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菀者柳①，不尚息焉②。上帝甚蹈③，无自昵焉④。俾予靖之⑤，后予极焉⑥。

有菀者柳，不尚愒焉⑦。上帝甚蹈，无自瘵焉⑧。俾予靖之，后予迈焉⑨。

有鸟高飞，亦傅于天⑩。彼人之心，于何其臻。曷予靖之，居以凶矜B11。

【注释】

①菀(yù)：树木茂盛。

②尚：庶几。

③蹈：动，变化无常。

④昵(nì)：亲近。

⑤靖：谋。

⑥极：同“殛”，惩罚。

⑦愒(qì)：休息。

⑧瘵(zhài)：病。

⑨迈：行，指放逐。

⑩傅：至。

B11矜：危。

【赏析】

这是一个被周王贬谪的大臣的怨诗。它揭露国君的暴虐无常，心狠手辣，述说自己被贬斥的遭际，饱含着感慨、怨恨、愤激之情。反映了周王朝的当权者昏庸残暴，不辨忠奸，摧残贤才，危害国家，显示出春秋时代政治黑暗以及邪与正，善与恶的斗争。全诗三章，每章六句。前二章诗意相同：先以枯柳比拟国君，呼告他人不要去亲近；其次，揭露国君暴虐无常，心狠手辣；最后，述说自己被贬斥的遭际。第三章诗意：先以天上的飞鸟比拟国君，不可理喻；其次，提醒善良的人们，国君的心思难以预测；最后，对国君的暴虐无常，提出愤懑的质问。整首诗的大意说：路边有棵枯萎的柳树，不要去休息倚靠。国君暴虐无常，不要去亲近自找灾祸。当初让我参与谋划治国之道，后来又猜忌把我放逐。有一只高飞天上的鸟，飞到天的最高处。那个人的心思，能走到何种地步？为什么启用我，又把我推向凶险的境地？此诗曲折明朗，感情递增，寄情深远。虽然，以议论为诗，没有直接出现画面，也没有任何形象的描绘，但在议论中不仅饱含着感慨怨恨、愤懑之情，而且处处显示出诗人刚正不阿、疾恶如仇的性格。随着议论的深入和感情的推移，诗人的形象愈加鲜明可触。通篇跳**着不可遏制的忧愤之情，具有动人的艺术力量，读来令人喟然生慨，味外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