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6年9月,甘地终于回到久别的祖国。这次回国并不是由于他在南非的活动已经有所成就,而是打算把妻子嘉斯杜白和两个儿子接往南非,继续为南非的印度人争取自由和权利。此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甘地想让居住在印度本土的同胞了解南非的情况,以改变他们对同胞漠不关心的态度。
他回到印度,首先到拉奇科特探视妻儿,重温家庭生活的乐趣;另一方面,他利用闲暇,把南非的印度同胞所过的艰苦、凄惨的生活情形写成一本小册子,印刷了一万份,寄给全国各地的报社和政治家。这本小册子可以说是甘地的第一本著作,由于封面是绿色的,所以大家都称它为“绿皮书”。
要把这些小册子寄发出去不是一件小事。如果雇人也很费钱,于是甘地想出了一个更简单的办法。他把当地所有的小朋友都召集起来,请他们每天早上不上学的时候,义务劳动两三小时。这一点他们自愿地接受了。他答应把收集的邮票分送给他们,作为一种奖励。他们很快地完成了任务。
“绿皮书”寄出去后,引起很大的反响。《先驱报》首先就这本小册子发表了社论,由路透社摘要发到英国,又由伦敦总社的通讯员把摘要加以浓缩,转知纳塔耳分社。
但是,从伦敦发给纳塔耳的新闻却被浓缩成三行,而且夸大其词,引起当地白人强烈的反感,半年之后甘地重回纳塔耳时,便受到白人的仇视和严厉的指责。
“绿皮书”发出去后,甘地便接受朋友的劝告,到孟买去拜访绰号为“孟买之狮”和“无冕王”的梅赫达先生。
在他的想象中,被封名“狮子”,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人。事实恰好相反,梅赫达像一个慈父接待他已成年的儿子一样地接见了他。甘地想在孟买举行一个演讲会,他把这个计划告诉梅赫达之后,梅赫达很严肃地说:“甘地先生,这是很有意义的事,虽然我能力有限,但我仍会尽力帮助你。”于是,他便开始为他筹办演讲会。
这次大会是在捷汗吉尔研究所的大厅里举行的。因为费罗泽夏·梅赫达爵士也要发表讲话的集会,所以大厅里挤得水泄不通。出席这样的集会,在甘地的经历中还是破天荒第一遭。当他开始念讲稿的时候,他的声音还有点颤抖。费罗泽夏爵士不断鼓励他大声念下去,而他的感觉是,这不但没有增加他的勇气,反而使他的声音越发低弱……
费罗泽夏爵士的帮助使他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接着,他又从孟买赶到了浦那。浦那的朋友对甘地说:“浦那目前有两个政党,我认为这次演讲会的主席最好由一个无党派人士来担任,如果你赞同我的看法,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个适当的人选,就是此地的大学教授戈克利先生。”
甘地接受了他的建议,立刻到浦那大学拜访戈克利教授。戈克利先生年纪与他相仿,27岁就当了大学教授。他还参与过印度国民会议派的创立工作,对争取印度的独立自由很有贡献。他和甘地一见如故,就像对待老朋友一样热情地接待他。
戈克利答应为甘地筹备演讲会,虽然会场的布置很简陋,但浦那地区许多有影响的人都应邀前来参加,使演讲会办得极为成功。
甘地觉得自己实在很幸运,在旅行演说中能够见到这么多学识渊博而又大公无私的人,他们也慷慨地给予了他许多帮助。
在甘地看来,梅赫达先生就像喜马拉雅山一般崇高峻伟,基拉克就像浩瀚无际的印度洋,而戈克利就是绵延平和的恒河。喜马拉雅山高不可测,印度洋广袤无垠,恒河温和可亲,任何人都能愉快地在那里沐浴徜徉。
继浦那演讲之后,甘地又到马德拉斯去,那里是他在南非营救过的工人巴拉森的故乡,大概正是因为这个,这里的群众格外踊跃。他印的一万份“绿皮书”很快销售一空。
当甘地转赴加尔各答准备演讲时,设于杜尔班的印度人会议的会员来了一通电报,说有急事,要他立刻赶回杜尔班。他想一定是纳塔耳的印度人遭遇重大事情了。因此他便立刻赶回拉奇科特,携带家眷到孟买,然后搭乘“格兰号”汽船前往杜尔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