;冒销运米脚价四十余万两,又四万六千余两;侵用康熙六十年至雍正三年俸工银十九万九千两;隐匿夔关税银八万八千两,又加派军需粮款五万余两;将私茶罚赎银四万余两入己;侵用河东税银盈余五万六千余两;将仓耗米一万四千石、养马工料银一万五千两入己;侵用城工剩余银一万六千余两;浮报购米价银一万五千余两;抄没塔尔寺硼砂、茜草等私自变价一万四千余两;侵用纪廷诏等捐解银一万两。以上被年羹尧贪黩侵蚀的总数达数百万两之多,即使其中有些水分,哪怕只有一小半是真实的,其数目也是相当惊人的。
第五,争权夺利,胸怀狭窄
年羹尧因权力之争经常与其他权臣发生冲突。在雍正的撮合下,年与隆科多勉强相安无事。其他权臣则不放在年羹尧的眼里,也没法与之相争,只有怡亲王胤祥,他既是雍正的最亲的兄弟,又担任着总理大臣,牏着朝中很多重要政务。他在雍正的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无法企及的。就是对这样的人,年羹尧也有妒意,不放弃攻击。他对李维钧说:“怡亲王第宅外观宏广,而内中却草率不堪,虚情假意,他的志向由此可见。”
年与朝中大臣李绂,蔡珽不和。李绂任吏部右侍郎时,正赶上议叙造营房一事,第一名是年羹尧的儿子年富,吏部中趋炎附势的人要按军前效力从优议叙,李绂认为违例,坚决不同意,年羹尧大怒,于是“痛诋九卿,切责吏部”。怨恨李绂、蔡珽是由年氏父子拉入雍正集团的,但是因否定了年羹尧在四川铸钱的奏议,而被年弹劾。此外年还中伤田文镜、诺岷、压制傅鼐。因其胸怀狭窄,造成在朝中十分孤立。多行不义必自毙,年羹尧罪行累累,最后终于被雍正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