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开始暗下来,我从病房出来,刚走出医院大门,进入停车篷,借着白亮的路灯,忽见一个红影呼得从我身前飘过——
刘树涛!**的神经呼得一晃,像手指划过古筝的弦,闻得“呯”得一声,接着心跳急剧加速。
她跟踪我?
我四下张望,可是车子太多了,远处光线又不好,红影又神秘的迷失了踪迹,但我确定刚才消失的红影大致就在靠近马路的铁栏杆那个方向,那正是我停车的位置,我想那边出口处有保安戒备,不怕她像上次一样乱来,于是我借着寻找自己的车一步步向那边靠近……
长长的停车道泊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车,我从一傍慢慢的穿梭而过,每条车缝都仔细的看了,但是没有,我用手摸摸自己的太阳穴,退回到自己的车位前,掏出钥匙,启门而入。我要快速离开这里,这不是我的幻觉,刚才我真的看到了刘树涛,她会功夫,她完全有能力在我眼前来去如风。
车子开进市区,我还沉浸在刚才可怕的红衣女子的阴影里,突然发现副座上有一个黄皮信封,我在一个空旷处停车,拆开看来,里面有纸条写着几行字:你很聪明,居然这么快就得知了我的真正身份,还顺藤摸瓜找到我的老巢,不过你一定感到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那是你们年家欠我的,如果你想尽快的做个了断,明天这个时候最好来下面的地址找我——古龙街1234号,记住了,我不喜欢被其他人打扰。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一定感到奇怪蓝洁为什么老是跟踪你,但又不愿见你,想知道答案就按着上面的地址来,记住了,我只欢迎你一个人来!落款是:刘树涛。
刘树涛终于肯现身了,这对我来说是个弄清事件真像的绝好时机,可她只交待让我一个人去,不知道其中会不会有诈,可是除了这样,我真得别无选择,我决定冒这个险。
还有蓝洁,她怎么会跟刘树涛扯上关系?真是让人不解。对了,她说什么那是我们年家欠她的,我们年家到底欠她什么了?难道这事跟我父亲有关?想到这时,我脑际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眼前洞然开明,我记得曾有一次父亲在我房里看到刘树涛的身份资料时惊怔的那一幕,难道他真认识刘树涛?
刘树涛跟我父亲到底会有什么过结呢?刘树涛为什么要找我报仇?看来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
次日傍晚,我给小呈挂了个电话,向他说了刘树涛请我赴约的事,他大吃一怔,问我怎么办,我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准时赴约,事情总要有个完美的了结,于其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一辈子,不如豁出去一次图个侥倖,让事情彻底解决,再说,连日来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去冒这个险。
“我可以派阿力阿生尾随你背后保护你,万一刘树涛对你欲行不利,也好有个照应。”小呈虽然赞成我这么做,但还是显得不放心的说。
“这么一来,我怕刘树涛引起警觉,到时事情就不好办了,再说,以刘树涛目前的身手恐怕我们三个联手都未必是她的对手。再说,她在信中交待她跟我们年家有仇,而并非仅仅针对我个人,在他事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我想她应该不会对我不利。”我说。
“那你只身前去,我真得不放心,万一有个损失我怎么向董事长交待。”小呈说。
“还有蓝洁,不知为什么,刘树涛跟蓝洁也扯上了关系,这些疑问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放心吧,小呈。”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他。
下班后我只身去了古龙街,该街位于W城西北面,比较偏僻,古龙街是一条陈年老街,幽深而狭长,是该城最大的老人集聚地,所以环境恬雅清幽,一声老猫的号叫都会引起余音绕梁经久不哀的音效。平时我绝少来这里。刘树涛所定的地址是1234号,显然要通至古龙街的最深处,但驱车的我很快就到达了。
我一看房牌号,原来1234号是个茶室,取名“瑶池阁”,想像中以为对方约的是那种停业的工地蓬或废弃的破工厂之类的充满萧瑟泄露杀气的恐怖场所,在音尘绝迹、西风残照的魔鬼般的场地里等待我接近死亡的深渊,不想看到这么诗意绵绵雅俗共赏的茶座,心便自然的沉落了久已悬挂的礁石。
我下车在门口犹豫了会儿便进入了茶室,服务生亲切的上来问候,我说我等人,暂时不点茶,服务生马上又亲切的说:“先生,你是不是等一位姓刘的小姐,她刚到,就在楼上靠右5号雅座。”
我谢过之后便上了楼,没过多久右边的5号雅座骇然呈现在我眼前,我拿起手正欲敲门,里面却传来说话声:“请进吧——”话音方落,只见门呼得自己洞开,一个身穿红色纱衣的女人呈直线状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的心无法自制的起了一阵狂跳,因为我终于看到了这个熟悉的女人——在“野牛Bar”揉着我共舞的、又在酒中下LSD迷幻药的就是此人。她屡次装神弄鬼的恐吓我甚至举着匕首要我的命,我对她早已有了一种不寒而悚闻风胆丧的恐惧感。
我仔细的看了她的红纱衣,一眼便望见了那排熟悉的电光扣,果然中间少了一粒。
接着我快速环顾了一周,然后慢慢地踱步进入室内,突然,身后发出“呯”的一下,我大吃一怔,急忙转身,发现门已经被锁得严严实实了,我感到奇怪,刘树涛明明坐着一动未动,那门究竟是谁打开又是谁关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