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1 / 1)

这日容静季正在给弟弟容鹭做衣裳,她被选定为太子侧妃已经有段时间了,离定好的进东宫的日子其实并不远,所以她抓紧一切时间给弟弟做长大后要穿的衣物。

只是,她没想到太子会派人来给她诊平安脉,这不像是太子会干的事情,她的眉头微微一蹙,不过到底没有表现出惊讶的一面。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身进内室换见客的衣裳。

厚着脸皮跟来的傅姨娘见状,不用容傅氏使眼色,她腆着脸进去帮忙,一直以来都寻不到机会与女儿重修旧好,所以她并不想错过眼下这个机会。

容金氏只是嘲讽地一笑,对傅姨娘的动作不屑一顾,她对容静季这个庶女是颇为了解的,这个姑娘活得很是清醒,既然她现在成了记在她名下的女儿,就断不会让她在明面上难堪。

果然,没有一会儿,傅姨娘就被容静季的贴身大丫鬟给送了出来,那大丫鬟笑容满面的,可傅姨娘却是脸色铁青,显然在里屋与容静季又起了争执。

容傅氏瞪了眼这不争气的侄女,她就没干过一件像样的事情,“你又怎么了六丫头?”

“我能怎么她啊?”傅姨娘一肚子的委屈,她也没说什么,就说既然太子看重她,要她进了东宫之后要小心讨太子的欢心,这样才能长久受宠,这些话都是她的经验谈,不然她刚嫁给表哥容澄的时候,哪会那么得宠?

哪知就这么几句话让容静季动了怒,将她赶了出来,思及此,她暗暗地瞪了眼容金氏,肯定是她唆使女儿与她产生隔阂的。

容金氏懒得搭理傅姨娘,丈夫这段时间一次也没有留宿过傅姨娘,况且傅姨娘的一双儿女如今也属于她,对这手下败将,她现在也开始学会释怀,不然难为的只会是自己。

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容傅氏还活着,就不能真的赶傅姨娘离开定远侯府。

容傅氏看了眼淡定坐着的容金氏,隐下心里的不快,这被她压了半辈子的儿媳妇现在是真的吐气扬眉了。

容静季换了身衣裳出来,容金氏起身上前将她衣服上的褶皱给扯平,然后又正了正容静季头上的珠钗,然后才笑道,“嗯,这样就妥帖了,待会儿太医给你诊平安脉,无须紧张,成为太子侧妃后,这都是例行公事。”说完,还拍了下容静季的手。

容静季淡然一笑,“母亲放心,我晓得的。”

看着这一幅母慈女孝的画面,傅姨娘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她拉着姑姑的衣袖告状,“姑姑,你看看她……”

“稍安勿躁。”

听到姑姑的斥责声,她这才一脸委屈地住了嘴。

诊平安脉的时候,容静季内心毫无波澜,她摸不清太子的真实想法,真是关心她的身体健康?应该不至于,太子连她现在是圆是扁的都没弄清楚,况且太子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所以这行为一定带有别的目的。

不过她也不瞎猜,该她知道的时候,她定然会知道,多想无益。

所以那太医请平安脉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地接受,有祖母和嫡母在场,她不怕会惹出什么绯闻来。

“容六姑娘的身体很是健康,只是入秋后有些肺热,早晚都会咳上数声……”

容静季事不关己地听着那太医说她身上的一些小毛病,以及该用什么方子云云,这些都会有人记下,她半点心都不用操。

正在这时,趁众人不注意,一个小太监打扮的人悄然上前,给她塞了张纸条,在她惊讶之余,那小太监做了个讨好的表情,然后示意她打开那张小纸条。

她好奇地打开看了看,看到上面的内容,她的眉间蹙得更紧,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她的心中第一次动怒,想当众就把这纸条给撕掉,不过想到那小太监还在,若是把她这举动说给太子听,那她日后进了东宫只怕没有好日子过,这么一想,她咬紧银牙,忍下这口气。

在容金氏看向她的时候,她勉强笑了笑,然后凑近容金氏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两人的亲密举动全然落在傅姨娘的眼里,既嫉妒难过又愤怒,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怎么能跟容金氏这贱人如此亲近呢?

她想上前去拉开两人,一直注意她举动的容傅氏立即扣住她的手,严厉地警告了她一眼,别在这场合闹事丢容家的脸面。

傅姨娘发作不得,心里滴血不已,这回容不得她自欺欺人,女儿是真的被人给抢走了,顿时感觉精气神都没有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丧不已。

容金氏却是看向那小太监,那小太监不知道定远侯夫人看他做甚?

不过能在这些贵人面前露脸,他还是扬起了一抹讨好的笑容,毕竟这可是未来太子侧妃的母亲,他可得罪不起。

容金氏招手让他上前来,那小太监初时以为自己看错了,还用手指了指自己,见容金氏点了点头,他这才小跑地上前,“见过侯夫人。”

容金氏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知机的,于是道,“我们六姑娘有些话要单独问你。”

那小在监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别看他争取到这差事,其实在东宫里面他还没熬出头呢。

到了偏厅,容静季坐下后,指了个下首位置示意小太监坐下。

小太监腆着笑脸道,“奴才站着就好。”

容静季见状,也不勉强,把手中的的纸条摊开,“这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这是冯公公交给奴才,要奴才转交给六姑娘的。”小太监道,不过想了想,又怕容静季不知道冯公公是谁,遂又补了一句,“冯公公是太子殿上的近侍,他吩咐下来的事情几乎就是太子殿下下达的命令。”

容静季的性子偏冷,尽管看出这小太监有示好之意,但她却没有拉拢的意思,她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也不想现在就开始无休止的争斗。

能不能得太子青眼看待,她不在乎,她只想过平静的日子,这是她妥协做太子的妾侍后惟一的念头了。

“既然如此,那烦请公公回去转告太子殿下,就说我家三姐姐已经寻得江南名医给她诊治了,一事不烦二主,无须再劳烦太医院的太医。”顿了顿,她又违心地补了一句,“还有就是替我向太子殿下谢恩。”

小太监得了这句话,当即就表示记住了,回去一定会禀告云云。

容静季仔细看了他一眼,又问了他叫什么名字,还把这人相貌给记住,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她也能有个说词。

等把太医和东宫来的随从都给送走后,她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与祖母和嫡母分开后,径自往容静秋的院子而去。

小纸条的事情她连嫡母都没有透露一句,这事还是先与三姐姐说过为好,兴许不是她想的那样,但是,她记得三姐姐说过太子是个很温和的人这样的话,心里又有几分七上八下的不确定。

她赶到东跨院的时候,看到容静秋正与几个侍女在那儿玩荡秋千,笑声远远地都能听闻。

容静秋站在秋千上老远就看到容静季奔来的身影,见到容静季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招手道,“六妹妹,一块儿过来玩。”

“三姐姐,我有话要与你私下说。”容静季此时还喘着气。

容静秋面露惊讶,不知道容静季要跟她说什么,不过她还是朝一旁的几个大丫鬟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退下去,然后示意梅儿不要让人靠近这里。

彼时她已经坐在秋千上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六妹妹,坐过来。”

容静季看到现场只有姐妹二人,没有了闲杂人等,这才放心地过去坐在容静秋的身边。

她不是废话连篇的人,直接把那张小纸条递给容静秋。

容静秋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眼那张小纸条,然后脸色凝重地接过来迅速打开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由你开口,让太医给容三姑娘看诊。

字迹略有些眼熟,但她不记得在哪儿看到过。

“哪来的?”

容静季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她不是个会拿这些事来开玩笑的人。

“今儿东宫太子遣了太医来给我请平安脉,这是跟随而来的小太监暗地里塞给我的纸条,我私下里问过他,他说是太子的吩咐。”

容静季的表情依旧,不过还是略有些担忧和不稳的气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容静秋这下子明白了,原来是太子啊,怪不得她说这字迹有些眼熟,估计是上辈子在赵裕那儿看到过太子的真迹。

至于这是不是太子的真迹,其实她也不十分肯定,但总归跟太子是有关系的。

太子缘何会关心她的身体,那有且只有一个原因,赵裕。

容静季看到容静秋的神色凝重,小脸上这才流露出几分紧张与惊骇,“太子不会是对三姐姐你……”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觉得恶心,而且同时又亵渎了容静秋,不过心里对未曾谋面的太子已是半分好感都欠奉了。

容静秋这才惊醒,容静季想歪了,于是哭笑不得地赶紧解释道,“六妹妹,这不是你想的那样,太子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容静季压根都不信,如果不是想要姐妹通吃,太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三姐姐,我知道你是怕我会胡思乱想才这么说的,你别怕,我们跟爹把这事说了,你赶紧择一夫婿出嫁,这样就能逃离太子的魔掌了……”