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飘浮的心，终于落在了坚实的大地上，张恨水心中欣喜，寻觅了将近半生，终于遇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爱情，本以为从此就可以和心爱的人比翼双飞，但却没料到，爱情之外的阻力也在瞬间蜂拥而至。

“什么？！你还要再娶……”大厅上，望着立在堂前的儿子，戴夫人叫起来。今天一早，长子就来到她的房间，说要和她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还以为是两个已经出嫁的女儿的事，或者是孩子们的其他事，但没想到恨水对她说，他爱上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也爱上了他，他想娶她回家。

戴老夫人不是一个守旧的人，但她却在瞬间被儿子击晕了，她觉得儿子简直是开玩笑！且不说儿子已经有了两房媳妇，就从两人的年纪，她觉得也不合时宜。儿子已经三十多了，但刚才儿子告诉她，他喜爱的这个女孩才十七岁，而且人家还正在读中学，年岁上差这么多，娶这么一个小女孩进门来，能过安生日子？！回过头再说前两房儿媳，哪一个儿媳也没有犯七出之条，这重婚再娶，说得过去么？！这让她当妈的如何去对两个儿媳妇解释？！

在戴老夫人心中，两口子过日子，只要一个妇人品性好，就足够了。做儿媳的，只要会做饭，懂得孝敬公婆，尊敬家人，这就是好媳妇的标准了。而儿子的前两房媳妇，可以说都不错。文淑虽然不大识字，但多贤惠呀；胡秋霞也不是太通文墨，但也算知书识礼，对待家人一副真心，还生养了三个孩子呢。这多好的日子呀，一家人热热乎乎，儿子这会子是犯的什么糊涂，竟然还要再娶，他还嫌自己身上的担子轻呀？！

所以，戴老夫人明确地对儿子说，她不赞成这件事。张恨水是个孝子，母亲不答应，他是不会背着母亲去娶亲的，但他也不想负了周淑云，所以，他立刻给母亲跪下了，哽咽着请求母亲完成自己的心愿，周淑云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的真心相爱的女人，而且，她对自己理解、相惜、体贴，都让自己不愿再错过……

看着跪在眼前的儿子，戴夫人心软了。这些年来，儿子的辛苦，儿子的艰难，她都看在眼里，也疼在心上。儿子以一介柔弱的书生，肩挑一家人的重担，但他内心也许并没有快乐过。她也知道，儿子对两房儿媳，心里并不十分满意，可她当娘的，也不能明着说让儿子不满意就不停地娶呀。现在看到儿子为了这个女人向自己下跪，她就知道自己是挽不回儿子的心了！

戴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情知拗不过儿子的请求，只得同意了儿子，但也不无担忧地对他说：“我同意不等于大家也同意，文淑好说话，秋霞是直性子，大炮筒，你要安抚好。”老太太担心，自己心疼儿子，可以满足他的心愿，但恐怕两房儿媳的关卡，儿子不会那么容易就过去吧。

事情果然如戴夫人所料，张恨水还未离开母亲的房间，他向母亲哀求要娶三房的事情便被两位太太知道了。“我死也不同意！我死也不同意！”胡秋霞在自己的房间里大跳着说，说不出多少道理的她，只觉得丈夫这样做肯定不行，是一万个不行！自己哪点对不住丈夫了？他竟然还要再娶？！在胡秋霞的心里，丈夫再娶，就表示不要自己了，不要自己和孩子了，三个子女呀？他恨水说扔就扔了？想想自己这么些年，一心为着他，家里一切是他说了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竟然还拢不住他的心呀？

气得发疯的她首先想到自己的同盟军，于是立刻来找徐文淑商量对策。徐文淑也得到消息了，只是，她的反应远没有胡秋霞这般强烈。在她看来，女人三从四德，丈夫就是女人的天，他想做什么，女人只有从，不从，就是失德。所以在得知丈夫要再娶三房时，她很平静地接受这个现实，不愠不恼，就像这件事情不关自己一样。

“姐姐，张恨水又要娶老婆了！我们得想个法子！不能让他再娶……”胡秋霞一边说着，一边飞一般跨进徐文淑的房间，她是个直来直去的女人，从不拐弯抹角，所以进得门来，还没站定就急切地对徐文淑说：“他太过分了，娶了两房了，还要娶！姐姐你要想明白呀，他再娶个女人，还有我们的好日子过么，还有我们的孩子，这日子怎么过呀……”

平时，胡秋霞和徐文淑团结得就像一对亲姐妹，平时家里有什么事，都是两人商量着办，多年来两人甚至都没有红过脸。这一次，胡秋霞认定，姐姐一定会和自己站在一起，共同抵抗丈夫的不忠。

但徐文淑却像没事人一样，她站起身给胡秋霞倒了杯水，让她消消火，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妹子呀，我看这事老夫人都同意了，咱们也不要不乐意了，他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么？他要想干什么？谁能劝得住？我看咱们还是准备给他办喜事吧……”

徐文淑当然不能忘记，自己在新婚时，丈夫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他不情愿，他有的是方法对抗。当年，他还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乡下人，就能那样子傲气，现在他成了全国的大名人，他肯定会有更多的办法来实现他想干的事。而且，凭他的社会地位，他要娶亲，哪个能拦得住他呢？而且，他这么有名气，如果闹得太不像话，那岂不是这个家族都要让人家说三道四？徐文淑虽然不言不语，但却很有想法，所以也想让胡秋霞明白，这事不是她们能左右的，最好能低眉顺眼地顺从，大家都省些事。

“你说的不行！”徐文淑的话还没说完，胡秋霞就吵起来了，她愣愣地望着这个和自己亲如姐妹的大房，看到她反过来劝说自己接受现实，心里顿时明白，指望她和自己一起抗争，这简直是做白日梦了！

“他想好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咱们俩挡不住的，所以还是别闹吧，要不，咱们这一大家子，会让人家指三道四的，这对先生也不好呀……”徐文淑说。

“不行！一万个不行！你不和我一起，我反正是死也不同??意……??”失去了同盟军，胡秋霞气得哭了起来，愤愤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回到房里，看着三个年幼的孩子，想到马上就要失去丈夫了，想到自己现在形单势孤，不由得绝望地搂着三个孩子哭起来。

“秋霞，你不要闹了好不，我就是再娶了淑云，也不会扔下你们不管的，咱们大家还是住在一个院子里，还要和睦地生活，你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妹妹，难道不好么……”张恨水走进房来，从胡秋霞怀里接过女儿，劝胡秋霞说。

“呸！我不同意，我死也不同意……”一向对张恨水言听计从的胡秋霞对他骂起来，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丈夫却要再娶，自己哪点做错了呀！

“你没有错，可是……”张恨水张开嘴，却不知如何向她解释，因为她不了解他内心，她根本不明白，夫妻不光是有了米面就行的！劝了半天，不仅没劝下胡秋霞，反而让她更加痛哭流涕起来，张恨水只得站了起来，对她说：“这事已经定下来，你再想想的，就是再娶个妹妹，我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待你的……”

“滚……”胡秋霞像是发疯了，大声怒骂着。张恨水顿了下脚，转身出了屋子。

张恨水刚离开房间，只见屋外忽地涌进一群人，只见戴老夫人为首，有二弟媳妇，还有已经出嫁的大妹，还有几个弟弟。原来，都知道秋霞不好说话，所以戴夫人带着儿女们前来劝说了。大家七言八语，安慰、劝说着胡秋霞，希望她能明白，这件事已经无可挽回，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现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因为再怎么闹，都无济于事……

“滚！你们都滚……你们都是一伙的……”胡秋霞悲伤极了，眼前的都是丈夫的亲人，他们当然不能向着自己，他们当然要劝自己同意丈夫再娶了！想想刚结婚那会儿，自己和他是多么幸福的时光呀，他教自己写字，读书，自己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他，再忙，他都会耐心地给自己介绍，但现在，这一切幸福，都要失去了，都要被另一个女人抢去了呵……胡秋霞越想越绝望，她看不到未来生活的丝毫生机，而最绝望时，她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不停地喝酒，一口接一口地猛灌，她的心也一点一点地碎去。

“妈妈，你不能喝呀……”刚刚二三岁的晓水，虽然不谙世事，却也懂得心疼妈妈，拉着妈妈的衣角不停地哭着，但他哪里知道母亲心里的苦楚呢。儿子的哭声，让胡秋霞更加愤怒，酒劲发作，她一把推开了儿子，含糊不清地骂着：“这都不让人活了，大家都不活吧！”她愤怒地跳起来，像一个大力士一般，抡起屋子里的椅子，砸向了窗户，砸向了桌子……顿时，房间里像遭了战争一般，乱得天翻地覆。

胡秋霞一路打砸，闯进了后院。听到前面乱糟糟的，戴夫人早带着儿女们赶过来，一看胡秋霞像个疯子一般，已经把院子里的花呀草呀砸得乱七八糟，顿时气得浑身乱颤，指挥着家人按住胡秋霞，训斥她道：“你看看你！就会喝酒！发疯！你这样子，男人怎么会安心在家里呀……”

啊，他负了心，那还是自己的错了？胡秋霞哭得更厉害了。

当张家闹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的时候，周淑云的家里也闹得不可开交。

“什么？你竟然要去嫁一个比你大这么多的男人？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爸么？你对得起我辛苦养你这么多年么？”当周淑云把自己的爱情告诉母亲时，母亲一下就愣了，然后就急了。她觉得女儿太不了解自己的心了，怎么能答应一个中年男人的求婚呢？！她瞪大了眼睛，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女儿，她觉得女儿真是疯了！还亏她上学读书这么多年，怎么这样没主见呀！

也难怪母亲生气，在周家，周淑云可是母亲的全部希望呀！丈夫早逝，自己带着一双儿女艰难度活，心里盼望的不就是将来女儿大了，能嫁个好人家来支撑门户。好在女儿聪明美丽，并且知书识礼，嫁个好人家根本不成问题。早几天，还有人来说媒，说是一个在北京做生意的人家，十分富有，家有良田千顷，在京置有房产，家大业大，膝下就一个儿子，刚过二十，要讨一个知书识礼的女儿为儿子成亲。这事让周淑云的母亲十分欣慰，虽然还没见人，心里就已经先同意了三分，这样的人家，女儿嫁过去，肯定不会受一点苦楚。没想到她还没把这事告诉女儿，女儿倒告诉了她一个惊天消息：她竟然自己挑好了夫婿，并且还是一个中年男人，并且人家已经娶过两房媳妇，女儿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呀！

“妈，他是年纪大了点，可是，他是真心善良的，他也是真心喜欢我，嫁给这样的男人，女儿心里踏实呀……”周淑云轻言轻语地劝着母亲，把自己了解到的有关张恨水的为人和处事讲给妈妈听。并向妈妈保证，张恨水虽然比自己大了许多，但绝对是值得相托终生的男人，而自己只有嫁给了他才觉得这一生值得。

“不行！说到底也不行！”当妈的急了，不由分说，把周淑云锁进房间，不让她出来，她希望女儿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她觉得女儿肯定是被那个男人骗了！所以才会如此糊涂！但锁得住女儿的身，却锁不住女儿的心，被锁在屋里的周淑云不吃不喝，一心想着张恨水，才二三天的工夫，人就整个瘦了一圈，看得她母亲心里直心疼。

“你个死丫头！我养了你十多年！就抵不上人家的三言两??语……??”看着女儿的情形，当妈的又气又急，流着泪骂着女儿。

正在这时，听到前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周淑云的母亲去开门，门还没完全打开，门外就闯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只见她浑身酒气，手里舞着一根棍棒，一进门就对着院子里的东西砸起来，一边砸一边骂：“出来！不要脸的周淑云！你出来哪……”

天哪，这是谁呀？怎么这么无礼？周淑云听到骂声，也赶了过来，只见一个瘦高的女人，一边砸东西一边骂自己，顿时明白，这个女人就是张先生的二房胡秋霞吧？！自己虽然没见过她们，但她也是姐姐呀，所以她赶快上前劝着，口里叫着说：“姐姐先消消气，到屋里说吧，这样闹会让人笑话的事……”

但还没容她伸手拉住胡秋霞，胡秋霞就猛地一甩，周淑云差点跌倒在地，胡秋霞指着她骂道：“你还嫌丢人？！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勾引我老公！今天我非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周淑云是个文弱女孩子，她的母亲也不是这个秋霞的对手，三个女人霎时扭成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是的，今天闯到周淑云家里来，胡秋霞几乎是抱着拼命的态度来的。在家里闹，婆婆和弟妹们全向着张恨水，自己的哭闹非但没有压下张恨水的气势，他们反而一个个轮番劝自己接受现实，说什么老公不容易，要多体贴他！可是谁来体谅自己呀？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他要再娶呀！因为在家里得不到家人支持，胡秋霞万般无奈之中，就把气撒到了周淑云身上，她觉得如果不是周淑云勾引自己的老公的话，他怎么会要死要活的再娶三房呢！

虽然识字不多，但釜底抽薪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她觉得只有找到周淑云，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她才不敢嫁给张恨水，才能绝了张恨水再娶三房的心意！于是，她好不容易打听到周淑云家的住址，就气势汹汹打上门来了。

几个女人揪在一起，正闹得不可开交，就听一声大吼：“秋霞！你闹够了没有！”随着吼声，一个男人霎地赶上前来，拦腰抱住了胡秋霞，而此时，外面又冲进几个人来，七手八脚把胡秋霞抱的抱，拖的拖，赶快弄了出去。来人正是张恨水，刚才他回到家中，本来想再劝劝秋霞的，没想到一回到屋子里，没看到秋霞，只看到几个孩子在房子里哭，说是妈妈又喝了酒，抡了根棍子出去了，心里暗叫不好，担心胡秋霞来这里闹事，就赶快带着三个弟弟前来，果然秋霞正在这里闹事呢。

张恨水赶快让几个弟弟把胡秋霞先弄回家再说，几个弟弟赶快把胡秋霞塞进等在外面的马车里，一溜烟地走了。这边弄走了胡秋霞，张恨水扑通一声跪在了周妈妈的跟前，道歉说：“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

得知眼前的就是张恨水，周妈妈心里早已气不打一处来，揪着张恨水的衣领子骂道：“你还有脸来呀？！都是你骗了我女儿，你可把她给害苦了……”

张恨水知道秋霞今天着实把周家母女吓得不轻，所以没有辩解，由着周妈妈骂了个痛快：“周妈妈，你不要生气，我是真心爱淑云的，我会对她好的。至于秋霞，您放心，我一定会说通接受淑云的。我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只求你成全我们……”

周淑云也一下跪在了母亲面前，拉起了张恨水的手，哀求说：“妈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我们吧！妈妈，你也是女人，你也知道一句老话吧，‘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妈妈，要是让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我一辈子不会快乐、幸福！我嫁给张先生，虽然是小，但他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他，这就足够了呀妈妈……”

看着跪在眼前的两个人，周妈妈知道事情无可挽回，而且，刚才看到那个胡秋霞虽然像疯子一般，但张恨水前来，却并没有责打她半下，由此可见，他是心地善良。唉，愣了半天，周妈妈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噙着泪说：“女大不由娘！妈还不是为了你好？妈是担心你，你想想吧，你嫁到他们家去，上有婆婆，还有两房厉害媳妇，下有小姑、兄弟一大堆，这么多人，如果有人欺负你，咱们孤儿寡母，谁能替你出气呀……”

“没有会欺负我的，他不会让人欺负我的！”周淑云赶快对母亲保证说。

“是的，妈妈，你放心，我不会说多好听的话，但我向您保证，我不会让人欺负云儿，也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张恨水也赶快叫着妈妈说。

“哼！”周妈妈生气地说，“现在说得轻巧，真要有事了，恐怕谁也不能帮我女儿！我看女儿是吃秤砣铁了心了！但你们想要结婚，也要同意我几个条件！”

“妈妈你快说什么条件？！”一听母亲说同意让自己嫁给张恨水了，周淑云顿时欣喜若狂，一迭声地问母亲什么条件。张恨水也赶快说，只要周妈妈高兴，提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的。

“第一，让他寻找媒人，虽然他前面已经娶过两个老婆，但你是我的长女，我们嫁女儿，也要风风光光，要他明媒正娶！”“妈妈放心，这个我早想过了，明天就让媒人前来提亲。”张恨水赶快说。

“第二，你们家那么一大家子，我女儿是个实心眼的人，她可斗不过你那两房媳妇，所以为了不让我女儿受气，你得另外给她买房子，无论如何我女儿都不能和你那一大家子住在一??起……??”

啊？这个条件呀，周淑云不吱声了，不安地望了望张恨水。自己还没进门，就要分庭抗礼，她觉得这个条件有点过分。张先生是孝子，娶来个媳妇，不能侍奉年迈的婆婆，他会高兴么？但没想到张恨水却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说：“好，这个条件我也满足周妈妈。”

“第三，你现在是大名人了，我们嫁女儿，也要堵住众人的嘴，不能让人家笑话我们，所以你还要拿两千的财礼……”

周淑云彻底无语了，她现在才明白，老妈这哪里是想答应婚事，妈妈这分明是在难为张恨水呀！两千大洋，她以为张恨水是沈万山？他一个人写字，要养活那么多人，他哪里还有闲钱给自己当财礼？！但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张恨水爽快地答应说：“好的妈妈，这个我也答应……”

周妈妈拗不过女儿，只得勉强同意了女儿的婚事，但却提了一大堆的条件，想以此难为住张恨水，让他知难而退。但张恨水怎么可能错过自己的真爱呢。所以立刻满口答应了周妈妈提的所有条件，因为手中并无积蓄，他就向几个知交好友借了一笔款子，除了送给周妈妈的财礼，又为周淑云打了几件漂亮的首饰，又在老宅子附近租了一所小院子，布置成了新房。

眼看着事情真正的无法挽回，周妈妈也只得置办了几件嫁妆，张恨水挑了个吉日，宴请了一干好友，和周淑云举行了婚礼。

新婚之夜，张恨水捧起周淑云的脸，含着泪花对她说：“亲，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这一生，你是我的最爱！我也是你的心！我们永远不分离！永远不分离！”

依偎在哥哥的怀里，周淑云同样激动万分，经历了千阻万难，终于在一起了，从此，就真如诗经里唱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地老天荒的爱情，也是自己和哥哥从此幸福生活的开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