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凄凄①，鸡鸣喈喈。既②见君子，云胡不夷③？

风雨潇潇④，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⑤？

风雨如晦⑥，鸡鸣不已⑦。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注释】

①凄凄：寒凉之气。

②既：已经，终于。

③云：语气助词。胡：为什么。夷：平，特指心情由忧思而平静。

④潇潇：形容风雨声猛烈而急促。

⑤瘳(chōu)：病愈。

⑥如：而。晦：昏暗。

⑦已：停止。

【简析】

“风雨”是男欢女会的象征性隐语。《风雨》的诗旨，有“夫妻重逢”说，有“喜见情人”说，有“老友重逢”说，汉代经生的“乱世思君”说，在后世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毛诗序》曰：“《风雨》，思君子也。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全诗三章，都以“风雨鸡鸣”起兴，只改几字，却细腻逼真地表现出了人的不同感受。写风雨的凄凄，是对风雨寒凉的感觉；潇潇，则从听觉见出夜雨骤急；如夜的晦冥，又从视觉展现眼前景象。写鸡鸣，“喈喈”是鸡鸣相唱和，刚开始时鸣声尚微，只觉得鸣声彼此应和；“胶胶”，写鸡鸣同声高唱，声音越来越洪亮，天快要亮了；“不已”，写鸡鸣此起彼伏，天就要亮了。诗一开头描绘出了一幅寒冷阴暗、鸡声四起的背景。这既是“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董斋诗话》)，又似隐隐担忧，又似世道险恶，又似苦尽甜来，给人丰富的联想。风雨如晦之秋，只有极少数的君子不改其度。那位忠信可靠、立身浊世而皎皎不污的朋友，我是多么想念他啊！那些反复无常的小人岂容他鹤立鸡群？我岂能不为他担忧？遗世而独醒的友人啊，我终于见着了他，纵然身上有病，也不医自愈。但愿他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