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既需要继承传统,又需要突破传统。这一矛盾就是人本身的矛盾,也是自由本身的矛盾。
百岁寿星刘绪贻先生是著名的历史学家,在武汉大学,我与刘先生虽不在一个系,又是晚辈,但多年来亦常有来往,并拜读过先生一些文章,深为先生对当代社会敏锐深邃的历史眼光而叹服,且结合自己平时的思考,从中悟出一点道理来。值此先生百岁华诞之际,我想将自己所思考的道理整理出来,作为向刘先生的一份感谢和祝贺。
话题源自这样一个问题,即何谓历史?在常人的眼中,历史学家都是研究故纸堆的,过去了的事情,你研究得再好,也是“事后诸葛亮”,无补于当今现实。所以历史往往被人们视为史料的堆积,记忆的碎片,虽然有助于人们获得某种历史的“教训”,其实却很少有人吸取这种教训,因为人人知道历史是不可重复的,再多的教训也挡不住现实利益的**和“再试一次”的渴望。在这种理解之下,以往的历史毫无意义,或者顶多有点修辞学上的意义,为了说明今天的某事,而拿历史上的某事来比附,来说事,这就是“影射史学”。于是历史成了一个“任人打扮的女孩子”,你想要怎么说她就怎么说她,她永远不会说话和提出抗议。因为历史基本上被看作“死人的王国”,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但我认为,这只是一种通俗的、表面化的观点,随着人类历史自我意识的发展,这种观点越来越不能令人满意了。自从近代以来,许多历史学家和哲学家都对此提出了质疑,有的还提出了新的解释,这种解释正在向历史的内在本质深入,并启发今天的人们把历史理解为自己的存在方式。那么,我们今天就有必要重新来问这个问题:何谓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