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取其操守廉洁,勇敢任事,以挽回瞻因循。视国政如膜外之颓风耳。除此他无足称。”雍正对李卫看得清楚,用其大节,并在实际工作中进行引导,希望他成为栋梁之才。
李卫,江苏铜山人,康熙五十六年,李卫二十一岁捐资为兵部员外郎,不久升为户部郎中。官职低微的李卫因一件小事被雍正看重,当时有一亲王管理户部,每收钱粮一千两,加收平余十两以中饱私囊,李卫谏阻不听,于是放一钱柜在户部大堂,专门收受多余的钱,并在柜子上标明“某王赢余”把这位亲王搞得非常难堪,乃停止多收。从这件事中,雍正相中李卫是可用之才,即位后,马上任李卫为云南盐驿道,二年升布政使,三年任浙江巡抚,此后李卫便仕途坦**,一路高升。他的信任,支持和引导造就了李卫这样的宠臣。
雍正这样评价他的“模范督抚”“李卫之粗率放纵,人所共知者,何必介意。朕取其操守廉洁,勇敢任事,以挽回瞻因循,视国政如膜外之颓风耳。除此他无足称。”雍正对李卫看得清楚,用其大节,并在实际工作中进行引导希望他成为栋梁之才。
李卫性情率直,敢于评议同僚甚至自己的上级,为雍正整顿吏治提供依据。
李卫任云南布政使不久,奉旨奏议治河事,请求雍正访寻“深知黄河水利,实有经济”的人去总理河务,这实际上是对任用齐苏勒为河督提出异议。雍正下旨要李卫对其了解的官员上奏评议,对他的老上司户部侍郎张伯行,李卫认为他为官清廉,但不能持筹综理,“密于小而疏于大,是以多被群奸蒙蔽而不知,原为其操守廉洁可以胜任,而孰知库帑依旧暗销矣。”又认为原任户部尚书赵申乔于钱谷吏治无一不谙练精详,“但其精神止用于分厘毫忽之间,及重大有关系之处反多有出入未妥。”还说赵申乔任湖南巡抚时,无经文纬武之能,流弊至今未消。这样议论比自己职位高的官员,只有李卫才敢,同时雍正从李卫的言谈之中体会到了他对自己的忠心,李卫直言不讳的言谈为雍正所喜爱。
李卫调任巡抚后,雍正仍令他兼管盐务。浙江盐政极其混乱,其产盐量之大,为全国之首,但却全被私犯霸占。盐官与私贩勾结,官盐流入私贩,私市之盐价低于官价数倍,市场上官盐难售斤两,盐政全盘失败。
李卫到任,控制了所有盐官、不许向私贩走私,同时降低盐价,让百姓由吃私盐转购官盐,夺回了食盐市场。他还组织武装力量,与沿海盐枭斗勇斗智,扑灭了浙江沿海多股武装盐枭,使混乱不堪的浙江盐政得以肃清。
李卫为整顿盐务,奏请关防,户部不准,李卫再以需要呈请,户部仍不给予,雍正认为这是李卫毫不瞻顾和性情骄傲所招致,由于业务的需要,命令颁给。后来户部审议评论李卫关于两江盐务的题本,称“该盐政”如何如何,而不称其“该督”,表示对李卫的奚落,雍正查问此事原来是司官张复故意这样写的,雍正就把他革职,发回原籍云南,交当地督抚严加管束。从这件事上,可以看见李卫被许多官员嫉恨和雍正对他的保护。
李卫耿直,执行新政时只认是非,不讲情面。六年,雍正因为江南盗案多,而江苏巡抚陈时夏、范时绎办事不力,缺乏戢盗之才,命一切盗案交李卫管理。并参与江苏政举劾,不久又给了李卫更广泛的权力,李卫因此获罪于范时绎,深有顾虑。雍正给他鼓气说:“范时绎乃不足置论之人,与汝不协,更待何言。即以命汝办理下江缉捕一节,揆之其心,便可知矣。”时有甘凤池、张云如等人秘密串联谋反一案发生,其势力在浙江者甚多,李卫进行密访查拿。张云如以算命、练功为掩护,名气很大,两江总督范时绎、江苏按察使马世烆皆认其做老师,学习坐功。李卫查实张云如的谋反罪证后,范时绎则把他保护在总督衙内。李卫派人往捕,范时绎拒不交人。李卫坚持追捕,终迫范时绎交出人犯。案发,引起两江之官对李卫的极大不满,但雍正支持李卫,将范时绎、马世烆等按律或罢或流,发旨表扬李卫“秉公持正”,亦赐李卫“模范督抚”称号。谕旨中还说,大家寻找为官的楷模,“不必师法古人”看看李卫的事迹,就是令人“当知愧奋”了。
在雍正的支持下,李卫在浙江任内救济灾民,打击贪吏,清查积欠,治理海塘,发展生产,使浙江也走在了诸省前列。李卫很受老百姓拥护,后调任直隶总督,有事路过浙江,老百姓奔走相告,说李总督又回任了,前来迎接的人们排了十余里,就像赶庙会、过春节一样热闹。
李卫任直隶总督后,耿性不改。他发现了户部尚书兼步军统领鄂尔奇违犯国法。不顾其兄鄂尔泰的地位与眷宠均在自己之上,上疏揭发,雍正非常高兴,说:“嘉许之怀,笔莫能罄”最终雍正命胤礼等审查,将鄂尔奇革职。
但雍正知道李卫粗鲁无识,常常对其教育疏导。李卫刚上任时,雍正就告诫他要“谦能”待人、避免“以气凌人之咎”,李卫恃才傲物,对上司粗鲁无礼。雍正于是在他的奏折上批写:
“……嗣后极宜谦恭持己。和平接物。川马、古董之收受,俱当检点。两面‘钦用’牌,不可以已乎!是皆小人逞志之态,何须乃尔。其克谨慎毋忽。”而后又批示道:“汝宜勤;修者,惟‘涵养’二字最为切要。”“书云习与性成,若不痛自刻责,未易改除。将来必以此受累,后悔何及!”雍正对李卫的教育是多方面的,且从未间断,至晚年也是如此。经常开导他:“谨言之诫。朕屡经谆训,不啻再三。丈夫立身行己,于此等小节不能操持,尚何进德修业之可期,向后当竭力悛改,时自检点,勤加从容涵养之功,渐融粗猛傲慢之习,则谤毁不弭自消矣。惟口出好兴戎,可不慎诸!”
一天,雍正召见督臣尹继喜,问他在督抚当中该向谁效法,尹就雍正表彰的三个“模范督抚”回答道:“李卫,臣学其勇,不学其粗;田文镜,臣学其勤,不学其刻;鄂尔泰大局好,宜学处多,然臣亦不学其愎也”。尹对李卫的评价确是入木三分,雍正不因李卫之过而弃用他,教育引导他,终使李卫成为可用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