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加棋为什么要突然回安庆调查此事,这件事对她有那么重要?”申姨问道。
“这个目前还没人知道,还有,她一回到这里就遭遇离奇的车祸,我也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我顿了下继续说:“阿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弄清楚她到底是斯加棋还是汪树佳,由于她们是同卵的双生姐妹,在医学理论上不仅血型相同,就连指纹、DNA都一样,根本无法分辨。您是养育了她二十多年的妈妈,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只有你,所以我请你再仔细的想想,她的身上有没有特殊的先天带来的或者后来人为的印迹比如胎痕或伤疤什么的,只有你才能正确的分辨出她到底是真得斯加棋还是汪树佳。”
“让我好好想想……”申姨踱到窗前,望向窗外,思绪穿过黄昏的苍穹频频搜索在昔日的时空岁月……我想起了……”这时,申姨突然一个闪电似的激灵,转过身来道:“我记得加棋在八岁那年跟我上山掰笋,因贪玩跳下一道干固的濠沟,不想沟里的残余竹签嵌进了她的右脚底,从此留下一个奶瓶嘴大的疤痕,我们只要看一下她的右脚底有没有这样一个疤痕不就知道她是不是真得加棋了。”
听得申姨这么一说,我急忙蹲下身去,申姨、玛丽也靠近来,我轻轻掀起白色床单,露出她的右脚,同时三双眼睛六道如电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脚底……
仔细的搜索,重复的扫描,不断的检查……
没有,她的脚底没有我们要找的疤痕。
现在总算一清二楚了,她果然不是斯加棋,而是汪树佳。
“这么说加棋她没事,真是谢天谢地!加棋她没事……”申姨含着泪不住的叫着。
“那加棋会在哪儿呢?她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们?”玛丽问道。
“这也我目前最感到困惑的关健,她为什么要躲起来让‘斯加棋’出车祸的事实成立?”接着我又提了自己的猜测:“所以我怀疑这不是一起单纯的车祸,其中必定有更深的秘密存在,如今我们只能装作不知道,顺水推舟的让加棋出车祸昏迷,如果我所料没错,她到时一定会主动联系我们。”
玛丽这回完全弄懂了我的话,微微的点了下头。
可我还有个疑问没有解开,趁着这个机会,我一定要弄清楚,于是我说:“阿姨,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教您,加棋是不是有个从小遭‘食肉病’毁容的妹妹?”
话一出口,看得出申姨又是一阵纠心,内心像被什么锐利的器皿蛰了下,随即嘴唇开始不由自主的抖动,但迟迟说不出话来。
“抱歉,阿姨,恕我冒昧。”
“小兰她……命苦啊……”申姨的眼泪紧随着这一声“命苦”叭嗒叭嗒的滴落下来,但很快的情绪慢慢地开始冷静:“加棋她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女孩,她孤身来到异地,还带着个失去脸的病人,她外面的日子一定过得很艰苦,也难为这孩子了……”
“加棋为什么要带她出来,不可以把她留在家里吗?”我问。
“小兰是我们带回加棋六年之后我奇迹般怀孕后所生的女儿,她从小长得伶俐可爱,加棋非常喜欢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那时由于我们夫妻日夜打工赚钱,所以小兰一出生就由加棋一手带着。可是很不幸,在五岁那年,小兰罹患了一种极为罕见的食肉病毒,导致脸部肌肉组织遭到严重破坏,她爸爸不喜欢这个像魔鬼一样的女儿,再加上同龄人对她的万般嘲弄,使她从小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但是加棋一点也没有随着她容貌的变异而疏远她,看着她生活的那么痛苦,加棋给了她很多的现实和精神上的帮助,由于忍受不了老师同学们的刮目相看,小兰缀学在家,从此以后加棋除了做她的姐姐,又多了个充当辅导老师的角色,她从小学二年级到初一的课程都是在加棋的指导下完成的。直到加棋去了外地念书,小兰的情绪又变得异常糟糕,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去年的夏天,由于长期的自卑和压抑使她的精神一度的崩溃,终于在一个惊雷四起的午夜,她取出事先准备的他爸爸刮胡须的刀片,狠狠的割断了自己脆弱的经脉,血流如注……要不是我半夜起来看她,她就……”
“所以加棋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只好把她带回身边,亲自照顾她,小兰从小喜欢现代舞,不爱舞蹈的加棋就去少年宫学舞,回来又一招一试的教她,每天晚上趁着没人就带上吃得和用的,然后去那个没人的山庄看望她……”说着说着我的睛眶竟湿润了,这时我才明白,真正的爱是没有恐惧的,只要我们充满爱心,那么魔鬼也会因感动而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