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顿觉得也该买下一幢住宅,好和新买下的酒店相辉映。新住宅位于得州各酒店和新获得的旧金山酒店之间。灰泥砌成、红砖绿瓦的西班牙式建筑,和当地乡村俱乐部毗邻。

第二个目标是长滩的“布雷克尔斯旅馆”。这座旅馆是1926年所造,业务始终欠佳,1932年,大地震撼动了长滩,“布雷克尔斯旅馆”似乎很难再起死回生。希尔顿派赫尔敦去观察一下,最后决定收购。

这次找来了两位新的支持者加入投资团,一个是艾里逊,由仆役升上“德雷克”的饮食部经理;另一个是魏尔夫。他们后来一直是扩展计划中坚强的支持者。希尔顿向来深信,在合伙中共同谋利益绝对是个好办法。投资团成立以后,希尔顿偿清了“布雷克尔斯旅馆”的旧债,再筹集11万美元资本,发出了100万的股份。

布雷克尔斯旅馆装修如果顺利,那么这个50万人口的城市将有一家完整的酒店了。在这段时间,赫尔敦又和希尔顿去忙别的工作,他们在靠亚尔布寇克市车站的地方找到空地,兴建一座大厦。

“德雷克”和“布雷克尔斯旅馆”同时大兴土木,这一连串的事情刺激着希尔顿的美梦,它们并不是希尔顿真正梦寐以求的对象。希尔顿的旅行袋里,还有当年从杂志上撕下的纽约市的“华尔道夫—奥斯托利亚酒店”的图片,它是所有酒店中规模最大的。

这时希尔顿或许还高攀不上,不过还有另一个——芝加哥的“史蒂文斯酒店”,是世界大酒店之一,它曾在不景气时陷入财务困境,根据法案一度改组。希尔顿不曾听说任何有关它要转让的消息,但这又何妨?种下萝卜,几个礼拜就可以收到萝卜;种下橡树种子,两年后就可以长出高高的橡树。希尔顿已学到园丁必备的条件——静待时机成熟的耐心。既然希尔顿已从得州向外扩展,为何不能将拱卫大湖区的芝加哥也囊括进来呢?

1939年春,“亚尔布寇克希尔顿”揭幕,希尔顿出任经理,名流前来道贺,连州长也亲自驾到,赠给希尔顿“荣誉上校”的头衔。

后来希尔顿告诉了威尔这件事。当年他们组织“希尔顿三人合唱团”时,他是宣传员,现今是新墨西哥州的著名律师之一,真想不到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荣誉上校’确实可以当一当,”希尔顿跟欧文谈着,“不过,我可不会像我父亲那样以此终老。”

“你自然不会。”威尔插话进来,“但新墨西哥州传统上要有一位希尔顿上校。我们怀念拓荒时期的精神,你父亲还活在我们的心中。”

6月,“布雷克尔斯希尔顿酒店”在加州长滩落成,“荣誉上校”的头衔终于用上了一次,但也仅此一次而已。

这一天,妹妹海伦、露丝玛丽陪同母亲来参加揭幕典礼,老友、当地市长,以及诸贵宾们对“希尔顿上校” 一事无不大加赞扬。

希尔顿开始调查芝加哥的“史蒂文斯酒店”,这个号称世界最大的酒店。它有3000个房间、3000个浴室,可容纳客人和工作人员共6000人。年轻的经理宾士带希尔顿巡视一圈。

“如果每个房间都去看,”他高兴地说,“每个看5分钟,一天8小时,全程要1个月。”

附设医院、干洗部,样样齐全。宾士说,平常的日子,“史蒂文斯酒店”全体居民共需奶油1000磅、鸡蛋1000打、牛10头、猪肉1000磅,咖啡700加仑。自动洗碗机在最忙碌时每小时可洗出19万个碗盘。

他这么一说,希尔顿更是要定它了。希尔顿先买了它的股票。低的时候一股卖20美分,高的时候为60美分。当股票足够以后,购买的时机来到,希尔顿已踏上了那家旅馆的地板。

若干年之内,希尔顿不断地收购这方面的股票,已多到票面额40万美元。希尔顿跟乡村俱乐部的两位朋友商讨,一位是经营保险的凯兹,另一位是名律师雷恩,他们愿意加入到希尔顿的行动中来。

这时,“达拉斯希尔顿酒店”的地皮租期届满,希尔顿不想再继续下去,决定让给别人,这里留有希尔顿太多的回忆:第一次冒险、筹措第一个100万美元、红帽女郎、第一位携手合作的伙伴……

希尔顿闷坐房里,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希尔顿想把过去的事统统忘却。紧接着,“德雷克”也转让给别人了,希尔顿不得不向这个心爱的城市告别。

1941年,希尔顿在一次舞会中结识一位叫莎莎·嘉宝的匈牙利美女。她活泼伶俐, 金发迷人。晚餐席上她与希尔顿并肩而坐,愉快地交谈。后来,她使出了女人最厉害的一招,眯着一双媚眼对希尔顿说:“我想我大概会嫁给你。”当时希尔顿以为她在开玩笑,没想到四个月之后,竟然成为了事实。

1941年圣诞节,也就是希尔顿的生日,不再有欢庆,由母亲带着大家为世界的苦难祷告。3天后,希尔顿到了纽约,著名的旅馆经营者寇其培从芝加哥打电话来,请希尔顿去看一下第五街的“彼得旅馆”,希尔顿礼貌性地巡视一番。随着战争的爆发而发生的种种现象,如物价上升、物资缺乏、人力减少等,令希尔顿不得不审慎。

过了新年,希尔顿便搭火车找弟弟卡尔去了。告别纽约,希尔顿心中仍充满期望,或许有一天,这个城市会为希尔顿铺上红地毯。不过现在不急,希尔顿需要等成熟的时机。入伙人凑起来的钱少得可怜,他们谈钱是以千计算的,但希尔顿需要的是好几个百万。纽约的华尔街堪称有钱人的聚集地,那里的人一谈钱都是以百万计的。

次年,希尔顿再到芝加哥找寇其培。这回不谈“彼得旅馆”,他问希尔顿:“你对‘城屋’可有意思?”

希尔顿怎么会不中意这幢洛杉矶的高贵酒店呢?希尔顿爱上的一向都是第一流的。但生意人惯有的谨慎使希尔顿不动声色,只表示要想一想。希尔顿亲自到洛杉矶查看,这幢酒店坐落于威尔夏的林荫道上,对面的绿色公园灿如宝石。但里面却没有任何贵宾。

西海岸阳光怡人,美丽异常,可是夏威夷和日本人就在后头,珍珠港事件使得人们如惊弓之鸟。入夜后到处闪着探照灯,巡逻队沿着海岸实行戒备,希尔顿明白为什么贵宾不住在这里。

希尔顿还是找到寇其培,坐下来谈价钱。

“你开个数吧!”他要求说,“但一定要公道。”

希尔顿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100万的四分之三。”

寇其培叫了起来,他怎么办得到!

“92.5万。”他要求。

“你的旅馆已成空壳了,”希尔顿提醒他,“何况又在如今这个时候。”

“90万。”寇其培说。

“80万。”希尔顿坚持。

“再加5万。”

“一言为定,”希尔顿说,“今天我就寄一张支票,定下交易。”

希尔顿把从“德雷克”赚来的钱运用了上去,又添置了网球场、游泳池,用细白砂铺成休憩场所。过去一年的盈余是3.3万,他们收过来后,第一年净赚19.8万,过后,每年纯利润未曾少于25万。

希尔顿的办公室移到“城屋”的一间套房,桌上的玻璃板下压着那张“华尔道夫”的图片。然后希尔顿开始拜访墨西哥,他认为在那里建造一家“希尔顿酒店”的构想应该值得一试,但不妨先组织一个周末旅行团,有导游,有玩的地方,他们真的付诸实行了。

不久后,另一位女性进入了希尔顿的生活圈,她是两个孩子的挚友;对希尔顿而言,从相识的那天起,她便是个忠诚的伴侣,也是位不可多得的同僚。她的名字是奥莉芙·魏克曼。

她是麦龙神甫介绍的,本来在市区某个俱乐部的董事会服务,但麦龙神甫认为希尔顿对她的需要,可能要大过他们。

他说得对,魏克曼太太一过来就先帮希尔顿整理那间套房办公室。那里重要的文件、地址电话簿乱扔,账册也多日没有清理。“从下星期一起,先为你工作两个星期。”魏克曼太太说。从那天起,一直到两三年前升为希尔顿的行政助理时,她的简称“O.W.”总出现在希尔顿重要函件的左下角。

不久,美国政府征用芝加哥的“史蒂文斯酒店”给空军使用,他们付足费用,外加一笔累积利息,使希尔顿的损失减轻许多。他们开出一张40万支票,这是希尔顿所见过数目最大的一张。

“我们还会再得到的。”希尔顿向魏克曼太太预言。

“不会这么快吧?”她说得对,但他们后来真的得到了。此刻,希尔顿的舞台做了一次重大的迁移,目标是美国伟大的城市——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